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伊美、宋晓雨和王悦然居然都站在门旁边,远远的看见凉夏和豆豆回来,就连忙摆手,摆手的幅度不大,这会走廊还没亮灯,寝室门上的小窗口里也只有些微的亮光,两ä个人都没看清他们的动作,还只当他们没带钥๓匙在门口罚站,豆豆走得快,已๐经几步到了门前,将钥匙往门上的锁眼一插一拧,奇怪的说“没锁呀?”
我已在佛前
“大哥明明说了不出去,我才想来吃点家常菜,要不我才不跟来,大热天,我回家睡觉去多好。”陆均衡的声音,隔了好远,仍旧传入凉夏的耳中,她走出小厨房,主宅外早车影全无。
凉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将近中午,九月的天湛蓝湛蓝的,此时的阳光已๐经有了浓烈的热意,她仰躺在床上,透过敞开的一扇窗口看了看外面的蓝天,直到有些炫目时,才缓慢的坐起身。
“大嫂。”路虎稳稳的停在路中间,车门紧ู闭,显然车内的人并没有下车的打算,倒是后面跟来的几台悍马已经按品字型停稳,旁若无人的将整条路挡住,几个衣冠楚楚的男ç子动作迅捷的从车上下来,快步行至凉夏身边,其中ณ一个客气的说“大嫂,大哥说了,您该回家了。”
下午的阳光很足,只是,凉夏却觉得孤独,身边零星坐着的同学都叫不上名字,她也不习惯主ว动去和陌生人搭茬,一时百无聊赖,只听着不远处的歌声——
“寒风飘飘落叶,
军队是一朵绿花,
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
这首《军中绿花》凉夏不是第一次听,只是歌手在舞台上的演唱,和此时一群刚刚离开家乡,漂泊异乡求学的年轻孩子们的感悟明显是不同的。她听着,渐渐垂下头,努力的克制自己不去想家,不去想爸爸妈妈,只是眼睛里还是渐渐弥漫出水雾,为ฦ了消化这些水雾,她开始用手去揪一旁一株蒲公英的叶子,一下、两下…
晚上回到寝室,疲劳并没有让人早早入梦,相反的,熄灯之后,因为不停翻身而造成的床板咯吱响声不断。
“我们班的教官长得可真帅。”终于,宋晓雨在翻了若干次身后,忍不住低低的嘀ถ咕了一句。
“我看见了,人长得确实很精神,但我觉得他说不上帅。”孙伊美很快的接了一句,又问王悦然“然然,你说,那天在门口迎新的那个学长怎么样?”
“别提了,一提这个ฐ就让我懊ิ恼得想撞墙。”王悦然从床位上激动得翻身坐起,颇为ฦ懊ิ恼的说“那天我提着大行李,天又热,头发和衣服都弄得乱ກ糟糟的,结果一下车,他就迎了过来,还对我笑,他的牙齿长得可真整齐,雪白的,整个人在阳光地下,周身感觉都在闪闪发亮。”
“然然,这是艳遇呀,原来还有这么一段,然后呢?他帮你提行李了?”孙伊美从床上探出身去看王悦然,说不出是羡慕或是嫉妒。
“还说呢,后来是我提起行李,转身就没命的跑掉了,都跑出去挺远了,还能听见后面男生的大笑声,我当时真恨不得有个地缝钻尽去,真是糗死了。”王悦然拍了拍床板发出“砰砰”的声音,力道太大了,把床板上积年的旧灰震了出来,隔着帐子渗入下铺,片刻后,豆豆猛的掀开蚊帐,窜出来一阵猛咳。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王悦然十分乖๔巧,一见闯祸,马上道歉,还手脚麻利的从上铺爬了下来,想倒水给豆豆喝。
黑暗中ณ,凉夏只听见“嗷”的一声尖叫,接着是“哐当”的一声响,后来就是大声的哭泣,这连串ธ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隔壁的寝室开始敲墙抗议,她自床头摸出电筒,向地上一照。
王悦然坐在地上,抱着脚,手电å的光一晃,她的脚掌上居然沾了什么东西一般,鲜ຒ红一片。
“然然,你怎么เ了?”孙伊美一连叠声的问着。
凉夏执了手电下地,在王悦然身边蹲下身,才确定,那鲜红,居然是血,不知道是谁丢了几颗订书钉,被王悦然踩了个正着。
“谁把订书钉ล乱往地上扔?”孙伊美也下了地,和豆豆一左ุ一右,将王悦然扶到豆豆的床上坐下,这句话一出口,室内半天没有人出声。她们在外面军训一天,回来都散架子一般躺在床上,只有刘ถ恩恩在傍晚的时候,给几个笔记本装ณ订过花花绿绿的皮子。
“是我不小心碰掉了几颗钉ล,当时天有点黑了,没找到。”许久ื之后,刘ถ恩恩在自己้的柜子里悉悉索索的找了半天,拿着一瓶红药水来到王悦然身边。
没有人搭茬,仿佛都没听到เ她说的话一般,刘ถ恩恩的手臂伸着,头垂得很低。
“幸好你有药水,不然等到明天早上,这么热的天怕会感染。”凉夏把手电å塞在豆豆手中ณ,接过了红药水,又找来软软的纸巾沾了药,先帮王悦然把钉子拿下来,伤口不深,其实血也止住了,用药水把伤口和周遭擦了擦,才轻轻拍拍王悦然道“好了好了,没事了,伤口很浅的,不要紧。”
“我怎么这么倒霉?”王悦然却又伤心起来“第一次见到เ学长就是那么เ糗的样子,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当时傻跑什么เ,今天说起他,居然还能踩到钉ล子,呜呜…”
“你为什么不想,因为你受了伤,明天可以不必军训了,等我们一个月下来晒成黑炭的时候,你还是雪白的肌肤,站在人群中一定醒目,你的帅哥学长一定会在人群中第一个注意到เ你,这不是因祸得福。”宋晓雨调侃了一句。
“教官会不会以为我是自残逃避兵役?”王悦然一阵欢喜后,又一阵发愁。
“管他怎么想呢,你就一口咬定自己้伤得不能走路就好了。”孙伊美出主意。
…
那天晚上过后,凉夏的寝室里发生了两ä件大事。一件是法学院才子欧阳逸从此成为ฦ女孩子晚上卧谈会上必然出现的话题;另一件是众人开始孤立刘恩恩。
说不出是什么เ理由á,凉夏常常想,订书钉ล不过是一根导火线,也许是因为刘ถ恩恩太美了,开学之ใ初,就不断ษ有男同学委托他们带各式各样的礼ึ物和情书给她,而她从不看一眼,就直接将这些东西扔进垃圾桶。也许是因为刘恩恩太神秘了,每个ฐ周末,都有一台黑色的奔驰车等在校门口,周一一早再将她送回学校来。更也许是,她和她们确实不是一路人,在寝室里所有的女孩还都在对异性进行朦朦胧胧的幻想时,她常常在周一用高领衫和纱巾掩饰脖子上的一块、一块的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