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蹙眉在想事情,见到林清便拉她同坐榻上。
林清回抱他的劲腰,仰头道:“真的?没哄我?”
于是林清开始了早上干净清爽出门,晚上满身尘土归来的忙碌日子。
周宏又靠过去,林清再挪一些。
她虽不过问他的公事,可他迟迟不归,总让她心里七上八下,像是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正在发生。
林清一怔,周宏为她解释,“我跟张大人商议,将你记在他长子名下,张大人的长子也在太医院任职。”
“周府的小厮放了记号,可是却没有来,会不会我们的事情暴露了?”男子有些担心。
周管家脸色有些阴,但声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和气,“恩,最近院子里有没有什么เ不太对劲?”
林清懒โ得看她作态,直接问她,“你还有什么เ事?”
林清如实答:“没有。”
林清心中虽然叹气,但此时只能微笑的握着玉儿的手,“我相信你一定能挺过来的。”
“哪个要你做妾?我要娶你,要你做我周宏的夫人。”
林清笑道:“韩掌柜,快请起。”
“不用,明天我让玉儿去就好了。”林清可不敢劳烦他。
周管家和气的笑道:“老爷请表小姐去正院。”
林清板着脸,点起纱灯,挽起床帐,最后端着半盆水咣当放在桌上,周宏心虚的凑过去洗漱,虽然心脏直到เ现在还砰砰乱跳,但他理亏,也就不敢对她恶劣的举ะ动表示不满,只能摸摸鼻子认了。
林清不满的嘟嘴,当我是来混日子的啊,“泡茶、熨烫衣服,这些我都没有问题。”
“昨天玉儿出府遇见表哥,他说林府一家被牵连要被抓进大狱。”
林清有些发傻的点了点头,周宏起身抬臂转了个ฐ圈,笑问:“哦?说说看,哪儿好看?”
林清蹙了下眉,低头没有说话。一旁้的玉儿似是有些信了刘婆子的话,也跟着劝了起来:“小姐,宁可信其有,咱们还是去走走吧。”
﹏﹏﹏﹏
刘婆子快走进步进了内室,屈膝一礼ึ,“小姐,老爷吩咐今晚的年夜饭摆在正堂,还请小姐莫要迟了。”
听声音是周管家,刘ถ嬷嬷走了出来,面带笑容的拱手道:“周管家,这么早ຉ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玉儿打傍晚开始就水米未进,早就饥肠辘辘,现在更是被满桌的菜肴勾得口水直冒,见小姐不动筷,只是托着腮看她,就知道她已๐经用过了,于是她便上下翻飞,一双筷子用的眼花缭乱。
林清的脸色依旧ງ惨白中ณ透着不自然的潮红,周宏默默看了一会儿,忽然抬手轻触她滚烫的额头,柔嫩的肌肤透出极高的温度,他拧了下冰水中的锦帕,轻轻擦拭起来。
一会儿工ื夫,地上还能站着的就只剩周宏一行人,其余汉子不是已然身死,就是身受重伤躺在地上等死。
林清低头沉默不语。
小院安静了下来,林清蹙着细眉,静静的回想,怎么เ也想不明白这位周大人为ฦ何头一次见面就要纳她为妾,玉儿皱着眉头,揉着刚才被婆子猛力拉着的双臂,走了过来。
林清继续装死,动也不动的看着眼前的书页。半晌,玉儿只得气哼哼的拿着绣花撑子绣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勾勒出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
玉儿拎了拎桌上的茶壶,发现是空的,忙道:“小姐,等一下,我去去就回,”说完,转身出去,随后脚步声越来越远。
﹏﹏﹏﹏
会完客,天色暗了下来,快到饭时林清准时出现在他眼前。
周宏抬头看她,林清红着脸瞥了周宏一眼,随后低下头,看着脚下的裙摆。
厅堂里,小厮们忙着摆箸放碟,细微的声响隐约传入内室。
周宏放下手里的书卷,问她,“怎么了?”
林清支吾一声,从袖中抽出一个深蓝色香包,头也不抬的递给他,“给你。”
周宏笑着接过,低头打量。
蓝色的缎面绣着个像是蜈蚣又像毛毛虫的银色胖虫,月白色的流苏与之呼应。周宏捏了捏香包,不看绣功,单看模样倒也还过得去。
周宏笑着摘下腰间的白玉双鱼佩,将它系上,抬头问:“好看吗?”
林清不好意思的揉着衣角,道:“好看。”
周宏笑吟吟的看着林清道:“我也觉得好看。”
那ว语气不知是说香包还是说她。
林清被他说得脸红赛过凤仙花,她知道自己的手艺,虽然大面不错,可细细琢磨还是不行。
可就算这样,看着周宏将它郑重的配在腰间,用他含笑的眼眸看着她,两人这样温柔的对话,她的心里止不住的泛起了甜意。
外面静了下来,周宏起身拉林清去厅堂。
林清低头看着他的衣袍下摆,深邃的蓝色香包随着青色衣摆轻轻晃动,她的心也随之荡起了涟漪。
用罢饭,周宏喝着茶,林清熨着他明天要穿的飞鱼服。
周管家神色异样的走了进来。
周宏放下茶盏,道:“怎么了?”
周管家瞥了林清一眼,凑到周宏耳边,低声道:“内侍监大总管慈恩来访。”
周宏霍然站起,抬脚却顿ู了一下,道:“清儿,外面有客,我不知什么เ时候回来,你等会儿早些回去歇息吧。”
林清恩了声,随后抬眼却只见周宏的背影在门口闪过。
林清将飞鱼服挂好回了栖霞院。
外院的正厅,周宏正跪地叩拜当今世上最为尊贵的人,当朝皇帝朱弘治。
朱弘治是位二十左右,眉目舒朗,面容白皙的青年,但许是身体不好,他的身形显得过分消เ瘦。
周宏将头埋在地上,将脸上的惊讶藏了起来。
朱弘治平和的道:“起来吧。”
周宏这才起身,躬身站在一侧。
朱弘治看着周宏到:“卿家可知我今日为何前来?”
说实话,周宏是有些意外,但意外之后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笃定。
前几日,周宏得见圣颜,禀报了江西指挥使严景辉贩卖私盐,所得银钱为宁王筹集粮饷一事,并自请前去取证捉拿。当时朱弘治并未表态,只说让他下去,容其想想。
他本以为这事会被压下去就此不提,可今日皇上御驾亲临,他便知道这事已经有了定论,并且定会交给他来办,而他也会将此事办的妥妥当当。
不过心里知道,嘴上却不能ม这么说,于是周宏拱手道:“臣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