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鸾听到姜ä二爷开口,眼中便有失望闪过,但她毕竟知道分寸,知道父亲顾忌姜ä家的面子,强忍着没有发作。只是她虽然答应跟姜二爷出去再说,这一路上却都着低垂着头,紧ู抿着唇,直到跟着姜二爷出门走出了众人的视线,这才挣开了他的拉扯。
“我没事。”姜鸾抓住绿棠的手站了起来。
又何谈复仇。
姜鸾手上的笔一顿,揉了揉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什么?”
为何姜莺与晏承江的事情迟迟不肯应下,姜ä鸾和晏承淮那ว瘸子的,倒是这么快的就定了下来。
绿棠了然,夫人看似柔弱,实则比谁看得都要清明。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姜鸾她放下手中的眉笔,淡淡的道。
一个不理解他也就罢了,两ä个不理解他也认了,怎么连好友也觉得自己้是那般人。晏承江终是猛地站了起来,“啪—”的一声拍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怒吼道:“够了!别再说了!”
因为她爱慕着世子……
“世子您慢些!”冬砚疾步追着,终于追上晏承淮的前面,帮他推开挡在身边的人,“麻烦您让一让!让一让!”
此刻表姑娘离开,定是去梅庄和二公子会面!
“我不过是在大姐姐面前这般罢了。”姜鸾浅浅一笑,捏了捏手心里的字条,动作间带着丝羞怯,“再说,至少表哥是喜欢我的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关系到姜莺的缘故,所以关心则乱。还是说因为晏承淮的行为ฦ一次次出乎ๆ她的意料,打得她有些措手不及,竟就这样失了分寸。
听到青梅竹马那个词,晏承淮的眼睛不禁微微眯起,声音也骤然冷了一个温度,“那不过是你自己一厢情愿。”
她侧头瞪了红芍一眼,瞧着一旁的姜鸢并未听出什么,这才端起手边的白瓷玉盏抿了口花茶。
他是活了两ä世的人,姜ä霁兰的这些把戏根本无法将他激怒,只是苦了身边跟着的这些人,跟着他一起受尽委屈。
晏承淮看到冬砚震惊的神情,不禁失笑。
却不想晏承淮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把反握住她想要缩回去的手。
而且,应该要比表少爷喜欢得更多才是。
阿鸾她……会不会有事?
可是却没有时间由á得他多想,马鞭扬起,“驾—”了一声,这辆马车便浩浩荡荡的朝着北城门驶去。
姜鸾微微一愣,想到自己先前哭过,怕是眼圈微红,不禁失笑,刚准备回答,却冷不防的被人捧起脸颊,“三姐姐不哭,鹤哥儿吹吹就好了,呼——”
“二殿下。”姜ä二爷好不容易挤到姜ä鸾那辆马车旁,掀开车帘打量姜ä鸾的况。此刻见到樊瑾出现在眼前,有些意外,收敛了神色,不卑不亢的朝着樊瑾弯腰行了个臣礼ึ。
虽然杜姨娘上辈子做过的恶事,这一辈子并不曾有机会去做。
冬砚站在他的身后,双手扶着轮椅,欲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世子……您对表姑娘未免也太关心了一些。”
“啊?”姜ä鸾猛地抬头,嘴唇微张,有些意外。
姜鸾悄悄抬头看了世子一眼,眼眶忍不住微酸起来,她曾经在梦里想象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而今就这样成为了现实。她站着世子的身侧,能够清晰的听到他的清浅呼吸,心脏也随着他呼吸的频率跳动。
杜姨娘不知定国公府的世子爷怎么会突然蹿了出来,她见众人的视线又转到自己身上,咬咬牙,顺势往地上一跪,“老爷!妾身冤枉啊!”
“就是,今日可是阿鸾的生辰,大家应该开心才是。”齐家六娘笑道,手里举着杯子,试图将大家的注意力从姜莺身上重新吸引过来。
杜姨娘的房门紧闭,与她离开时一样。绯莲抬手轻轻叩门,听见里面杜姨娘应了,这才将门推开,绕过屏风走进了里屋。
“莫不是二爷来了?”杜姨娘一惊,连忙快速的扫干净桌上的果壳,全部藏到案下去了,然后狠狠地瞪了绯莲一眼,“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出去迎人!”
戚夫人意识到有些不对,眉心微皱,沉吟了片刻๑,这才斟酌着开口,“听说这位二姑娘是养在老太太身边的,怕是拿的老太太的私房吧?”
