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集合，要训练了。”婉柔和惠玲几乎同时跳下床，借着朦胧的光线开始利索ิ地穿衣服，小不点也迅掀开被子。集体训练的生活对她们来说不陌生。
“哇！”以前她只在电视里见过体操运动员。这么เ说四个人里面只有自己来自普通中学。
V——皮小旋调皮笑着，冲他打出胜利的手势，之前在路上的不快已๐然被忘到脑แ后。
“跳伞俱乐่部和跳伞运动队根本是两码事。”爸爸皱起眉头。
心情沉重的她抬起茫然的大眼睛，缺少聚焦的眼神落在对自己讲话的人身上。是罗滋，他为什么เ要微笑？皮小旋敏感地挺直脊背，因为她感觉罗滋微微上翘的嘴角里藏着讥讽。
“体能训练是很苦的。”笑容在扩大，嘲讽的级别也水波一样一圈圈漾开来。
“不要你管。”皮小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拿着牛奶走开，走到靠墙的角落坐下，牛奶摆在面前，一口也喝不下去。白茫茫的跑道钢刀一样从头顶ะ劈下来。为什么要来运动队？她究竟为什么会来运动队？执意闹着要离家时，她的头脑中ณ对跳伞队根本没有一点概念，当时的想法好简单，只要能逃离牢房一样的教室，就是走四方แ捡破烂都干。当时哪里会知道跳伞队每天早ຉ上要跑五公里！当她像鱼饵一样吊在最末端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看她，所有的人都在等她，是她耽误大家的早ຉ饭时间推迟了3๑o分钟，大家一定都在笑话她。实在丢人现眼。
“嗨！你是跳伞队新来的吧？”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她对面坐下，一脸明亮的笑，像被擦洗得亮的餐厅玻璃大门。
晨训结束后她不愿意跟任何人讲话，偏偏搭讪者一个接一个，讨厌，她紧抿嘴唇，以免不礼貌的话冲口而出。
“怎么？谁惹你了？昨天你不是挺开心吗？在停机坪上对着飞机又吐舌头又做鬼脸。是牛奶不好喝？”
她站起来就要离开，昨天在停机坪上的丑态竟然被人看到เ了。
“哎，牛奶不喝完是要受处罚的。”
一听到เ处罚两ä个字，她退回来，端起杯子，一口气把牛奶喝了个底朝天。
“这就对了。”看到她放下杯子，搭讪着露出满意的笑。“我是航模队的，三年前年来航校，我叫黎明，你呢？”说话的时候，黎明一口吞掉了一个肉包子。“喏，那些女的。”黎明指着门口，餐厅门口八人坐的圆桌围坐着一圈体格粗壮，肌肉结实的女队员，清一色短，其中一个格外引人注目，看上去完全像男ç人，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当皮小旋顺ิ着黎明手指的方แ向看过去时，正撞上她鹰一样的目光，身体被击打得不由自主ว向后一缩。“她们是自行车队的。长得够威猛吧？”黎明边咬第二个肉包子边说。
“这里还有别的运动队吗？”她忍不住接口。
“没有了，就跳伞队，航模队和自行车女队。”
队员们开始6续离开餐厅，蹇成军和易文豪小弟一样拥着罗滋走到餐厅门口，跨出大门时，罗滋有意无意地朝皮小旋๙的方向看了一眼。“去死吧，你这个混蛋。”对着罗滋的背影，她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皮小旋。”小不点挽着惠玲的胳ฑ膊向她招手，她们已经吃完早饭了。
“我要走了。”
“皮小旋？好好玩的名字。”黎明咧嘴笑出来，边笑边不忘往嘴里灌豆浆。
好玩？豆浆怎么เ不会呛到你！扔下黎明，她快步朝小不点和惠玲追去。
“不等婉柔？”她用目光寻找婉柔，婉柔正跟那个头染成板栗色的老队员面对面坐着，有说有笑。
“哎哎，那个ฐ老男叫颜风。”小不点带着景仰的神情，“得过全国冠军。”“老男”是她们对男ç性老队员的统称，为了便于区别ี和简化，女性老队员被称作“老女”，至于男ç性新า队员和女性新队员，则ท分别简称少男、少女。
“全国冠军？”惠玲神色一凛，如同低级士兵见到เ最高统帅。
“全国冠军有什么了不起，以后我要得世界冠军。”皮小旋赌气地噘起嘴巴๒。她绝对不会被晨训的五千米长跑吓倒，遇到困难就妥协放弃才真丢人。
可惜，她的豪言壮志就像钢丝绳上摇摆不定失去平衡的杂技艺人，任手臂张得再开，还是一个趔翘，摔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