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继业靠着洗手间的门框,抱着双臂出神的望着电脑前认真忙碌的秦越,似乎想看透他,看进他心底深处,看明白这个人真正的十七岁。
但是,姿ู势不对可以改正,体力不济却无法短时间增强。
关文往床边一趴,笑嘻嘻将捏得紧紧的小雪球丢进秦越的颈项背后。
舒继业摇头叹息:“趁时间尚早ຉ,建议你回去。”
“嗯。”
他本该不需要高考,却总是憧憬大学的繁华。
秦越眨眼点头:“嗯,刚从培训班放学……咳,今天拿了点稿费,所以想弄头。”他语气有些迟疑,也许是第一次拿稿费的喜悦,忍不住想说出来跟人分享一下。他甚至想好了等做完头,回家时用稿费给老妈买一份她最喜欢的蛋糕或者买一束她爱的郁金香花。
秦越照实告诉他:“从小喜欢画ฑ画,高二后报了美术班,我参加过一次联考,考了两百二十多分。”
十几年前,他们第一次在这里接吻。
“吃一回不要紧ู,二哥去吧。”
太年轻了,年轻的让人羡慕,甚至嫉妒。
医生说的口干舌燥,围着秦越上上下下检查一番,给他喂药,输液,几次想张口说话的秦越,不知不觉的又累得睡着了。
那个时候关文会偶尔安慰:过了十年二十年,肯定会有那ว一天。
如今十年已过,物是人非。
曾经听到同性恋三个字就像见鬼的年代已๐经过去。
如今同性恋也成了时髦的代名词。
那么轻易的溜出口。
秦越感觉不到เ丝毫的轻松快乐่,对着眼面前这群年少的笑脸,亦说不出任何的语言,心中的怒火和喜悦,一起沉淀。
前一刻๑他以为自己会忍不住动手,此时的秦越却沉默的走进了农家饭馆,随便选了一个空桌,拿出菜单点菜。
一会儿,舒继业气定神闲坐到他对面,又多点了两盘。
秦越拿着招牌菜某某饼大口的啃,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看起来很活力。舒继业挑出了菜中的大蒜丢掉,笑问秦越:“是不是觉得十年的变化很大?”
秦越闷不吭声。
“其实社会怎么变化都是集体的,只有个人的变化才是自己้的。这世道变没变并不重要,有些事永远变不了,一些小事,影响不了大趋势的事,而同性恋从古至今都有,却从来不是主流,它属于‘小事’,就算西方某些国家承认了,依旧ງ有不愿意承认它们合法的人民。”
“而在国内,法律承不承认全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坚持,你坚持,就有人承认你,譬如你的亲人。如果他们不承认,就算有法律,结果也不会幸福。这和异性恋是一样的,都是围着一个家字转。”
“你看外面那些小孩,他们笑嘻嘻没心没肺,说gaທy很时髦,这时候你不用生气,不用震惊,你只要学大人一样,耐心的告诉他们一句‘做事要慎重,不要盲目追崇’就够了。你跟他们吵架毫无意义,他们会以为你在争论时髦不时髦的话题。”
“你争得脸红脖子粗,打得小手红肿,气得心脏ู疼又是何必”
“你时髦还是不时髦?”
舒继业一派轻松又正经,唯有脸上笑容一直温温和和,不是平常的讽刺打击。最后那一滑稽的挑眉,惹得秦越噗嗤大笑,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时髦oR不时髦……
秦越嘴里包得满满的面饼,扑哧扑哧憋笑,艰难咀嚼咽下去,拿着舒继业的墨镜把玩道:“你这墨镜挺时髦的。”
舒继业点头:“我一向很潮,紧ู随时代的大步伐。”
“我就落伍了,每次去逛街买衣服很茫然,不知道穿什么เ才不土鳖。”
“把土气的装扮穿成潮流才是帅哥美女的责任,而且现在流行复古。”
“哈哈哈,其实我一直很喜欢郭富城头……可是我读初中时已๐经不流行了,怕别人骂我土一直不敢剪。”
舒继业愣了愣,不经意的低头,憋笑,抬头又仔细打量秦越的脸,不由á点头:“挺适合你,你下次可以尝试。”
这顿饭吃得欢畅ม,下午的秦越已经完全不去在意那个小插曲了。
晚上回去后,秦越坐在床上整理这些天的画作,有女生来帮乔飞雪传话,说乔飞雪想请教舒继业大老板关于游戏专业的信息,说是大学准备报考此类专业。
舒继业当时正好洗了澡,一身宽松便装,头还是湿的,门口传话的女生都忍不住脸红了。舒继业却毫无所动的坐回床边擦头,头也不回对秦越说:“给我泡杯茶,你怎么总躺在床上。”
秦越轻哼爬起去泡茶,重重搁在舒继业面前:“因为我腰酸背疼。”说完又坐回床上整理画ฑ作。
门口那女生不知何时就那ว样走了。
秦越滚在床上笑道:“乔飞雪肯定信以为ฦ真了,你利用我欺骗小女孩的感情。”
舒继业莞尔:“你今天蛮机灵的还知道配合我,不错,奖你吃糖。”他还真掏出一颗巧克力糖,笑着塞进秦越嘴里,这动作很亲昵,秦越慌忙含住糖,心头一阵乱ກ跳,脸孔微微热。转过身又去整理画作。
不知过了多久,舒继业开始说话,全英语言,语气时而平静时而严厉。专心琢磨画作的秦越惊愕抬头,原来是舒继业正开着电脑进行视频๗会议,屏幕上很多安安静静坐着的西方面孔,秦越还看见了苏岩。
舒继业言后,苏岩的声音从音响传过来。
秦越第一次看见这个样子的苏岩,苏岩西装ณ皮履英俊不凡,比十年前更帅了,却又似乎没变。秦越依旧觉得熟悉不已,让他想起以前在讲台上作为ฦ第一名言的那个苏岩。
秦越听不太懂ฦ英文,但是他看得津津有味。还冲着屏幕上的苏岩静静傻笑。他以为ฦ这样的距离,自己不可能ม出现在视频上。
但是苏岩言完毕后,忽然顿ู了顿,挑起眉叹道:“你冲我笑地这么猥琐是什么เ意思呢?”
秦越愣了会,高声回骂:“你才猥琐!”哼,亏他刚ธ才还觉得苏岩帅呆了!肯定是脑袋被驴踢了。
苏岩笑眯眯摆摆手,脱离了视频。
舒继业虎着脸将似乎想揍电å脑的秦越挡回去:“别闹,我在开会。”
“是苏岩在闹。”秦越小声纠正,飞跳下了床,挪窝到沙上吃薯片。
一个小时后,视频๗会议结束。
舒继业正要关关闭电脑,一个助理忽然说:“老板,谁在你身后吃薯片,我一直听到卡兹卡兹的清脆声音,肯定有人在吃薯片。”
“是只小老鼠。”舒继业笑着关掉电å脑。
临睡前,秦越想起这一天生的事,又见同一屋的舒继业平静的态度,忍不住问他:“舒老板,我是个gay,你跟我住一屋会觉得别扭吗?”
舒继业抬头看他:“你觉得呢?”
秦越不好作答,他觉得舒继业很开明,根本不会介意这些事。
“先你和我都是男人,其次你才是gay,而我,是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