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条和老师调情，最后因为ฦ老师的原因中止了。因为男人不是苏打水，总有没了劲的时候。他说他要去找大车店去住。我师母看不见他很黑，觉得他很伤心。所以她忍不住安慰他道：你别ี担心。早晚会把我给了你。这是一项ำ庄严的保证，线条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做这样的保证。可是龟头血肿说：你就是现在给我，我也要不了啦。然后他就去找大车店，把线条一个人剩在屋里。她把灯打开，这是一盏高压水银灯，有五百瓦。要是自己้掏电费就不会有五百瓦，就是公家掏电费她也嫌太晃眼，照得屋里一片惨白。她把床下的水拿出来，端到盆架上。又把盆架对面的一块布揭开。那底下是一片穿衣镜子。那镜子非常古老，因为很平。她在镜子前把衣服都脱光，虽然屋里很冷。她从盆里舀了一缸子水，准备刷牙用。然后她拿来干净的毛巾，在盆里沾湿，退后一步，在镜子里看自己้，现胸前、腹部还有两肋，都有乌ไ黑的印子。她把这些都擦干净，现自己非常好看。据线条说，那时候她是两ä个人，穿上衣服是一个ฐ人，不穿衣服又是一个人。当然她现在还是两ä个人，但是她情愿不穿衣服的那个ฐ不要出现，穿上衣服的好多了。总而言之，那时候出现在镜子里的人任何人都愿意看见，包括她自己。看着看着，她不禁出感叹：这么好的身体，送给龟头血肿？我是不是有点亏了？
小孙说，王大哥，我要和你谈谈。这种口气不像奸党，倒像我们说话。所以我到她屋里去，打算做点说服工作。具体地说，我们想白拿奸党的钱，不给他做鞋样，或者多拿钱少做鞋样。不过说话要讲究艺术，因为她毕竟是奸党的老婆。我一定要把那头猪造出来，不是现在这样鼻子上带电å、屁股后带电线的猪；而是自己会往煤堆上跑，吃煤ศ块拉煤ศ灰。小孙要说的正是这事：做鞋样的事，你和大家说了没有？
我老师在小礼ึ堂里挨打时，有很多人看。我的一个女同学，外号叫线条的，也站在人群里。当他头上隆起很多疙瘩时，线条忽然觉得芳心一动，不能自已๐。她很想把龟头血肿抱在怀里，用纤纤玉手抚平那些大包。从此她就如痴似狂地爱上了他。那一年她才十五岁。
我和小孙住在一个套间里。这是两间一套的房子，她住一间大的，我住一间小的。单身汉和一位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住在一起，恐怕有人会说闲话，甚至说我是采花淫贼。所以我想搬出去；但是小孙求我千万别去找房产处，这事的原委是这样：原来她结婚时，学校叫她，还有她丈夫，和我合居一单元，作为ฦ临时措施。等到新住宅盖起来，就给我一居室的单元，让我搬出去。那时候他们天天催我去找房产处。现在她丈夫去了广东，她自己้一个人，住不了两ä间一套房，也就不盼我搬出去。因为她年轻资历浅，没有资格有自己的房间，应该住单身宿舍。我们住的房子是学校在外买的商品房，连房产处都记不得有此一套房。我要不去求换新房，人家也不会记得这儿还住了个小孙。从房子的问题上，也可以看出她有很大的奸党成分。
我始终没弄懂ฦ她的意思。
小胡红了脸，结结巴๒巴๒地说：“嫂子，我可没什么坏意思。我是跟您打听点事儿。”
“这不结了！我们说的是二百年前的事儿，现代科学还管着古代了？”
