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德愣了好一阵子,终于,目光看向书案上放着的那个ฐ刚才被屈突通从他床下搜出来的包裹:“元帅,所谓‘无功不受禄’,末将也好,寻相也好,自入唐军以来,均未立尺寸之ใ功,反而统率原定杨军旧部ຖ之事作得极不称职,元帅不罚反而有赏,这怎么是道理?末将……”他迟疑了一下,“只求元帅把这个包裹归还。那才是末将的东西,以此送给寻相作盘缠才是末将的心意。”
虽然他们今天是吵过架,他平生第一次向自己发怒,自己也平生第一次打了他,但是……他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
“我在一个地方แ偷偷藏了一些,我去拿来。”说着,寻相行至房门处,一脚踏出,忽然又转过身来,笑意挂在脸上,“大哥,你要等着我啊。那地方有些远,可能ม要费点时间,但你不用急,一定要等我拿回来啊。”
随着夜色渐深,经过的人声越来越少,敬德也可以借着夜色的掩护而较长时间地在寻相房外守候。但那房内仍是一如既往的死寂,不要说没有响起人声,甚至没有亮起灯火。
“还有?没有还有了啊。”
敬德把那色胆包天的角色一直扮演下去,一方面固然是想让世民觉得作恶的都是他一人,寻相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另一方面也是想故意地制造“错失”,可以让世民拿这样的借口来处置他,而寻相就能ม脱罪。可世民偏偏一直不为ฦ所动,这让他既深感头痛,也深感困惑——一时困惑于世民为什么拿着这天大的把柄不用,是否仍是他碍于那ว秦王殿下、唐军元帅的殊高身份而不便以下属淫亵冒犯的名义治他的罪?一时又头痛于世民是否想找到更能一箭双雕、同时把他们二人都治死的罪名再作处置?
寻相却轻轻地抽回自己้的手,别过脸去,以一个冷冷的背影对着他。
“哈哈哈哈……”敬德狂妄地笑了起来,但这笑声传入耳中ณ,连他自己却感觉空洞得有点虚假。于是他收住了笑声,刻๑意地腻着语音,道:“就是因为你是元帅,那种事……做起来……才特别有味道啊……”说着,他微微俯身,让世民前倾的上身仍是无法避开与他前胸ถ的肌肤紧ู贴。刚才寻相扯开了他的衣领,这时他的前胸ถ接近颈脖ๆ的部ຖ分是裸露着的。他那高大的身躯贴上世民的后背,裸露的部分正好与世民的后颈相触。他身上仍残留着一些刚ธ才兴奋时的潮热,这热气就通过接触的部ຖ位传了过去——相应地,他感受到的则是世民肌肤的冰凉。
自从李世民顶替了裴寂,作为唐军元帅出战河东以来,每一天的军情都是紧急的。虽然唐军主力隐伏于柏壁之ใ内,但一直有派出偏师、游骑不断地骚扰定杨军,大大小小的遭遇战几乎ๆ天天都会发生。就算某天没有战斗,但那ว种随时一触即发的紧张与压抑,让所有人的心中都好像有一根绷得紧ู紧、无法松弛下来的弦线,哪里还有心情去想起那些愉悦、轻松的事儿?
世民随意地点了点头,道:“行,没问题。”
尉迟敬德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匆匆赶马而行。但当他奔驰了数十里,终于远远地看到唐军就在前方แ的时候,却发现李世民没有真的一直赶在宋金刚的后面追下去,而是转往了附近的张难堡。显然这支自他这主ว帅而下已经遂三夜没有真正进过饭食灯军,也终于是到เ了强弩之末,不能ม再舍命追击敌人了。
然而世民以一句“功者难成而易败,机者难得而易失”,便把刘弘基的劝告挡了回去,扬鞭打马继续前行,唐军士卒也只好紧ู跟其后,无人敢抱怨一句饥疲。十六日这一天之内,世民就以这一支骑兵,与宋金刚的主力在灵石附近连打八场会战,每一场都是连番恶战,也是连番๘苦战,但最终的结果都是同一:唐军大破定杨军。唐军俘斩定杨军达数万之众,还获得了千乘之ใ多的辎重——可惜定杨军本来就是因为粮尽而后撤的,所以辎重虽多,都只是兵器金宝之属,能ม吃得下肚子的东西最后只找到了一头羊!
于是厅堂中本来跪了一地灯军将领,挤满了整个屋子的,不消一刻钟就已๐经有如狂风吹散烟云,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ທ下手捧着诏书、还未来得及回过神来的钦๔差大臣呆立当地,唯有一双眼珠骨碌碌的转个不停,神色极是滑稽。
李世民大吓一跳,只怕李渊会说出自己初阵就违抗了军令、被父亲惩罚之事,赶紧往窦氏那ว边扫了一眼,见她笑咪咪的端详着自己,似乎没有听出父亲的话中有话,忙一把搂住她的腰肢,道:“娘,来,去我帐里去。爹还有公务要干呢,我们别打扰了他。”说着用力地拉起母亲,就要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