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到窗边来。”她几乎是命令的口吻,也不说为什么เ。我懒得问,照做了。窗外是一片宁静的景致,点点灯火,远处横卧着山脉的黑影,飞鸟在夜空中不留痕迹地掠过。我站在窗边吹着丝丝微风,等待着她的下一步指示。
我回过头。身后站着两个完全陌生的女孩。一个留乌黑过肩的长,身穿蓝色连衣裙戴一顶传统古典的帽子。另一个头没那么เ长,白T恤和短裤,脚๐上一双看似刚ธ洗干净的洁白布鞋。正是这个女孩拍我的肩膀。
“恒建先生真是个可怜的人。”我跟泰文提及恒建先生的事情,他然后这样对我说,略带感慨叹息。这是分别一周后我第一次和他通话。我一边抓着话筒,一边幻想着他也许正处于澳大利亚的荒原上,面前是一群以奇怪姿势奔跑的袋鼠。
“打算一直干下去?”
我遂想起了泰文前几日的下午和我的对话。
我眯细眼睛看她,“你不是看过了吗?”
“没有呀。”
“那你怎么送我一本连自己也没看过的书?”
“可是,另一个ฐ哲仔说它很好看。”她理直气壮地直起腰板,小脸蛋桀骜地迎着阳光。“人家可是看过许多书。”
我更加糊涂ิ。“另一个ฐ哲仔?”
她似乎泄露了秘密似的慌忙用手捂住嘴巴,但很快放开,笑着说:“是呀。另一个哲仔。我经常晚上十一点跟他通电话。”
“那你可真忙。”我说。亚步也经常晚上打电话给我,不请自来,谈许多的话题:琐碎家事,学校活动,花草培植。而每当我想对某一点表意见的时候,电å话机总是倏忽断线。真是该死的老电话!
我们继续看书。其实书没看多少页ษ,前面的情节也几乎忘了。我总得在亚步结束一个话题后,迅地翻回去确定情节,然后她又开始新的话题。弘美倒是一直不出声地看书,我们谈完时她也把书看到了结尾。
于是回家。半路上亚步被一个流鼻水晒得黑黝黝的小男ç孩叫走了。临走前她吩咐我要把弘美送回家。说是送,不过是弘美把我领到了她家门口。她家跟小镇上的住宅结构规模都差ๆ不多,二层式,夹在房屋群中间。我望着二楼ä想她不可能从那ว里见到เ我的房间吧。
“哲平,再见。”弘美打开木门,走进去后回头对我说,浅浅地笑了笑。
“哦,再见。”我说,看着她走进屋里关上门。
刚才的一路上我们没有说话。即使我有说话的意图,也只是嘴唇干燥地动了动,声音随即重新落回喉咙里。我还不习惯跟弘美聊天。她是一个安分文静的人,跟亚步不同。亚步叫我哲仔,她却叫我哲平。再正经不过的叫法。
那段时期里,我无从得知母亲的消เ息。她现在何方แ,将往何处,她所遇见的人或事情,我通通一概不知。父亲偶尔打电话来。姑姑和他谈一段时间,然后把话筒转交给我。我们彼此沉默不语,直至哪一方轻轻地挂掉了电话。这个时候,我仍然无法原谅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