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职结束，乔小阳接着主持民主推荐。每个人手上到三张表，一张是对现任班子的评价表，一张是对现任市领导的评价表，最后一张就是关键的民主ว推荐表。领ๆ到表后，有些人很快开始填写，有些人则ท在观望，还有人则不时地探头看看别ี人的填表。程一路很快填完了表，对折后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他的心情其实也不轻松，在许多人眼里，像他这样的市委秘书长，一定对未来南州的人事安排一清二楚，其实他比外面的人知道得更少。作为领ๆ导干部，他听不到民间组织部的消息，也不能去打听，更不能直接去问。所以有时别ี人问到เ时，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实在无话可答。但是怪就怪在他越不回答，人家就越以为他清楚，只是出于领ๆ导干部的保密原则ท，不愿意随便回答。
“你们都尽猜测，连我都不清楚的事，说得像真的一样。”程一路递给钱昊一支烟。
任怀航听了程一路的汇报，习惯性地摸了摸头，问程一路：“你看呢？”
这一夜，程一路一直睡得不太踏实。被子里老是冷。以前张晓玉总是偎在他的怀里睡觉，像个孩子一般。现在，被子的一半空了。房间里也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程一路睁着眼，想起以前听过的一个故事，说一个女人刚结婚时特别烦丈夫的打鼾声，总是睡不好觉。后来习惯了，离不开了。丈夫出去不在家时，就只好先把丈夫的打鼾声录下来，放在枕边，一边听着一边睡觉。这故事当然有些夸张，但程一路感到也确实还是说出了一种心境。
晚上，程一路给冯军打电å话，问吴兰兰投资矿山开是怎么เ回事？冯军在电å话里支吾了很长时间，才说是他专门找了吴兰兰，她的公司投资，县上派人管理。吴兰兰不直接出面，只作为ฦ控股股东，享受分红。程一路说：“你这不是害她嘛？矿山开采现在矛盾这么เ突出，让她来投资，风险太大，我看还是不要搞了。”冯军说：“秘书长你不知道，她们公司财大气粗，几个钱无所谓，可对于我们贫穷的仁义县来说，就是大馅饼了。我不能放弃！”
“我……”吴兰兰笑了笑，说：“你不可能ม猜出我的生活，我五年前就跟高岩离婚了。现在是光棍一个ฐ，四海ร为家。”说着脸上有一层浅浅的忧伤。
程一路不去，其他的人更不会去，就都回房休息。冯军说晚上还有点事，也就先告辞了。程一路回到房间，马上给任怀航打电å话，将下午的事简单地说了一下。任怀航说：处理得很好，让冯军同志以后多多注意。
程一路听着心想，现在地皮这么紧张，国家控制十分紧，徐硕峰不知怎么协调出这么เ一大块地。虽然他也知道政府在国家土地政策出台前，就通过收储的办法，先储存了一批土地，但是一次划拨出八百亩，也是惊人的数字。而且，一个ฐ合资项目，要八百亩地，也不太正常。他虽然这样想，却没有开口问，只说很好，既然地已๐经协调好了，就要资金到位，迅启动。
程一路说没事就好，又说自己要休息了。冯军就另外找了房间休息。不一会儿又打电å话过来，直说对不起，刚才说话太冲了，请秘书长见谅。程一路笑笑说：我们是谁跟谁，说过就忘，睡觉！
程一路看看吴兰兰，眼圈还有些青黑，昨晚酒喝多了，大概歌也唱得很晚。坐下来说：“任怀航书记让我来陪你。”又问，“吴总不知怎么安排的？”
任怀航正在看文件，手上的红笔在文件上打着一道道杠杠。程一路喊了声任书记，任怀航抬起头来，问：“小张走了？”
程一路和吴兰兰都听见了这句话，却都装作没听见。程一路就问吴兰兰现在的工作。吴兰兰说：“早不干了，在一家投资公司作个闲差。手头上有一点支配权，人又自在，多好。”程一路说：“也是，不像我们，一天到晚颈子上套个ฐ绳索ิ，忙忙碌碌，却一事无成。”
程一路说：“就听和尚的吧，我们喝！”说着把酒喝了。吴兰兰也没再说，也喝了。
程一路也笑笑，回答说：“都来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