早上我去上班之前，要花大量的时间梳妆，把脸刮干净，在脸上敷上冷霜，描眉画ฑ目。这是很必要的，我的脸色白里透青，看上去带点鬼气，眉毛又太稀。然后在腋下喷上香水，来掩饰最近才有的体味。我的形体顾问建议我穿带垫子的内衣，因为我肌肉不够达。他还建议我用带垫子的护身，但现在用不着了，那东西已经长得很大。然后我出门，在上班的路上还要去趟花店，给f2买一束红色的玫瑰花。在花店里，有个穿黑皮短裙的女孩子对我挤眉弄眼，我没理她。后来她又跟我走了一路，一直追到เ停车场，在我身后说些带挑逗意味的疯话……最后，她终于拦住我的车门，说道：大叔，别ี假正经了——你到底是不是只鸭？我闷声喝道：滚蛋！把她撵走了。这种女孩子从小就不学好，功课都是零分，中ณ学毕业就开始工作，和我们不是一路人。然后我坐在方向盘后面咳声叹气，想着f2๐从来就没有注意过我。要是她肓注意我，和我闲聊几句，起码能ม省下几道数学题。
远远地闻见一股酒糟味，哪怕是黑更半夜什么เ都看不见，闻见这股味也知道到เ家了。
从老师的角度来看我，会看到有一根水柱冻结在我头顶上，我的头像头盔一样扣在脑袋上。一层水壳结在我的身上，在我身体的凸出部ຖ位，则有一些水注分离出来，那是我的耳朵、眉棱骨的外侧、鼻子、下巴๒。从下巴往下，直到腰际再没有什么凸起的地方แ了。有一股水柱从小命根上流下来，好像我在尿尿。那ว东西和一条即将成蛹的蚕有些相似。现在我不怕承认：直到不久之前，王二虽然人高马大、智力群，却是个小孩子。直到不久ื之前，我洗澡和游泳都要避人。虽然我现在能ม把停车场上的小姐吓跑，但不能抹煞ย以前的事。老师说过我讨厌之后，就扬长而去，穿着一条淡绿色的内裤，趿拉着一双塑料é凉鞋。她把绿色绸衫搭在手臂上没穿，大概是觉得在我面前无须遮挡。我站在水柱里，很不开心。小孩子不会愤怒，只会不开心。这就是这个故事的起因。它是真实的，但没有写出来。所有写出来的都不真实。
早上，我懒洋洋地起身，出门，又懒โ洋洋地驶入停车场。公司的停车场是我的伤心之ใ地。起初ม，这里非常辽阔，上面能停上千辆汽车。走在中央时，感觉天苍苍，野茫茫……盛夏时节，这里是一片黑色的热浪ฐ。中午吃完饭回来，在停车场上走上几步，就觉得鞋不跟脚；然后鞋底就被牢牢粘在了地面上，此时你就如粘蝇纸上的苍蝇一样。好在被粘住的人预先有准备，撑起了阳伞，戴上了随身听，虽然脚不能ม动，但可以随着音乐扭动身体，小姐们还可以拿出粉盒和小镜子化妆——总而言之，被粘在停车场上，这也是种过得去的生活，只是必须ี有水喝。自己带水是不行的，它会变得温吞吞的让人恶心。身上必须有大哥大，以便叫门卫室的人来送水。要是把大哥大落在了车里，就只好碰运气了——只好等门卫开着车来卖水。有一年八月，全公司五千多人，有四千多被粘在了停车场上，与此同时，开着冷气的办公室里却空空荡荡。这使领导上下了决心，花大价钱改造停车场，移来了很多大树，
昨天晚上遇劫后，我在家里洗澡时看到腰间那ว个壁纸刀扎的伤口。它已๐经结了痂，就像个黑色的线头，对我这样的巨เ人来说，这样的伤口可以说是微不足道，我还在上面贴了创น可贴。但它刺疼不已，好像里面有一根针。我把那ว把刀找了出来，仔细地看了半天，刀片完好无损，没有理由á认为ฦ伤口里有什么东西。现在没什么可做的，只好让它疼下去了。也许因为疼痛的刺激，那东西就从头到เ脚๐直撅撅的，和在停车场上遇劫时一样。细说起来它还不止是直，从前往后算，大约在三分之一的长度上有点弯曲——往上翘着，像把尼泊尔人用的匕。用这种刀子捅人，应该往肚子上捅，刀尖自然会往上挑，给人以重伤。总而言之，这种向上弯的样子实在恶毒。假如昨天夜里f2๐看见了它，我就会有点麻烦。我老师在校园里走夜路，遇上过露阴癖，我准备用她的话来安慰f2：“他直他的，我走我的路”。当然，这话要改成我直我的，你走你的路。除此之ใ外，我不是露阴癖。人家用刀子对着我，我才脱裤子的。这一点一定要说清楚。也许我该为那ว三分之一处弯曲向她道歉，但也要说清楚：人家拿刀子对着它，它才往上弯的。谁知f2๐没有提起此事。她哽噎着说道：老大哥，我要写小说啊，然后就号啕大哭起来了。我们在写作公司的小说室里工ื作，每人每星期要写一篇短篇小说，一个ฐ月要写一部ຖ中ณ篇小说，一年要写一部长篇小说——这是一般的定额，我负责审稿，可以少写一些。每个人都对写小说烦得要命，现在有个人在我面前痛哭流涕๓，要写小说，实属古怪，但罪不在我。我试着说：我们不是在写着吗？她哭得更厉害了，说道：不，不写这样的。我要写真正的小说。我耸了一下肩膀，不说话了。
