君明一直跟着我,此时方叹道:“我知道你不爱听,不过还是要说,今后不论遇上甚么事,定要三思才能后行。就像今天这样的,如我再晚来一步两步,你此刻๑就未必还能再见到他了。”
我差点连魂都要没了,失声惊叫:“长庚!”
耶律君呆了,连那周登都怔怔的没话说了。
竟有人敢抄我家?
“真的假的啊?真不疼了吗?”
一时没来由的心惊起来,谁?谁死了?谁知道我的名字?
可笑司命还说他做不来皇帝ຓ。他身上流的是皇家的血,他怎会做不来?只一夜之间,他便再也不是孤灯下那眼泪汪汪,郁郁๗寡欢的小皇子,一夜之间他就变成个ฐ标准的心冷意冷的正牌皇帝。
就像泽鸾。
就是这样的,对世上凡人来说,最害怕的是圣旨,对神仙来说,最怕的是天意。
“还不明白?我是说啊,这谷里湖光山色之ใ所以秀美可人至斯ั,只因这原是你的本色。”
君明紧随我身后,不停的叫我:“辰辰,让我来抱他。”
这位九公主不急不躁,语气平平,冷静客观得就像在说别人家的故事,我对她顿ู时大生好感,宽慰道:“不相干,横竖我和东华帝君都在,敖墨又是我奏了玉帝才带走的,你父王总要卖我们一分薄面——倒是我该代敖墨谢你才对。”
我点点头:“是,这件事我并不觉稀奇,奇的是我怎地梦了一梦,梦醒后便不伤不痛了呢?你当真不曾诱我做梦?”
那一脸的雀跃看得我甚是心酸,只得硬生生把嘴边的话又咽回肚里去。
“虽不曾听过这名儿,却总觉得那调子熟得很,倒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据此看来当是张伏羲琴无疑,可奇就奇在寻常的琴都是五弦,七弦,而这琴竟然只有一根弦!
这又何故?竟像拨在我心上似的!
一个ฐ男人,倘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不能保护,他有甚么值得怜惜?遑论尊重?
我并非没有听过这几句话,却从未往这里想过,不由得怔了。
那人不疾不徐缓步踱来,正是倪君明。
今天不知怎么เ了,只觉搂不住火。
织女胆小,只敢拣那ว千八百年的青涩毛桃兜了一兜,但这丝毫不影响它们化作我味蕾上最美妙的回忆,天上人间再没甚么เ滋味胜得过狗尾巴๒草汁就生蟠桃。
师父似笑非笑看我一眼:“你打算让我们吃甚么?”
如今我早已不是天仙,不过是个ฐ二等的神仙罢了,级别ี降了法力自然跟着下降,玩网游的都知道。
母亲瞪我一眼,端起碗来:“倒不知你们现在流行甚么。我们那会子,定要胖一些才好看。我那时年轻,一个顶ะ你三个ฐ身量,不知有多少男仙倾慕呢。”
我给长庚讲这个故事的时候他并不信,还笑话我:“我一向自诩想象力天下无双,今日方知乃真正井底之蛙。神仙也会死?哈哈哈,修仙之道,天仙乃第一成。一入大成,炼虚合道,化身万千,一得永得,一证永证,神通恢廓,法力无边,天地闭时而不同闭,天地开时开辟度人,你连这些基本理论都不懂,你还修甚么เ仙?”
原来这山上一草一木,一泉一石,看似天成,实则皆由伏羲按阴阳八卦方位所置。丹林仙道法力虽高,太昊奇门术数更强,不出几个来回丹林便走迷了路。
君明笑笑,在我耳边小声道:“还不扶你妈进去歇着。”
我如梦初ม醒,搀着母亲进了里间,又服侍她躺下。
她一直攥着我的手,一直絮絮的问我:“辰辰,辰辰,你恨我吗?……别ี恨我,妈妈不得已,真的是不得已๐……”
我掩住她的嘴,与她轻声笑道:“我恨你话太多,快睡觉!等你睡着了我才走。”
她果然闭上了眼,眼角犹自滚下两行泪。
一直到她出微微的鼾声我才悄悄离开,外间只有一个文曲呆呆的守在那里。
“君明呢?”
文曲一怔:“你是说东华帝君?他刚说要出去走走,让我守在这里看着。”
“没甚么เ事了,你回去忙你的罢。”
文曲并不肯动身,反而糯糯的蹭到了我身边,怯怯叫道:“姐……”
我睨他:“干啥?”
“不管怎么เ说,你,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姐姐……”
“废话!”我大骂,作势扬起拂尘,“不然呢,难道你还敢不认我?看我打不死你——”
他便滋溜一下蹿跑了,边跑还边嚷:“凶巴巴๒!凶婆娘!也不知东华帝君怎么消受得了你!就等着看他以后怎么收拾你罢……”
我叉着腰大叫:“他凭甚么เ收拾我,他算老几……你甚么意思?!你给我回来!”
我追出门去,可他嬉皮笑脸的早ຉ去得远了。
也不知这番๘浑话给人听见了没有,越想脸上越是火辣辣的,想必红得厉害。本想再去看看长庚,又怕万一被君明撞见这副形容,倒叫他耻笑了去。因叫上来两个丫ฑ头,嘱咐她们好生看着母亲,自己往后面的花园子里去散心吹风。
其实说真的,我真没甚么เ好难过的。这些年来母亲待我自不必说,咱们手足间又这样情深义重,师父还传了我一身的好本事,我完全没有任何遗憾可言。
我只是,有一点点好奇。
我的生父母,他们是甚么样的呢?
他们害了病吗?为甚么เ会给了我这样一副奇怪的身体?
为甚么生下了我,又甘愿让我被人抱走呢。
天大地大,他们在哪。
忽闻身后一人闲闲道:“我不是要吵你——只你若想要,可以来我这里靠上一靠。”
呵,是君明。
我微笑,挥拂尘扫一扫身旁的石几:“来,先坐这儿。”
他一把掀起长袍后摆,端端正正在上面坐了下来。
我便靠到了他宽阔结实的肩头上。
你看,我说过的,我的生活是完全没有任何遗憾可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