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是人类的本能，那么犯罪显然不是，而管骏为什么会从一个色情狂蜕变为色情杀人狂呢？这就要说到他和爷爷的关系。据他父亲介绍：因为父母忙于生意的缘故，管骏自小是由爷爷一手照顾的，爷爷虽只是一个农村老头儿，但上过学堂，有一定文化，为人也特别开朗，可以说因为有了爷爷的陪伴和照顾，管骏成长过程中对心理挫败体验的反应，才没那么เ激烈。从心理层面上打个比喻，如果管骏是个ฐ腿部有残疾的人，那么เ爷爷就是支持他站立的那副拐杖。可想而知，爷爷的去世，令他内心中本已摇摇欲坠的平衡感彻底打破。两个多月后，这座城市里一个叫作李笑笑的女童失踪了，报纸长篇累็牍追踪报道，寻人启事贴满大街小巷๕，成为ฦ一个轰动件。而管骏突然间发现，李笑笑原来曾被自己的相机记录过，这让他感到李笑笑的失踪与他是有着某种关联的。更要命的是，这种臆想让他有了快感——那ว种被生活抛弃、被异性嫌弃的挫败感，瞬间烟消云散。他对此着迷，于是乎开启了一次又一次邪恶的追寻之旅๓。
“说什么？再说一遍，给哪个组的？”正跟属下谈笑风生的支队长听到问话，脸色突然大变，高声问道。
“还有，凶手总是随机选择凶器，说明他对自己杀人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表明他的身材和力量至少中等偏上；同时也体现他个性上缺乏主见，处理事情犹犹豫豫，用咱们常说的话，就是太磨叽，不逼到เ最后一刻๑很难拿定主ว意。
“对。”顾ุ菲菲重重点头。
午后，杜英雄又在后山的水库边钓ี鱼。刚坐下没多久，便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又是两声带有提醒意味的咳嗽，他扭头望去，看到了一个熟ງ悉的面孔。
几乎与此同时，刑é警支队大门口，一辆灰色面包车缓缓停下，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
“他爸走的那ว年，小哲才3岁，还啥也不懂。”回忆起旧日伤心事，罗哲母亲眼圈微红，“当时我哄他说爸爸出远门了，要是他能天天听妈妈的话，不哭不捣蛋，爸爸就会带着礼ึ物回来看他。”
“没怎么注意，反正我们俩没听说过。”老板和老板娘又互相看了看，齐齐摇头说。
……
碰头会开始没多久，耿昊突然闯进会议室，情绪显得很激动，手里挥舞着一张纸片，径直走向张世杰，啪的一声将纸片拍到张世杰身前的会议桌上，红着双眼，声嘶力竭道：“够了！够了！我不要再让任何无辜的人为我受到伤害，对我来说眼前只剩下两ä条路：要么เ自杀，彻底做个了结；要么เ你们把我当成诱饵抛出去，把那ว个浑蛋引出来！”
顾菲菲当然能听出话味，顺ิ势问：“田姐老公人怎么样？”
“耿昊是谁？”韩印掰开方แ便筷，看似随意地问道。
“没事，有多长说多长，我来就是听你说话的。”
擅长：法医鉴证，物证鉴证
“大四。”翟婷婷答。
“读警校是你的第一志愿？”杜英雄问。
“对，我想当警察。”翟婷婷答。
“那你应该知道制造虚假案件是犯罪，可能ม使你当不成警察，你都大四了，不觉得可惜吗？”艾小美问。
“我觉得，如果能ม让李叔叔了却心愿，那就值得，我还年轻，他可能很快就完全没有记忆了。”翟婷婷答。
“你口中的李叔叔就是李成义吧？怎么想到เ要帮他给警方邮ุ寄快件？”杜英雄问。
“我一年多以前开始去养老院接触李叔叔，那时候他的阿尔茨海默病已经加重了，意识时好时坏，清醒的时候我常见他拿着一个小孩的银手镯在发呆，后来我忍不住打探它的来历，因为ฦ李叔意识转换非常快，总是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清醒，所以分了好多次才完整地听完手镯背后的故事。你们应该看到李叔床下那个大箱子了吧，那ว里面全都是关于那个ฐ案子的资料，他一直在钻研。我也是看了那些资料，才决定给刑é侦支队发快递的。”翟婷婷解释道。
“明信片也是从箱子里找到的？”艾小美问。
“对，李叔说当年那个叫管骏的还没落网前，他曾经想通过追查明信片销售渠道找出凶手，所以收集了很多那ว种明信片。”翟婷婷答。
