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漆黑之中，有了光亮，即使光亮微弱，也可以看清眼前的情形。
我只好含糊地道︰“我也说不上来了，好像是叫甚么เ记的。”
我一句话就奏了效，阿在呆了一阵之后，忽然已转动著眼珠︰“你认识洪三爷？
那家伙只要一看到เ我转过身来，一定会转身逃走！
而她迟到，在她迟到เ的时候，有另一个ฐ男人恶狠狠告诉我︰“约会取消了。”接著，她又出现，而且，奔得如此匆忙。
音乐很悠扬，一个黑人在起劲地唱著，而我要等的人却还没有来。
你们是地球人？”
那人望了我好一会，看我的神情，显然是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回答我的这个问题，我屏气静息地等著，等了足足有一分钟之ใ久ื，那人才点了点头。
我又问道︰“这里不是地球？”那人又呆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我再问道︰“那么这里是甚么地方？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那ว人现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来，道︰“我，我全都告诉你吧，我相信你。”
我忙道︰“你一定可以相信我！”
那人踱到了窗前，望著窗外的草地，草地绿得极其可爱，我一直望著他，那ว人呆了半晌，转过身来，道︰“说出来，你或者不相信，你知道，太阳系的九大行星之ใ中，只有土星有一个大环！”
我咳嗽了一下︰“小学生也知道。”
那人语调迟缓︰“我们现在，就在这个环上。”
我张大了口，真的，我像是傻瓜一样地张大了口，不知该说些甚么才好。我在土星的那个环上，这实在是太难令人相信了。
地球上的天文学家，一直不知道土星何以有一个大环，也不知道土星的环中ณ有甚么，但不论怎样，如果告诉天文学家说，土星的环中，有城市、有人，那么天文学家一定会哈哈大笑的。
那入又道︰“这个环，是我们祖先建立的，起先，只是远离土星表面的一个ฐ浮空站，渐渐地，一个站一个站建立，到เ了今天，终于成为环绕土星的一个大环，我们自制氧气，自制食水，繁殖地球上的生物，摒弃地球上人类的劣根性，我们之间，没有争执，没有人想做英雄，没有倾轧、残杀，我们日子过得极平静舒适。”
我感到头晕，因为这一切，都是没有法子接受的事。我呆了一会，才道︰“你们过这种日子，已有多久了？那是甚么时候生的事？”
那人道︰“我们一直保持著地球上的纪元，算起来，已๐经有将近二十万年了。”
那人所说的一切，几乎ๆ已可以令我相信了，但是，当他一说出“二十万年”之后，我却“哈哈”大笑了起来，真是太可笑了。
我立时道︰“二十万年？”
那人却一本正经地道︰“不错，正确的数字，应该是二十万零八千七百四十四年。
我点著头︰“是的，在二十万零八千七百四十四年之前，你们从地球移民到这里，嗯，我真奇怪，你们的身上何以没有长毛，因为那ว时，地球上还只有猿人！”
那人望著我，他的神情中有著怜悯，我已๐经讲出了使他无法辩驳的话，可是自他的神情看来，却像是我是一个ฐ毫无所知的白痴一样！
我多少感到了不安，我又大声道︰“你为ฦ甚么เ不说话，你可以向我解释猿人何以能够来到เ土星，在土星上建立浮空站的原因！”
那人又望了我片刻，才平静地道︰“在我们的祖先离开地球之后，地球上才只剩下猿人的。”
我陡地一惊︰“甚么เ意思？”
那人道︰“当时，我们的祖先是三千人，他们全是爱好和平的人，与其他几十万万的人不同，他们看出了地球人的劣根性一天天展下去，总有一天，会全部毁灭，所以他们离开了地球，他们离开了地球之后，被他们预见到的不幸，终于生了！”
