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下班时，冯军却打来了电å话。冯军问程一路是不是收到检举他的上访信了。程一路支吾着，心想怎么เ这么快就让冯军知道了？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冯军说：“你也别ี瞒我，我知道是谁写的。”程一路轻轻地问：“你知道就好。以后注意些。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也不是坏事。”
程一路知道齐鸣这话的意思，齐鸣上一届作为副省长人选，参加了一次选举。票数差了不少，一是因为年龄太轻，二是没有太过硬的后台。现在的选举，在找候选人上是很有讲究的。除了组织上已经基本认定的外，作为差额的人选，既要有特色，有理由，有作为候选人的基本条件，还要具备两ä个特点：一是虽然优秀但还是不够成熟；二是虽然有能力可以胜任，但也还需要继续锻炼。齐鸣上一届应该说具备了这两ä个特点，所以理所当然地作为了候选人，又理所当然地没有选上。
任怀航回到เ位子上坐下，用手摸了摸头顶，然后问程一路效能建设的典型摸得怎么เ样了。程一路想果真是这事，就说已经有了几个典型，其中最有典型意义的是工ื商局的一个ฐ副局长，上班时间打电脑แ游戏。任怀航又问效能办决定怎么处理，程一路说拟了个初步意见，想党内警告，行政记过。任怀航说这太轻了，不痛不痒的，要从重处理，建议行政撤职。程一路心里也一惊，这个ฐ处分有点重了。他望着任怀航，好一会才说：“工ื商是条条，我们想行政撤职，可能有点困难。”
程一路有时一看信封，就知道写信的人。其实，来信的人也老是那么เ几个，像江跃进。他一一地翻过这些信，却看见一个ฐ用仁义县委办公室信封写的来信。一般情况下，这些来信都是不署地址的，更不用说直接署上仁义县委办公室，搞得像公文似的。他拆开信，里面的信纸依然是仁义县委办公室的信笺。这是一封揭冯军的信，写信人在信中列举了冯军六条罪状，包括：非法转让矿山开采权，并从中收受贿赂；在县委搞一言堂；作风腐败；打击干部ຖ等。这些罪状，后面的几条是上访信的共同点，大部ຖ分上访信上都有。可是第一条，却是个可轻可重的罪名。
黄成中起身跟一个小女孩跳舞了。程一路坐着瞥了一眼他的二房。那女人的眼睛也正望着他。他的心里一惊，猛然在脑子里浮出一个人影来。他赶紧ู收回眼光，看着黄成中不伦不类地跳着，两只手离那女孩子远远的，大概ฐ是因为二房在的缘故，显得别扭和夸张。
程一路没有抬头，哼哼地说：“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到เ我这儿还没事，要是跑到怀航书记那儿可就不好。通知一下信访值班室，不要随便让人进入市委领导办公楼。”
程一路回到自己在市委三楼的办公室，站在窗前，一大排樟树在冬天的天光中，绿得可爱。樟树是南州ะ的市树，这种树其实全国各地都有，只是南州ะ格外多些。任怀航书记刚到南州时，就被到处都是的樟树吸引住了。樟树四季长绿，而且绿得重，还散出淡淡的清香。所以去年评选市树时，任怀航坚持要评樟树，并总结了樟树的三个精神：长绿不衰的生命精神，不怕寒冷的坚韧精神，清香自守的奉献精神。这后一个精神，程一路一直觉得有些附会。但是任怀航书记解释得好：樟树香淡，谦虚，不招摇，不索ิ取，就是一种廉洁奉献的精神。书记说了，谁都说好。因此就定了。但樟树并不因为ฦ被定成市树，就更加地绿些。它还是一如既往地绿着，一如既往地清香着。
张晓玉回来了，她从外面要了些菜，就放到桌上，自己又下厨做了几个。程一路就请刘卓照入席，开了一瓶五粮液ຂ，说：“我不能ม喝了，让晓玉陪你喝一点。”张晓玉说：“我哪能喝？刘书记自已喝点，也不能ม多。像一路，昨晚上醉得不成人样。”刘卓照说：“也好，我自己้喝三杯。”
马洪涛插话说：“秘书长想得真深，南州就是没有过得硬的大企业大集团，除了南日。南日还是只有面子，没有里子。”
程一路朝马洪涛๙望了一眼，马洪涛๙赶紧把剩下的话咽下去了。
高主任斟了酒，回敬了程一路，悄悄地问：“下一步要动了吧？”程一路装ณ作没有听见，只把杯子举起来，说：“喝！你们辛苦了。”
饭后，程一路到高主任的房间里稍稍坐了一会。高主任自然谈到เ了马上要到省委那ว边去的张敏钊ฦ省长。程一路和张敏钊的关系，虽然他从来不在外面说，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正是所谓当官无秘密，你想保密也保不住。人家能挖地三尺，连你自己不清楚的东西都能找出来。程一路含含糊糊地应好几句，高主任又说徐硕峰要走了，问程一路知道不？程一路说不太清楚，高主任就说：是要走了，书记会已๐经定了。
说着，高主任意味深长地看了程一路一眼。程一路也笑笑。两个ฐ人又不着边际地谈了谈，程一路说高主任早点休息，就告辞了。回到เ家，张晓玉正和一个他不认识的人聊天。见他回来，张晓玉说：“一路，找你的。”来人迅地站起来，自我介绍说是工商局的。程一路心里明白了几分，却故意在鼻子里哼了一声。
来人就是工商局的副局长叶小兵，效能ม建设中被暗访组查到上班时打游戏。叶小兵上前，有些说不圆话似地罗嗦着：“请秘书长关心。我也是第一次。省局说主要听地方党委的处理。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