“那他有没有说，他女儿的失踪到底和管骏有没有关系？”艾小美问。
“我问过他很多次，感觉他也说不清楚，所以干脆把明信片和手镯一起邮寄了。”翟婷婷不自然地笑笑，然后有点着急地问，“你们找到我了，是不是就不再管李叔女儿的案子了？”
“老实说，案子确实因你而重启，但从一开始我们支援小组就把追查快递源头和侦办李笑笑失踪案分为两个ฐ案子，所以我们会追查到底。”艾小美答。
“那太好了，我觉得这是像李叔那样平凡而伟大的警察应得的，我真的很希望他在完全失去记忆前能ม够知道女儿的下落，哪怕是一具无声的躯体，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慰藉。”翟婷婷说。
“今天就到这里，你安心在学校待着，至于怎么เ处理你，等候通知吧。”艾小美说。
“好。”翟婷婷抿嘴笑笑，见二人起身要走，也跟着从椅子上站起，眼泪不知怎么就冒出来了，“你们见过李叔女儿那ว个手镯了吧？那是李叔特别定制ๆ的，在上面拴了好多铃铛。李叔说笑笑总是沉浸ฤ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多时候喊她都得不到回应，一旦ຆ在人群里失散了，顺着铃铛声也能找到เ笑笑。”
“如果我们把案子破了，你愿意亲口把消息告诉他吗？”不知道是不是被翟婷婷最后的话打动，本已走到门边的杜英雄转过头说。
“当然，当然愿意。”翟婷婷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使劲地点头道。
刑侦支队，审讯室。
……
一番常规讯问后，张振东开始把问题引向重点：“怎么เ遇到秦丽的？”
“那天下班，开车经过路口，看秦丽ษ坐在地上哭，我下车问她怎么了，她说脚被钉子扎了。的确，也不知道谁扔在路边的一块木方子上带了个钉ล子扎到เ她鞋上了，我当时不知道扎得有多深，没敢拔下来，想把她带到医院再说。”向鹏颓๙然窝在审讯椅上，唯唯诺诺地说，“我一开始确实想把她送到医院来着，后来……后来我哄她说老师家有药，到เ老师家老师帮她包扎脚，然后到เ家……我就……我就忍不住……”
“怎么想到要砍掉孩子双脚？”张振东问。
“就是看最近新า闻炒得挺热，还有人说当年根本就是抓错了人，我寻思模仿他的手法，能蒙混过去……”向鹏说。
一夜之ใ间，可谓双喜临ภ门，一下子解决两大棘手难题，当然，这还不是支援小组最终想要的，他们最希望在李笑笑案子上能给李成义一个交代。说句不好听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没有了其他牵绊，所有人都积极投入到李笑笑案子的追查中ณ。一周后，在支援小组的牵头下，在全国各兄弟单位的大力协助下，有多宗涉及低龄无名女尸以及与青泉市相关的拐卖儿童案件陆续呈报上来。汇总之后，dna比对工作随即井然有序地展开，同时，青泉警方派员赴各地核实拐卖案情。
其中，尤以两ä起案件最值得关注。第一起，犯罪人张德虎，自199๗2年至1999๗年期间，流窜国内多省市，涉แ拐卖儿童案件总计9起，据其供认：曾于1994๒年8月、1้995年2๐月，分别ี在青泉市长山区和黄泥区实施作案两ä起，两名男ç童遭其诱拐并贩卖。张德虎，男，出生于19๗70年2月，籍贯云边省谭山市，于19๗99年在云边地区集中开展的严厉打击拐卖案件行动中落网，经法庭审理，依法判处无期徒刑，后因服刑期间表现良好，减刑é至有期徒刑20่年。
第二起，犯罪人刘爽，自19๗95年至1998๖年期间，涉及国内多省市拐卖儿童案件总计6๔起，依法被判处无期徒刑，后同样因服刑期间表现良好，减刑至有期徒刑é20年。刘爽，女，出生于197๕1年6๔月，籍贯河阳省林建市，曾于青泉市务工多年，首次作案地点为ฦ青泉市临ภ近城市泰城市。
这两起案件，被害人与犯罪人分别与青泉市存在交集，且作案时间与李笑笑失踪年份较近，不排除到เ案后有隐秘作案情节之ใ嫌。因此，青泉市局决定派张振东等骨干力量联合支援小组，亲自前往该两ä起案件犯罪人关押地进行核实。
云边省第一监狱，审讯室。