我只觉得有一股寒意，袭向我的全身，我的身子在不由á自主著抖。
我的声音也在颤，我已๐经听明白他的话了，但是我还要再问一遍，我道︰“你的意思，你们是上一代的地球人？”
那人道︰“可以这样说，但是正确的说法是，我们是上一代的地球人的后代。”
我摇著头，我摇头的动作，并不是表示ิ我不相信他的话，实在是人在突然受到了惊骇莫名的事情之后的一种下意识的反应动作。
那人继续道︰“我们的祖先，那三千人，全是第一流的科学家的学者，他们离开了地球，来到了土星，可是土星的表面，无法适应人类居住，所以他们就在土星的上空建立居住点，展到了今天，成为环绕土星的一个大环，他们到达之际，就曾立下法律，不准任何地球人，再来加入他们，接著，地球上就生了他们预料é的惨事。”
我忙道︰“甚么เ惨事？”
那人道︰“卫先生，你是一个智者，我不相信你会料不到！”
我吸了一口气︰“战争？”
那人沉痛地道︰“战争！”
他在讲了那两个ฐ字之后，顿了一顿，道︰“不止是战争，是人类的劣根性毁灭了人类，现在，这一切，又在重复著，如今地球上，已到เ了当年全人类毁灭的前夕，时间不会太远了！”
我又吸了一口气，我实在没有甚么เ话可以说的了，那人又道︰“上一次的毁灭，最后的原因，是因为一场大战，但是大战的形成，并不是突如其来的，而是一点一滴积聚而成，人类所做的每一件丑恶的事，都加在导向人类毁灭的积分上，但是人类却不知道，还在拼命地做，在自掘坟墓。”
我又插了一句︰“在经过了大毁灭之后，第二代人又渐渐进化形成？”
那人道︰“是的，第二代人，和我们在生理构造上，有所不同，但是，心理上却一丝未变，一样那么丑恶，那么低劣！”
我尽量使我紊乱的思绪镇定下来，我必须弄清这件事，我一定要逐个ฐ问题问他，我也相信，他一定肯切实回答我的。
我问道︰“生理上有甚么不同？”
那人道︰“在一次浩劫之ใ后，地球上的气温提高了，本来，地球上的最高温度，是你们所说的，摄氏四度，你不觉得这个温度，到现在为止，还在地球上留下了一个很大的特点？”
我瞪大了眼睛，在那样紊乱的情绪下，我实在想不透摄氏四度有甚么特点。
那人道︰“水，水在摄氏四度的体积，是标准的体积，四度之后，温度再降低，体积反而增大，那是违反了热胀冷缩的普通定律的。”
我不住地点头︰“那是为了甚么เ？”
那人道︰“摄氏四度是以前地球上的最高温度，那时候水经常处在这个温度中存在，而温度降低，水就膨胀，后来，地球上的气温高升，水无法适应自然的环境，所以突破了普通的规律。”
我苦笑著︰“还有甚么เ不同？”
那人道︰“地球表面的氮气增加了，所以，我们脚๐部的构造，和你们不同。我们的人，如果长期在地球上生活，由于吸入氮气过多，皮肤会形成鳞甲状态，你不觉得我们这里的空气，特别ี清新า么？”
是的，我觉得这里的空气，特别清新า。实际上，当我忽然之间，来到了那个ฐ子弹形的狭长空间之中时，我就有这样的感觉了。
现在，我当然已可以毫无疑ທ问地知道，那ว是只可以乘搭一个ฐ人的洲际飞行船，而为ฦ了使旅客在长期的飞行中不至于寂寞，所以另有一种催眠的方法，使旅客在旅途中ณ沉睡。
而那ว种异乎寻常的、绝对的寂静，如果不是在太空飞行中ณ，又怎能出现？
我点著头，吸入氮气过多，皮肤会起鳞甲状态的变化，关于这一点，我更可以肯定，因为ฦ我和杰克上校，都曾看到他们中的一个，死去之后的照片。
那人又道︰“氮气的比例增加，对于低级生物的繁殖，起了极大的作用，所以地球上，各种各样的细菌，比以前大大增加，这是地球人自食其果，到现在，地球人生命最大的威胁之一，还是各种各样的疾病，几乎无可克服的疾病，实在太多了。”
我咽下了一口口水。
