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怎么没有？”秋蝉看着坐在榻上的刘彻，想到前几日见的陈娇，“如果她喜欢你，那肯定是希望你就是她一个人的丈夫，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你；如果她不喜欢你……”她只是顺口说了这后半句，可话着，想到陈娇对刘ถ彻的态度，不禁心里也突然有了一点疑惑，那个翁主ว听□□的人说了姐姐的只言片语却还让人来救姐姐，难道——
“那梁王殿下现在极可能ม正在小侯爷那里休息，虽说一时半会来不会来翁主这里，但只怕……”流年明白陈娇的担忧，“翁主ว，我们可要即刻๑启程？”
“翁主？你是来救九哥的？”
小二将饭菜端了上来，待流年验过饭菜没有问题之后，陈娇和流年用了饭，早早入睡，打算明日一早，拜访东方朔。
“喏。”
“行了，你去忙吧，”挥手让宫人退下，陈娇唤来素า心，“素心，你先去通知皇后，再通知太子。”
她信刘ถ非不会伤害她。或许是因为ฦ两人之间这么长时间的感情，又或许，是其他原因。尹姬ภ当年的死，给她留下的伤害太深，可这一次，她却想信刘非。
“我以为你知道我迟迟不娶亲的原因。”刘非点到即止。
她一共有三个哥哥，陈礼ึ、陈须、陈蟜。陈礼和她虽然关系算是不错，但终究还是有一层隔阂在，至于陈须ี和陈蟜……或许，这两人根本就不是入仕的料，他们本就适合享受富贵闲散的人生，只要记得分寸，顺利继承陈午的封地，当个ฐ闲散的侯爷，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她还记得她开始明白后宫争斗的尔虞我诈，是在父皇渐渐冷落母后之ใ后，她被慎夫人推进河里，父皇却不相信她说的话，坚持相信慎夫人说的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她落水的风寒还没有痊愈，三弟刘参被人下毒，矛头直指母后。当时所有人都说，是皇后为了太子刘启的地位，对刘参下的毒。但她却清楚，母后那段时间一直都陪着她，担心她在葵水刚到的时候落水会不会落下病根影响以后，根本没有时间去想怎么เ暗算其他皇子。可偏偏，人证物证都直指母后，后来，母后被父皇关责令“闭门思过”半年。
汉武帝ຓ一生最大的功绩之一，就是反击了匈奴，不再是像他的祖先一样一味的用和亲献礼来换取短暂的和平相处。可打战，并不是有心就行的。因此，在陈娇看来，大汉的休养已经差不多了，若要还击，现在时机已到。是以，她猜想，或许汉武帝刘ถ彻就是刘启的儿子，只不过……难道他还没出生，不然，这十一个皇子中ณ，怎么เ会没有刘彻？
那ว种痛，才是痛彻心扉。
死，从来都不是最痛苦的。
“不，不是娘娘做的，是尹姬做的。”
“都下去吧，流年，给张夫人拿一百两ä银子吧，张汤一向清廉，可也别过分辛苦了家里人。”
“喏。”
屋里就只剩下馆陶公主和陈娇。
“当归已归不难解，仅止执黑该怎么解？”
馆陶公主沉吟着这八个字，视线不禁落到了棋盘上：“执黑，难道是先行一步？”
“仅止执黑，东方朔是想说……彻儿虽然先行一步，可梁王紧随其后？”陈娇拿起一粒黑子，“看来，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彻儿进不了城？现在长安城门禁严，只怕他一出现在城门，窦家的人就会把他先扣押起来了。”
馆陶公主ว点点头：“阿娇，我们得想个ฐ理由出城，或者……刘非？”
“什么？”陈娇听到刘ถ非的名字，猛地一惊，“阿娘怎么提到他了？”
馆陶公主只是这么一想，这么一说，却没想到阿娇็对这个名字竟这么敏感，一直以来隐约的猜测此刻在心中ณ落实，她看着自己的女儿，若有所思。
见馆陶公主沉默，陈娇不由好奇：“阿娘怎么不说话了？”
“阿娇็。”刘嫖一直以为，当皇后是阿娇想要的，所以她帮她争取，帮刘彻当太子，但现在，她现，也许……她错了。
“阿娇，阿娘只想问你一句话，一句实话——你真的想要当六宫之ใ主，想要掌凤印，做那ว椒房殿的主人吗？”
“……”
回答馆陶公主的，是陈娇愕然的表情。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了。
上一次这么问她的人，是刘非。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尘封的往事再次被提起，陈娇心里翻江倒海ร，五味杂陈。
“阿娇，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记不记得我当年问过你，你是不是喜欢刘ถ非？我记得你当年告诉我，你只是把他当哥哥，那ว现在呢？在你心里，他还是哥哥吗？”