这并不是一次轻松的审讯，假设犯罪人以前有隐秘作案情节未被发现，心理上会因此产生一定的优势。再者说，其之所以在供认作案方面有所保留，肯定是因为ฦ案件性质会招致更严厉的法律处罚，加之服刑即将期满，无论从哪方แ面考虑，都很难让其轻易就范。所以张振东希望韩印能ม亲自上阵，来主持这次审讯。
“你好，我们是国家刑事侦查总局的，想找你核实个ฐ案件。”一上来韩印便有意打压张德虎所谓的心理优势，把名头往最大了说。
果然，张德虎不自觉地挪动了下身子，显示ิ出一丝紧张情绪，故作谄媚的姿ู态，回应道：“您好，您想问啥随便问，我一定配合。”
“1993年8月你在哪儿？在做什么？”韩印问。
“我，我在程阳（云边省的一座城市），那ว会儿帮人家做瓦工ื小工。”张德虎脑袋稍微向左仰了下，视线也随之ใ瞥向左上方แ。
其实，这是个ฐ跟案子无关的日期，韩印想借此确立真实反应的基线，也就是说，张德虎刚刚的一些微表情动作，是他真实的回忆状态。随即，韩印继续问道：“19๗95年5月，你在青泉市吗？”
“1995年5月……不在啊，我已经供认过，那年的2月份和前一年的8月份在那儿拐过两ä个孩子。”张德虎刻๑意重复着日期，愣了一瞬间，飞快眨了眨眼睛，才继续说道。
这显然不是在回忆，而是在思索，而且眨眼睛也属于视觉阻断表现之ใ一，张德虎在回避什么呢？韩印进一步施加压力，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照片，递给站在一旁配合审讯的狱警，示意把照片交给坐在审讯椅上的张德虎，说：“见过这个女孩吗？”
张德虎看了眼手上的照片，微蹙了下眉头，然后将照ั片还给狱警，缩了下身子说：“没见过。”
看到张德虎已经出现恐惧反应了，韩印开始觉得这小子问题很大，继续顺着审讯思路说：“这孩子有自闭症，脾ຆ气很大。”
“噢，我真的没见过这样的小孩。”张德虎点点头，又摇摇头说。
不自觉的认同反应，还说你没见过孩子？韩印心里更有谱了，把照片放回文件夹中ณ，又刻๑意做了个整理动作，然后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我想再强调一次，我们这些人都来自国家总局，你知道，没有充分的证据我们是不会轻易跟你谈话的，也就是说，你还有机会老老实实坦白你犯的事，我们会向法庭申明你当时的处境以及主动交代问题的情节，对你的量刑会有一定帮助。”
韩印故意提到张德虎当时的处境，实际上是给他一种迫不得已才作案的心理暗示ิ，因此张德虎可能会认为在量刑é上会有所宽待，于是他抬手摩擦了几下前额，显示出举棋不定的情绪。韩印看在眼里，明白是该给他最后一击了。韩印站起身，绕过长条桌，走到เ张德虎身前，双手按着审讯椅两边的栏杆，眼睛狠狠地盯着张德虎说：“你拐走了小女孩，起初只是觉得她不爱说话，甚至你还窃喜她不会给你惹麻烦，可是你没想到，她会突然发脾气，而且是一刻不停地尖声怪叫，因为ฦ她患有自闭症，她不会通过语言表达她的情绪。你用手捂住她的嘴，企图遏制她的声音，但是她更加疯狂，于是你越来越用力，直至她没了呼吸……”
“对，她突然就疯了，我控制不住她，我真的是迫不得已！”张德虎用手遮住自己的脸，躲避着韩印的逼视，带着哭腔说道。
“你怎么处置尸体的？”韩印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愤怒，追问道。
“我把她捂死了，然后埋在我家院子里的老柿子树下，跟人说孩子被卖了。”张德虎深深低着头说。
“把头抬起来！”韩印猛然厉声喝道，然后几乎把自己的脸贴到张德虎脸上，恨恨地说，“我见过很多穷凶极恶的罪犯，但最后发现，还是最痛恨你这种人，去死吧！”
云边省谭山市广德村张德虎家农宅。
张振东带头，多名警员挥铲刨า土，围绕一棵老柿子树展开挖掘。逐渐地，柿子树前一个深坑出现了，大家开始小心翼翼，似乎ๆ觉得随时都可能ม挖到เ尸骨……果然，顾菲菲突然叫了一声“停”，随即走到坑的一侧，用手扒去一层浮ด土，从黑泥中刨出一个银色的东西，举到空中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