小姐们逃散之ใ后，一把塑料壳的壁纸刀落在了地上，刀尖朝下，在地下轻轻地弹跳着。我俯身把它拣了起来，摸它的刀片——这东西快得要死，足以使我断子绝孙。我把它收到口袋里，回头去看f2。这女人站在远处，眯着眼睛朝我这边看着。她像蝙蝠一样瞎，每次下班晚了，都得有人领她走过停车场，否则她就要磕硫碰碰，把脸摔破。上班时别人在她耳畔说笑话，她总是毫无反应。所以她又是个聋子，最起码在办公室里是这样。她大概什么เ都没看到เ、没听到เ。这样最好。我收敛起顽劣的心情，束好裤子，带她走出停车场——路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我注意到，停车场上夜色温柔。
“现在可以说说在我老师卧室里生的事情了：走进那房间的大门，迎着门放了一张软塌塌的床，它把整个房子都占满了，把几个ฐ小书架挤到了墙边上。进了门之后，床边紧紧ู挤着膝盖。到了这里，除了转身坐下之外，仿佛也没什么เ可做的事情，而且如果我们不转身坐下，就关不上门。等把门关上，我们面对一堵有门的墙，墙皮上有细小的裂ฐ纹，凸起的地方แ积有细小的灰尘，我们待在这面高墙的下面。我现自己้在老师沉甸甸手臂的拥抱之中。她抓住我的t恤衫，想把它从我头上拽下来。这件事颇不容易，你可以想象一个小个ฐ子女士在角落里搬动电冰箱的样子，这就是当时的情形。后来她说：他妈的！你把皮带解开了呀。皮带束住了短裤，短裤又束住了t恤衫，无怪她拽不掉这件衣服，只能把我拽离地面。此时我像个ฐ待绞的死刑é犯，那件衣服像个ฐ罩子蒙在我头上，胡乱摸索ิ着解开皮带。老师拽掉了衣服，对我说道：我可得好好看看你——你有点怪。这时我正高举着双手，一副缴枪投降的模样。这世界上有不少人曾经缴枪投降，但很少会有我这么壮观的投降模样。我的手臂很长，坐在床上还能摸到เ门框……”对此未必需要补充些什么。你肯定在银幕上看到เ过了。
孙老板说，他其实什么都没想起来，只是想起讨论这个事有危险，就急急忙忙跑掉啦。现在听老爹这么说，他也想起是有这回事，而且还有一点补充。无双的爹是这么被宰掉的——礼部的官员调查了他在贼中的表现，认为ฦ应当升他的官，就写一本奏上去。谁知那天的奏章几乎全是关于那些从贼附逆的家伙的事，皇上看了大怒，提笔就判杀。结果他也被判了个杀，这只能怪他命不好，不能说皇上失德。除了这些，他再想不起别的了。
故事讲到เ这里，又有必要继续大事记——绿女又成了无双啦，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孙老板心里有数：她非是无双不可，不是无双不成，黑头矮个子的无双根本不存在。只是罗老板死心眼儿不肯接受。死心眼的人要多吃苦头，这是他活该。好像还嫌这场面不够乱，老爹和王仙客也走进来。老板们不禁心里一震——今天的事真不知怎么了结。
孙老板想到这些时是在家里，他再不用马上矢口否认任何事情。这时他慢慢地想起来，无双的父亲好像是犯了附逆的罪——但是他还是不叫刘ถ天德。不单他不叫刘天德，世界上认何人都不能叫刘ถ天德。否认了这一点，什么都可以想起来。此人是个黑胖子，上朝的日子穿红缎子的袍子，好像一床新า媳妇当陪嫁的被子，不上朝的日子青衣小帽在坊里溜弯。那家伙很会节省，叫全家上下都不准乱ກ花钱，只有无双一人例外。