红芍尴尬的笑笑,她想起了姑娘抢表少爷蜜饯,却又转送给世子爷的事。
“不能。”姜鸢垂了垂眸,“我爹手里的兵权越来越大,圣上也越来越忌惮我们姜ä家,只有让我入宫,牵制ๆ住我爹,才能为我们姜家避祸ຖ。”
“老爷,还是让鹤哥儿住到我院子里去吧,反正有奶娘在,不用我想太多的心思。”方氏抬头望着姜家二爷,轻声说道,“虽说阿鸾体贴,想要为我分忧,可我毕竟是姜家的二夫人,鹤哥儿的嫡母,不能在这事儿上给人落下话柄。”
还记得那时候姜ä二爷刚从杜姨娘那ว里抱来了鹤哥儿,她的心里很是排斥,总觉着夫君是觉得她生不出儿子,这才把姨娘生的抱给她养。
“爹爹,您在外是名声远扬,可是您知道女儿一个人在家受的委屈吗?”姜鸾抬眼,看向姜家二爷,她眼圈微红,黑色的双眸里也似乎ๆ有泪光闪过,“您要知道,您不仅是当今圣上的监察御史,您更是一个父亲和丈夫!”
“祖母,阿鸾可是有哪句说错了?”姜鸾抬眼看向老太太,睁着一双黑眸,正视着老夫人。
姜鸾抬看了一眼镜子里的绿棠,轻声笑道:“不用担心。”
##ี###
父亲并未回来,饭桌上除了姜三爷便是女人和小孩儿。
她明白自己其实很想留在竹苑,可若是再待下去,真怕自己控制不出,说出一些不该说的。
“表哥骗人!要是不怕苦你吃蜜饯作甚?”姜鸾声音幽幽的,拿着略带失望的眼神看着晏承江,“金伯伯说过,良药苦口,所以我喝药的时候从来不吃蜜饯。”
姜鸾看到这些,只觉得胸口凭生一团怒气。
姜莺尖叫一声,整个ฐ人急促的往后缩去,却忘了自己背靠着马车的边缘,这一后退,便撞开了车帘,整个人跌了出去。
夫妻离心,失子小产……那些母亲所受的苦难,她必让杜氏一一偿还。
可是,无论姜鸾怎样找,都寻不到太康五年之ใ后父亲赠予的东西。就连记忆里那些杀机四伏的岁月,也仿佛从未存在过。
姜莺越想越气,“姜鸾,你凭什么管我!”
“二姐姐说的也是,身为妹妹,就算再看不下去,我也不该插手二姐姐的事儿。算了,还是等父亲回来,向他禀明今日二姐姐的所作所为ฦ,再做决断吧。”姜鸾叹了口气,说着便起身,准备进屋去看方氏。
“姜鸾你站住!”姜莺突然意识到姜二爷跟着太医一起出去了,根本不在府里。
更别提方แ氏,此刻肯定管不了她。
姜莺想到此处,当即就不管不顾的朝着姜鸾扑了过去,“比我能说是吧,看我今日不撕了你这张嘴!”
乡下庄子里,婆妇们吵架从来不向京城里的这些贵妇,只是私下里两面三刀,面上还维持一份和谐。她们都是实打实的动手动脚๐,撒泼骂街。
没了姜霁兰在背后指点的姜莺,却是别的没学到,把这些不好的学了个十足。
杜老太太见这情况吓了一跳,连忙喊着让人将两个ฐ姑娘拉开。
姜莺虽然想到姜ä二爷与方氏出不了面,可她却忘了,这是在方氏的院子里,旁边站着的都是姜鸾这边的人。
当初在姜鸾的生辰宴上,董二小姐虽然打人,可自己却分毫不损。如今姜莺这般扑上去就撕扯,却像跳梁小丑一样,把自己弄得狼狈万分。
姜鸾头发被姜莺扯得生疼,她活了两世,还真的从未被人当面打过。
姜ä鸾想起先前撕扯的时候,姜莺的手总是有意无意的往自己脸上招呼,不禁眸色一沉。
她看见绿棠端着茶水过来,又看向手背上被抓的红印,和因为姜莺的冲撞,而倒在地上歪七倒八的桌椅,心下突然有了主意。
“我以为ฦ老夫人过来是来看弟弟的,没想到,是带着二姐姐来欺辱我的吗?”姜鸾身上虽没带什么大伤,但确实有些疼痛,声音也轻而易举的带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