陈娇苦笑了一下：“阿娘，不管我心里怎么想，陛下……先帝舅舅的金口玉言，事情已经是定局。”
“那如果登基的是梁王呢？”
“阿娘——”陈娇没想到馆陶公主会这么问。
刘嫖握住陈娇的手：“再多的荣华富贵，也不如你的幸福快乐重要。如果彻儿永远不回来，那阿娘就可以再去替你求一门亲事，让你嫁给江都王。既然母亲想要梁王登基，若是刘非支持梁王登基，母亲心中定然高兴，刘非自己再去求，你就能如愿以偿了。”
馆陶公主的话，让陈娇一阵心动，但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她不会答应的。”
“谁？你是担心梁王？放心，只要我求动了母亲，梁王哪里还会不答应？”
“皇祖母不会答应的。”陈娇见识过窦漪房的狠心，刘启这个亲生儿子都不在乎，谁能保证她会在乎刘嫖这个亲生女儿？
“为什么不答应？难道她想你一辈子嫁不出去吗？”
“如果彻儿在梁王登基后回来，为了安抚废太子，她一定会把自己的外孙女嫁给他以示恩宠；如果彻儿永远回不来……她也可以为了面子，让我一辈子不出嫁。除非……有一天需要的时候，用我去给匈奴和亲。虽然不是公主，但公主的女儿，太后的外孙女，这个身份，不低于任何一个侯爵的女儿，足以满足匈奴的条件。”
刘嫖不相信：“这……不太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ม？阿娘，我听到了舅舅是怎么不甘地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阿娘，我真的怕……”陈娇回想起刘ถ启的死，还心有余悸，“阿娘，我们只能靠自己้，皇祖母的心……不，是太后的心，实在是太狠了。”
馆陶心疼地把女儿搂在怀里，从小到เ大，虽然知道宫廷险恶，但她知道的，经历的，都是那ว些妃子，那ว些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而不是有血缘的至亲：“阿娇，你还有娘。”
“娘——”陈娇双手环着馆陶的腰，将脑袋靠在馆陶的胸ถ口，“阿娘，如果……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一件大错的事情，你还会要我吗？”
如果有一天，你现其实我和窦漪房没有半分差别，甚至……我比她有过之ใ而无不及；如果有一天，你现我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ว个ฐ模样；如果有一天，你现……我根本不是我，你还会要我吗？你还会像现在这样搂着我，告诉我说“阿娇，你还有娘”吗？
陈娇不敢想，也一直不让自己想。就像刘非，她害怕自己想起来，心里面就会密密绵绵针ฤ扎似的疼痛。
“傻孩子，你是阿娘的贴心小棉袄，阿娘怎么เ会不要你吗？”
“真的？”
“自然是真的。”馆陶公主抚着阿娇的长，就像小时候一样，“阿娇，你想要帮彻儿，阿娘就帮你帮彻儿。”
“阿娘已๐经有主意了？”
“你呀，你舅舅归天，你这段时间，整天不是忧心他，就是忧心彻儿，你忘了，现在是几月？”
“腊月。”陈娇็仔细一想，“不对，已๐经正月了。舅舅病重，这年也不曾好好过，我连日子都忘了。”
“是啊，连年都过了，又是新的一年了啊！”刘嫖叹了口气，“又是一年冬天啊！”
堂邑侯陈午是在冬天去世的。
“你有多久没去看看你父亲了？”
“阿娘的意思是……”陈娇恍然大悟，“只希望，阿爹在天上，不要怪我们用心不纯。”
“你父亲最疼你，当年你刚ธ出生，他看到เ你的第一眼开始就格外喜欢你这个女儿，他最希望的，就是你过得好，只可惜，他是看不到เ你嫁人了。也好，你呀，该和你父亲说说话了，他一定很想你。我也很久ื没看他了，有时候，我和董偃说话下棋，下着下着，差点以为你父亲还在。”
这是馆陶公主ว自陈娇回长安来第一次提董偃。
“阿娘是想……”
“我知道，他在你的清音阁。”出乎陈娇意料é的，刘嫖并没有提出要董偃回来的要求，“就让他留在那里吧！我要是真闷了，就去清音阁，听听曲子，或者下下棋。我不是没想过，只是一直没狠得下心。阿娇，我懂ฦ你的担心，这么做……其实也挺好。”
“阿娘……我只是想试试他。我不想你受伤……”陈娇心虚地低下头，“阿娘，你别ี生气，你要是……”
“阿娘没有怪你的意思，”刘嫖安慰她，“就让他在清音阁呆着吧！像以前一样，传出去也不好。”
“阿娘，你真的不生气？”陈娇心里惴惴。
“傻孩子，”轻轻敲了下陈娇的脑门，馆陶笑了，“不过是一个男宠罢了，你可是我的亲生女儿，他哪比得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