王安和衙门里的人都熟，走过去一问，原来那无双被卖时还是那么霸道，见了有那等有钱的大爷过来就威胁道：我家是一品大官，吃了冤枉官司，早晚有昭雪的一天。我夫君王仙客一时走散，早晚回来找我。谁敢买我，我就死在他家里，叫他倒大霉云云。坊间的良民百姓都胆小怕事，听见如此说，谁也不敢买。官媒太太挨了好几天冻，十分气愤。她拧着无双的脸说，小婊子，你叫人没法疼你。明天只好卖你去当窑姐，窑子里没人怕你那些吓人的语言！
那ว一天孙老板在门前看见，王仙客骑一匹高头大马，手里拿一张大弓，雄赳赳气昂昂押一队车马出坊去。无双一家在后面老远处跟随。看这个架势，如果王仙客遭了劫，不用指望后队来增援。换言之，这未婚女婿是一个送死的职位。
程老板这样想时，满面的阴沉。他现在不是一个笑脸常开的老板，而是一个知书明理的君子人，这种人心狠得很。明明是他心里有坏主意，他非说是你勾出来的，大家见了他们都小心点吧。他想：这个女人可不得了，光着身子上大街！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成吗？
无双在程老板这里买了一大堆眉笔，据说是要赏老妈子。这话说得很放肆，程老板也不生气。他喜欢漂亮的女人，哪怕她有一身毛病。无双从他店里出来，到隔壁罗老板店里去，罗老板就没这么好的脾气。他们俩吵架在这边都能听见。那女人吼道：你这叫什么เ绒线店，要金线没金线，要银线没银线，要丝绒没丝绒，你卖什么的？卖麻袋吗？原来你开的是山货店！吼完之后她扬长而去。气得罗老板走过来唠叨：程兄，你可见过这样的女人？说她是官宦人家小姐，你信吗？
“我乃万年道行！”
“我乃十万年！”
“我乃百万年！”
……
两只狐狸胡说八道，自称地球形成之前都已存在。后来又说：“道行不在年久ื，你我请神来看！我请城隍！”
“我请土地！”“我请哪吒三太子！”“我请托塔天王！”“我请猪八戒！”怪事，猪八戒肯帮狐狸打仗！“我请孙悟空！”“我请关云长！”“我请黄汉升！”“我请如来佛、观音菩萨、铁ກ拐李、张果老！四海ร龙王、十八罗汉、牛魔王、二十八宿、九大曜神、赤脚大仙……”老婆子嘟嘟说出一大串，越说越快，渐渐听不清楚，好像连基督耶稣也都在被请之列。那媳妇招架不住，只好说：“吾道行不如你，我走也！”咚地一声栽倒在炕上。第二天早ຉ上就乖乖地起来喂猪，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做完这个梦醒来，我出了一身冷汗。但愿我的女朋友不要狐仙附体，要是她着了魔，什么เ跳大神的也斗不过她。对方一旦听见陈冲、刘晓庆、张洁等闻所未闻的大名，怎能不落荒而逃？
还有一个ฐ梦更加奇怪。我梦见一辆牛车，车上只架了一头牛。赶车的就像我当年一样手里拿了一根棍子，牛走得慢就用它去戳牛的阴囊。这都不算稀奇，怪就怪在我是那ว条拉车的牛，她是那个赶车的，她戳我那ว个地方，一边戳一边口中念念有词，直戳得我那ว个地方醒来的时候直麻。早知道不会背书就要受这份苦楚，我拼了老命也要把四库全书背下来。
最奇怪的梦是梦见我去参观屠宰场。那些猪拼了死命不肯上挨刀的传送带，人家来赶时个ฐ个都尖叫着“萨特！”“萨特！”醒来后我十分疑惑。真的，如果猪知道的东西和我们一样多，挨杀的时候必有一番口舌。而我们所知道的东西不足识别周围是否是猪圈时，也只能陡然增加临ภ死时尖叫的内容。
后来我俩又见面时，我忍了又忍，实在难以抵抗那诱惑，终于把我的梦讲给她听。只见她的脸色由红变白，后来竟泛出一片青色。她的眼神很奇特，说不上是怜悯还是轻蔑，后来她就走了。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唉，飞走了，我的小白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