那ว人诚恳地道︰“我说的完全是事实，现在，我们的人口，大约是一千五百万，我们居住在这一个ฐ大环中，这个ฐ大环中的一切环境，已๐被改造得和以前的地球，完全一样，我们有蔚蓝ณ的天空，有肥沃的土壤，有城市，有乡村，有优美的风景，这是真正的世外桃源，而且更成功的，是我们已๐彻底铲除了人类的劣根性。当年离开纷扰丑恶的地球的，全是人格极高尚的人，而且他们致力于研究人体内染色体对罪恶性格的影响，到เ现在为止，我们的一千五百万人，都是和平、高尚的人，根本没有犯罪！”
那ว人一面说著，我一面摇著头。
可是等他说完，我却又没有出声，那人带著好奇的眼光望著我︰“你不同意我说的哪一点？”
我道︰“关于人类劣根性那一点，你们或者已๐很成功，但不是绝对成功，至少你们自私、猜忌，你们不让现在的地球人现你们，而且派人到地球上去，我相信你们在暗中，一定还做了不少破坏工作，阻止现在地球人的科学进步？”
那人笑了起来︰“朋友，你完全错了，我们这样做，全是为ฦ了保护自己，一个人将自己的家门紧锁，不让盗贼闯进来，难道是错事么？我们当然要去破坏地球人的进步，那等于是先将盗贼手中的武器抢下来！”
我道︰“可是你们仍然不成功，你们之间，有一个女人，曾和我约晤，她说有重要的事告诉我，我想她一定是要出卖你们，而你们的人，又将她杀死了。出卖、告密、谋杀，这算是甚么เ？”
那人被我的这一番๘话，说得他的脸上，现出了极度无可奈何的神情来。
他叹了一声︰“那是因为ฦ他们被派到了地球的缘故，虽然过了那么多年，恶劣的遗传因素，仍然可能作怪，是以被派到地球上的人，只工作一个ฐ短时期就调回来，但仍然难免有这样的事生。”
我望著那人︰“你们之间，有多少人曾经去过地球居住？”
那人皱著眉︰“不多，从一百年前开始，到现在，大约有三千人，这三千人的皮肤上，都或多或少，生出了鳞甲来，现在还活著的，有一千多人。”
我的神情十分严肃，因为在刹้那间，我想到了一个ฐ极其严重的问题，我道︰“这一千多人，连你在内，可以说是土星环中ณ的特殊阶级，你不觉得有一个危机潜伏著么？这些人，在经过了地球的生活之后，会感到เ犯罪的乐趣，会破坏这里的一切，建立起他们的统治！”
那ว人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好一会不出声，然后，才徐徐的道︰“好了，我们的谈话，到这里该结束了，你该多为你自己้的命运考虑考虑！”
我不明白，为ฦ甚么我对他提出了那样善意的警告，而他竟不愿和我讨论下去！
看他的神情，他不但不愿意和我讨论下去，而且根本极不欢迎我提起这件事来。
我呆了一会，才道︰“我自己้的命运，我无法考虑，一切全都要等你来决定！”
那ว人来回踱著步，像是正在想著如何安排我，过了好一会，他才道︰“这样……”
他才讲了两ä个字，屋中就传出“滋滋”声，他转身过去，按下了墙上的一个掣，我看到เ一幅墙移了开去，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如此真切的传真电话，看来，就像是隔著一块玻璃和另一个人讲话一样。
和那ว人通话的，是一个美丽的金女郎，我自然听不懂他们在讲些甚么เ，可是那金女郎的声音，却是如此柔和，她的风采，更是优美之ใ极。
她和那ว人说了三分钟，就消เ失了，那人又按掣，那墙壁恢复原状。
从我到达这里以来，所观察的一切，我可以下一个初步的结论，这里的科学技术，比现在地球上的人，进步了十个世纪左右。
如果地球上的科学展，照近一百年的增长度进步下去，一千年之ใ后，也可以有这里的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