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朱序忽有所思，犹豫思忖，方才来问：“道坚何人？”谢玄道：“此人刘姓，名唤牢之，鼓城人氏。生得紫ใ面暴须，长相煞人。貌称北府最丑，力推军中第一。膂力过人，单手举鼎，气不轻出，面不改色。休看他貌丑力大，仪表粗陋，其实行事斟酌，颇有心计。略有不合，常奋拳攘袖，大暴粗口，指爹数粮，虚张声势，但有来由，亦知节制ๆ，未必当真动拳使泼，不计后果。军卒大多惧他，多被折服，是故孙无终感慨不已，其实只知其表，不知其里。吾观他行止数年，早已参透其心，可谓表里皆知。朔其根本，牢之亦徐州ะ世宦，官家子弟。秦兵犯境，家园沦陷，资产俱失，沦为流民。一怒之下，举家南逃广陵，父子婿甥一门四人，同日投身北府，录名为丁，又同日南渡京口，入营点训。本帅见他有勇有谋，擢为参将，令他参佐军务，兼督校场点训琐事。寿阳告急，便遣他引兵五千形援胡彬，赶赴洛涧接应。日后战秦，此人必能斩ล贼建捷，大有用武之地！”
谢玄道：“惜使君计不返秦，不能遂意。若在秦营，秦王心事、秦军动静立时便知，正可相机行事！”朱序未解谢玄之意，誓道：“都督不弃，朱序愿领一军，管保夺取寿阳，洗雪前耻。愿立军令状！”谢玄道：“使君与玄交往多年，玄知使君之心，使君缘何不解玄意？当年周瑜战曹操，蔡和、蔡ກ瑁为魏将，通晓水军战法。周瑜甚忧，欲计杀二蔡。适蒋干来使，周瑜伪造二蔡降书，故意酒醉泄书，令蒋干知。蒋干归告曹操。曹操杀二蔡，后悟周瑜反间，悔已无及！使君愿作蒋干否？”
谢玄心已有数，便问：“使君有何打算？”朱序拭泪：“朝廷能ม容朱序，序愿为朝廷效力；不容时，便自决于祖坟明志！秦国蛮夷未化，朱序断ษ不再返！”谢玄拍案而起，手挥众将：“本帅与秦使欲叙往旧ງ，列位暂退如何？”
牵马代步，绕过山溪，往东行未多远，果然已出密林，蒿草渐稀，大道在前。主仆二人翻身上马，重新上路，心中默念樵夫所言，直往东行。行了半日，平地里忽起一阵吆喝，便见陂后跃出一彪胡骑，马蒙牛革，人罩铠甲，高举ะ明晃晃胡人弯刀，横挡于道。朱序看时，当先一将，正是秦国中ณ垒将军梁成。
秦王被权翼堵个哑口，只好转问苻融：“如之奈何，尚可追否？”苻融斩钉ล截铁道：“追亦不妥，不追奈何？”随即唤侍卫来署，嘱道：“往津口，追回度支尚书，只说使命已改，返署再议，不必多言！”侍卫奉命而出。苻融叹道：“轻舟若，只恐追已不及！”
刘裕含羞敛容，揖谢儒生：“此位恩公，在下刘裕，小名寄奴，无交于恩公，无功于贵府，未尝谋面，何时有旧？恩公呼为故人，敢问名讳尊府？萍水相逢，代某受过，实不知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