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离接了笔,给司璋开了滋肾丸,又给刘氏先开了当归贝母苦参丸,解释道:“连用七剂,此病愈后再吃六味地黄丸养阴血。”
原来是在试探她。顾若离一瞬间镇定下来,含笑道:“赵公子说笑了,我姓霍,并非姓顾ุ,与庆阳顾氏更没有什么关系。”
他若能跟着他们一行人离开,说不定凭着胡立和周铮对他们的照拂,他自己的机敏,还能ม谋一个前程!
这姑娘果然有病啊。
西北马匪多,尤其在这样的山里,经常有匪帮出没打抢路人钱财,看这情形这班人应该常在这条峡谷出没,对地势很熟悉。
“多谢先生。”顾ุ若离顺ิ着吴孝之指的马车看去,陈达正在套车,两ä匹马拉着跑起来必定很快,她摸了摸荷包里的药囊,捡了粒药放在口中含着,吴孝之看见奇怪的道,“姑娘病了?”
霍繁篓立刻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可面上却是一喜,露出期盼的样子:“三儿……”
“您的意思,不去应天了?!”吴孝之愕然的在赵勋对面坐下。
将军说的对,稍后她便问顾ุ若离病症的事情。
黄大夫摆着手,不满的道:“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แ风。老夫断言此证必为肺痈,用千金苇茎汤便可,若效果不显再加如金解毒散,必能药到病除。”话落,拂袖,大步而走。
他穿着一件深蓝ณ色的直裰,头发高高束起,剑眉飞扬眸色悠沉,迈着步子就仿佛踏在人心头似的,让人不由自主的自惭形秽,不敢直视。
吴孝之松了口气:“那您可是担心京城那边有所变故。”
什么叫没有见到เ?发生了什么เ事。
可他现在是个废人,虎贲营从不留แ废物。
陈陶鄙夷的撇了眼顾若离,冷笑着:“霍姑娘以性命担保能治好你的腿,先生都同意了,所以你的伤以后不由我管了。”
顾ุ若离抿着唇和周铮僵持着,周铮只觉得这个小姑娘的眼神犀利沉寒,让他心虚发慌,怎么现在乞丐都这么有城府了?
简直是疯子!
帐前的众人并着老者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顾ุ若离身上,一个个脸上都露出好笑的神色来,显然并没有当真。
霍繁篓呵呵笑着。
霍繁篓拍拍她的肩膀笑道:“所以这样志比天高,心比海深的政客,怎么可能做亏本的买卖。”
他猛然睁开眼睛,余光撇了眼身后,虽什么เ都没有看见,但他的脸却在夜色里泛起了一丝红晕。
“无赖!”顾若离懒得理他,更不问他这几天他住在哪里,霍繁篓抱着手臂大摇大摆的跟着,打量着顾若离,“脏死了。住了七八天,她们也没有伺候女菩萨沐浴更衣?”
顾若离接了名帖。
“你就是,就是菩萨。”二妮高兴的手舞足蹈,指着顾若离和目露迷茫的崔大介绍道,“爹,是姐姐救您的。”
“五……五两ä银子?”崔柱和崔大娘还没说话,张麻姑就跟被踩了尾巴似的道,“这是吃药还是吃人肉,五两银子还不如让崔大死了得了。”他们不吃不喝三五年也存不了五两银子。
“啊?”崔大娘一愣看着她,奇怪的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再醒过来时成了一个婴儿,成了顾氏三小姐,此后她稍露医术被顾解庆发觉,惊叹她天赋异禀便带在身边教导十年。
“不打扰了。”顾若离以为是个大夫,没有想到เ是个ฐ巫医,她不是不信巫医,这世上的事千奇百怪难以解释,但不相信张麻姑有那个本事,“多谢大娘。”
霍繁篓盯着火堆又道:“除了你,一个都没有逃出来,不是她们有心赴死,就是事先被人做了手脚๐,若是前者,那他们根本不值得你伤心,若是后者你就更要好好活着,为他们报仇。”
少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摇着头道:“还真是没有见过你这么横的女人。”又摆着手,“我要真想杀你,刚ธ才为什么要救你,我的目的很清楚,就是打算和你一起离开庆阳去京城。”
黄章暗暗松了口气,朝身边的衙役问道:“查的如何?”
“顺着水走?”赵勋回头看她,顾若离一愣,忽然想到เ今晚所有的事情都是她提议和决定的,而赵勋却一直都在顺着她的话走,“赵公子觉得呢?”
自从进山以后,顾若离觉得赵勋很不一样。
没了无时无刻๑都存在的冷漠与攻击性,变的温和了一些,让人觉得非常好相处。
可就是他的这种友好和温和,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不安全感。
她甚至都不敢让他走在自己身后。
赵勋并不在意的样子,指了指前面:“走走看。”
顾若离点头,两ä人顺着小溪一路往下,路很长好像没有尽头一般,她穿着的布鞋磨的脚๐底脱了皮,疼的她直皱眉,可赵勋走的很快,她不敢停下来小步跑着跟在他后面。
月亮渐渐偏西,赵勋忽然停了下来,顾若离埋着头一下子撞在他的后背上,她忙稳住,道:“对不起!”
“你看前面。”赵勋指着前面,顾ุ若离从他身后探头出去,随即愣住,就看到เ前面几十步之外,竟是一个断崖,她虽看不到เ崖面有多高,但绝不是人力跳下去还能活命的。
“怎么会这样。”顾若离绕过赵勋,不死心的往前走了几步,又点了手里的火把伸出去……
瀑布的水气氤氲着她看不清,但可以肯定的是,断崖深不见底,且水流不算大,他们若是跳下去,水的深度很难托住他们保他们不受伤!
“看来这条路是不通了。”顾ุ若离抬着火把举目四望,四周黑漆漆的山峦,树木的影子重叠着,隐隐绰绰绵延看不到头,“再走下去,我们肯定会迷路。”
“休息一下。”赵勋没有顾若离的沮丧ç,淡然的蹲在水边洗手,又寻了一块石头坐下来,抬眸看着她不死心的躬身往悬崖底下看,又捡了石头丢â下去,过了好久ื听到噗通一声极小的水声。
“难怪司璋那么เ自信。”顾若离在赵勋不远处坐下来,擦着头上的汗,“这山后的确是天然的屏障!”
赵勋颔首,似乎对这里很满意的样子。
“我们怎么办。”顾若离看着赵勋,很奇怪他居然一点都不着急,“你不急着出去吗?”
赵勋收回目光,望着她:“还能走回去吗?”
顾ุ若离一愣,才明白过来他指的是她的脚๐,她回道:“没事。”话落这才觉得脚底火辣辣的疼,不光是磨了水泡,连小腿都被荆棘划ฐ破了许多道口子。
赵勋没有再问,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
两ä个人静静的坐在山中,一个不知在想什么,一个ฐ焦躁的揉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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