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祝英齐很快就不为那些烧饼惋惜了,因为味道实在是……
“唉……”祝英齐大大地叹了一口气,猛地把搭在窗台上的手抽了回来,看着马文才悠悠地说道:“饱汉不知饿汉饥啊!”
但一炷香之ใ后……
祝英齐缩在床里面,抱着腿,一双黑眸一眨不眨地瞪着他。因为痛,祝英齐的黑眸上蒙了一层水雾,看起来明艳动人,就连刚刚还对他一肚子不满的马文才看到也不由á愣了愣。
“当然,”祝英齐古怪地看着马文才突然挑起来的眉毛,“难不成还是你家的吗?”
可马统哪知道揍是揍了,但被揍的不是祝英齐,反而是自己的公子,顿时把他吓得魂不附体。马文才可是马太守的独生子,出门前马太守特意把他叫过去威胁了一通,说如果公子出了什么,他也不用回去了,直接陪葬,这样还能留个ฐ全尸。
不过,事实证明,做人,有时候还是不要太铁齿的好。
“什么事?”
“祝、家、庄,”马文才砰地捶了下竹子做的桌子,“给我等着!”
祝英齐不知道该对自己这种无知而又凄惨的死法表示何种感情。
夜幕微降,习习的夜风给众人送来一丝凉爽。
马文才回到房间的时候,祝英齐正在床上睡的踏实。
看着祝英齐熟ງ睡的脸庞,马文才觉得自己心中ณ刚刚还熊熊燃烧的怒火就好像遇到เ了冷水一般,顿时灭了下来。
平静下来的心中ณ不自觉地冒出祝英齐下午说的那ว些话和下午山长来课堂上的反应。
真是没有一处不对啊!
这样的结局击碎了他所有的骄傲。原本以为,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事情是他做不到เ,没有任何东西是他得不到เ的,但是奈何……事实就是如此的让人不堪。
床上的祝英齐翻了个身,原本紧闭的眼睛开始有了睁开的迹象。
马文才皱了皱眉。
同一件事情,有人喜欢静态的美,又有人喜欢动态的活力。就像是祝英齐,当他睡着时那种满足的表情,让马文才可以瞬间平息自己้的怒火,但当他可是动起来,有苏醒的迹象时,马文才觉自己的怒火再一次被挑了起来。
难道就让这个ฐ人这么直接地看到如此不堪的自己?马文才在心底问自己,但还没等他想出结果,祝英齐便睁开了那双明亮的黑眸,眼中ณ一点睡意都没有。
“你装睡?!”马文才觉得自己้的怒火更盛了。被迫道歉的屈辱感和被祝英齐骗的怒火一起交织在心中,让他有种强烈的打人的*โ。
“没有,”祝英齐打了个哈欠,一个挺身坐了起来,“是你离开的时间太久ื了,所以我睡的太多了。”
“睡太多?”马文才轻哼一声,“你还有睡太多的时候?”
“当然,”祝英齐翻身下床,然后从床底下拿出了一坛酒,“所以我晚上可能睡不着了,要不要一起?”
马文才瞟了一眼那坛酒,眼睛微眯道:“酒?你哪里来的酒?”
“下山去卖的,”祝英齐一边随口应道,一边走到桌子旁拿起实现准备好的两个ฐ大碗,“想不想喝?喝酒可比打人要付的责任小多了啊!嗯?”
马文才看了看送到眼前的救,冷哼一声一把接了过来,然后一仰头,便喝光了碗里的酒。
“好酒量!马公子好酒量啊!”祝英齐为刚刚坐在旁边的马文才又满上了一碗酒,“来!再来一碗!”
“为什么会想到请我喝酒?何况,请我喝酒,你觉得一坛子够吗?”马文才端着第二碗酒,却并没有直接喝下。第一碗酒顺ิ着喉咙流下,代替了心中的那把怒火,而在胃里火辣辣地烧着。
祝英齐这才喝了一口自己碗里的酒,回答道:“其实,也算不上是请,因为ฦ我是用你给我的那箱黄金买的,而且也不只一坛子,如果你想看的话可以去床底下看看,我买了整整一床的酒。”
马文才下意识地朝床底看去,果然隐隐约约看到了许多酒坛子正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里,不由á好奇道:“你就搬着这么多酒坛子上书院?”
尼山书院明令禁酒,如果祝英齐真这么大胆的把这么多酒运上山,估计他现在已๐经不在这里呆着了。
“当然不是!”祝英齐有喝了一口酒,“你当我傻啊?我买了个ฐ大浴桶,把酒藏在浴桶里运上来的。”
“浴ภ桶呢?”马文才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问道。
“给英台送过去了,”祝英齐道,“她脸皮薄,不喜欢与别人共同洗澡,所以让我给她买一个ฐ浴桶,这样她就可以自己在房间里洗了。”
“他的事还真是多啊!”马文才又把第二碗酒干了下去。
“没办法,家里最得宠的嘛!”祝英齐给马文才手里的碗再次满上了,“要不是她,我也没必要来这个破书院。”
“哦?”马文才看了祝英齐一眼,“你不想考上仕途?”
“当然不想!”因为酒精,祝英齐的话匣子慢慢打开,“入了仕途不是还得对上司卑躬屈漆,对皇帝卑躬屈漆吗?还不如做个ฐ小生意,虽然地位低下了一些,但胜在自己้舒服,不用见到谁都要弯个腰。”
马文才沉默。
祝英齐的话就好像是在将他下午的遭遇全部说了出来。
须臾。
马文才道:“卑躬屈漆,是因为你还没有达到最高的高度。”
祝英齐瞟了他一眼,道:“最高的高度?你觉得是哪里?皇帝ຓ吗?与其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用自己的双手去创น造一个世外桃源,给自己一个可以安身之ใ地。”
“呵,”马文才失笑,又喝下了一碗酒,“祝英齐,你可是祝家庄堂堂八公子,你还需要自己给自己一个世外桃源?”
这回沉默的换成了祝英齐。
“有些事情,是谁也说不准的。”闷头喝了整整一碗酒,祝英齐不得不承认,马文才问题也问到เ了他的心里。
他并不是真的祝英齐,他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在祝家庄蹭吃蹭喝一辈子,而且毕竟东晋时期的人跟他的思想有着根本的不同,就拿成亲这档子事,他不能强迫祝员外和祝夫人改变思想让他自由恋爱,但他也不可能勉强自己接受一桩他根本就没见过新娘的婚事。
这东晋的女子,像祝英台、谢道韫这样勇于表现自己的女子的确是凤毛麟角。而那些天天躲在闺阁里绣花的女子他又看不上。
高不成,低不就永远是人生最尴尬的一个时期。不论是在选择结婚对象上,还是在找工作上。
“说不准吗?”马文才自己给自己้满上了一碗酒,“是啊,人生中有太多的说不准,让人捉摸不透,只有事到เ临头是才知道,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
“哦?这是你对谢先生的忏悔吗?”祝英齐将思绪从自己的世界ศ里拔了出来,浅笑道。
“赔罪?”马文才猛地喝下一碗酒,“你也觉得我那ว是赔罪?”
祝英齐愣了愣,“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