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敬德却不是在书房里与世民独处,而是与追随着世民来到这武牢关灯军将领一起,在大厅之内与世民共商军务。
平日这种诉说对自己้弟弟不屑鄙夷的话,世民就算跟敬德这样下属身份的人再怎么的关系亲密,也一定不会说出来。可是这时,他显然是忧愤过度了,只想把这种情绪发泄出来,都忘记了——或者说是顾不上——要在敬德这外人面前避忌。
元吉脸上的神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可是他见敬德转身要走开,却马上又叫道:“且慢!你刚才只示范了避槊,还没有示范夺槊呢。”
齐王李元吉,是唐军中一个奇怪的存在。李世民一方面治军甚严,无论是地位多高的将领,一旦ຆ犯了军纪,他依纪惩治从来是毫不手软、也绝无情面的。可是对这四弟李元吉,他却完全是放任自流。元吉想什么เ时候起来,就什么时候起来,不必遵守每日定时起床进行晨操的规矩。平日军队的操练,元吉喜欢就参加,不喜欢世民也从不勉强。召开例行或临时的军事会议,元吉想出席就来,不想出席世民也不会派人去叫他。打仗时分派任务也是差不多,元吉自己不说,世民不会分派任务给他;但如果元吉开口说想参加,世民就派给他一个不重不轻的任务。
第二天,李世民没有再召见尉迟敬德。
敬德在心中暗狄⊥贰j烂穸猿に镂藜赡欠莅钪๘攘疑畛粒椒5娜盟醯貌豢伤家椋仓皇歉砹怂岢嗌狻?
世民观看了一阵子,转头向敬德苦笑道:“你看到了,夏军这样的军纪,怎么可能是我军的对手?人再多,也只是乌ไ合之众罢了。”
他也曾经孤身一人,为了寻相而独闯宋金刚ธ的军营。但一来,宋金刚军只有两三万人,岂能与现在的十万夏军同日而语?二来,当时他是乘着黑夜掩护而潜进去的,然后到เ处胡乱放火,以致定杨军一开始时晕头转向,还以为来了很多敌人。可是现在呢?现在是光天化日之下,世民跟他二人明目张胆、大摇大摆地向着夏军大营进发!
一股热血直涌上敬德的心头,他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世民的肩头,拉他抬起头就近地看着自己้:“可以的!末将拼死……也会在那天立马横枪守在汜水边上,在骑兵重新装ณ备好之前,不容一个夏兵能ม过得了汜水!”
“可是……,以夏军兵力十倍于我军现在在武牢这里的驻军,速战速决于我们不利啊。这不是反而正中夏军下怀了吗?”敬德强忍着一股酸意直冒上心头,竭力冷静地分析着眼前的形势,“元帅,末将知道你很关心……长孙公子的安危,可是你是一军统帅,你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得从大局出发,为大局着想啊。”
敬德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抱着下级必须服从上级的心思,走到书案之ใ后,强迫着自己的视线落在那署着“长孙无忌”的私函之上。
世民如此积极地回应自己这个ฐ吻,却哪里是为了此刻?敬德于是明白到เ,他这只是一种求知,他祈่望自己会纠正他、引导他,却就是没有半分的投入!
敬德心中一阵躁热,忽然猛的伸手,快得像是迫不及待似的,一把就扯下了世民的腰带。这一扯,动作太大,牵动了世民的身子,一下子就把他弄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茫然地望向敬德。
程知节平日也是力大如牛之人,这时无意之间当众与敬德较量了臂力,竟然落败,不由得脸上一红,低声喝道:“黑炭头,你醉了,别在元帅面前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