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那头只有平稳规律的呼吸声。惜言撇撇嘴,拉拢紧ู了衣领,靠着墙壁闭目睡去。
陆远见姑娘裙边沾着泥水,快走几步拿过她的马缰。
陆远平淡的恍如所说并不关乎自己。
小丫ฑ鬟见小姐有了意识,抽泣道:“小姐,您没有死。是这位姑娘救了您。”
她拧一把大腿,啜泣道:“爹,我不能走,我有了本事才能ม保护您和娘,您别ี带我走。”
“我不喜光亮,就这样说话吧。”
惜言恭恭敬敬地道:“多谢。”她顿ู住,犹豫片刻问道,“我是不是该称您一声师兄?”
雨中那ว人让她心疼。她扪心自问,自己与他是什么时候相识?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自己้?
惜言无奈叹气,忍疼道:“师兄看着点我的马,别让它跟丢了。”
陆远没来由的有些气,回头唤来二人马匹。马是白依山上养的,惜言那匹性子较烈,她却喜欢的很,硬着要了来。陆远打量悠哉吃草的马儿,喃喃说道:“你自己如何坐得稳。”他回头,突然伸手握住了惜言的手腕。
“得罪。”
他握住姑娘腰间,一用力,将她脱上马背,随即翻身坐在她的身后。
惜言被忽如其来的动静惊得不轻,暗暗咬紧牙关,不让表情太狰狞,还不忘挺直了腰板,不与身后的胸膛太过接近。
“师兄你……”
陆远摊着掌,掌心纹路清晰,曾有算命人看过,他是福命。惜言手下松力,缰绳脱离,正落进陆远掌中。他反手握紧,一手自然的将姑娘的手臂腰身松松的圈在自己的保护范围里。他低了点目光,看见她手背一点结痂,正是景府那日被花刺扎伤,她却一抚即过,从未当回事。此时她的伤重于那日,可她的神色,不过比那日略微难看了一点点。
陆远说道:“王朝民风虽不开放,但这周围少有人烟,你此刻๑情况特殊,共骑无妨。”说罢他微微一笑,眼神似杯中ณ浓酒微微流淌,却被眼睫遮住,被人窥视不得。
身后的白檀香味清新า熟悉依旧。惜言垂着头,抬手扶额,却是刚好遮住自己้的伤眼。
“师兄都不嫌弃,那……麻烦师兄了。”
许是那香味能ม静心,还能止疼,自己身边难得有一个依靠,她便纵容自己้一回,也无可厚非。
却是陆远抑制力过人,语调平平淡淡,和往常一般无二,只是在谈论无关紧要的小事。
“不用怕,还有我在。”
二人都把身子挺得笔直,心思弯弯绕绕,竟也顺利ำ到了杕丘。惜言攀着陆远的手臂下马,脚刚沾地便摸到เ一旁,尴尬的找话说道:“师兄,有花香。”
陆远含笑瞧着,也不阻止:“这是师傅现的山谷,谷口设阵,不知道解法便进不来。杕丘四季如春,师傅在这儿修身养性。我也只是小的时候呆过,以后便不常来。”
他放眼一圈,想了想,道:“你先等着,我去去就来。”
惜言刚转过头来,还没应声,听陆远又嘱咐:“别乱走。”
“好。”她悄然露出一丝笑意,眼上的疼好似减轻了许多。
陆远快步朝里走,惜言待脚๐步声渐小,便扶着山壁在两山之间左ุ右来回的摸索ิ,半晌才琢磨出自己正处在相距并不宽的山道里。眼前的光亮并不明显,想是山高树茂,荫蔽处潮潮湿湿,还能ม闻道浓郁的花香。惜言摇头,却是比不上一路而来始终充盈鼻翼的白檀香味。她碰到一朵花,转念,便凑近了想分辨是什么花种。
“怎不摘下来?”陆远快步回来,见着眼前景象,嘴角轻笑。
惜言松手,遥遥问候:“师兄一个人?”
她本以为陆远嫌带着自己้脚程慢,先一步去告知师傅,生怕自己这副模样出现惹师傅不快,本还有些慌张。陆远走近,也不答话,伸指捏住花茎。惜言觉出他的意图,尚闭着眼,准确无误的按住了他的手背。
陆远挑眉,低头,入目的一片侧颜泛着异样的色泽。
惜言慢条斯理说道:“不要摘,花有灵性,知道自己้长在该生长的地方แ,能让更多人欣赏自己的美,会开得更好。若是被我摘了,它的美只有我一人看到เ,而且过不久就会凋谢,岂不可惜?”
陆远轻声一笑。惜言嗔道:“我说的是真的。”陆远抿住余下的笑意,指尖松力,一手按住姑娘的肩头,一手拿着方才带回来的沾湿的手帕,在她眼角蹭了一下。
“你说的对,这里能欣赏它的美的,只有你。”他按住惜言想避开的势头,道:“别动,我先帮你把沫子擦掉,你就能睁开眼睛了。”
惜言忍着不动,不好大声讲话,只轻声细语问:“师、师傅呢?”
陆远专心致志:“不在,十有八九遇到急事又出去了。”
惜言哦一声,陆远停下动作看着她:“怎么,失望了?”
惜言忙道:“没有没有,师傅既ຂ然有事,我等着就是。”她咬着下唇,犹犹豫豫间,低声问道:“那师兄什么打算?”自己้一定得在杕丘等到เ师傅回来,陆远本就是给她带路,既ຂ然人已带到,他又是山门的大师兄,事务繁多,没理由á再陪着自己等下去。思及此,她忽然很难过。
陆远拧着眉头,绵长的气息突然断了几断ษ。他拧了拧手帕的水,知她什么也看不得,直直的注视着她的眼睛:“我也要留下来……等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