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但无论如何说，你的“耙耧系列”是一隅独立的世界，是一片独立的文学景观，给当代中国文学提供了许多新的东西。我还想问一个ฐ问题，《坚硬如水》所写的内容在中国应该是非常敏感的话题，它出版时有没有什么阻力？
阎：一方面正如你所说，文学的大环境不同了，这些年，整个文学的读者群在急剧缩小。文学一旦ຆ成为全国上下关注的中心，成为热闹的重心，这恰恰是文化沙漠化的表现。另一方面，也像我以前所说，许多人说的读者少是“文学回归于自身”，这只是一种写作的自我安慰。像8๖0年代初期那ว样全国人都来看的现象是不正常的，现在大家都不看也是不正常的。必须承认，所有的艺术中ณ，文学是一个大的基础，人们不关注文学了，评论家绝对不会不关注，因为ฦ他们是一批肩上对汉语文化负有责任的人。
阎：打个ฐ不恰当的比方，他们的军事文学是我们军事文学的爷爷或父亲，而我们的军事文学，只能ม是他们的儿子或孙子。
阎：经验谈不上。作为一个作家，想成名不一定要写出最好的作品，最重要的是得写出好看的作品。写“瑶沟系列”时，完全是一种非自觉状态，蒙头蒙脑，仰仗的是生活的经验和感受，而不是文学修养和写作技巧ู。
“瑶沟系列ต”：心灵的一种伤害
阎：根本没有文学观可谈，也不知道什么是现实主义、什么เ是先锋，卡夫卡的《城堡》也看了，压根看不进去，所有的文学知识就是知道要写人物命运，写命运的大起大落。那时，《昆仑》编辑部ຖ说这一系列ต写下去可以出一本书，就接着写了《芙蓉》和《名妓李师师与她的后裔ศ》，这是两篇写妓女生活的，编辑说《芙蓉》这部写得没有其他几部好，接着又是1989๗年以后，政治气氛特别紧张，编辑部ຖ不敢这类写妓女生活的作品。一不，我的写作也就没劲了，也就把这个系列中断了。
梁：在《坚硬如水》中的“环境”、“背景”下生活的人们，是不是他们对政治的理解完全自我化、利益化了呢？
梁：而对比我更小的人，仅仅是一个词语。
阎：似乎所有人都不明白，都很吃惊，一个作家的语怎么可能有这样大的变化。其实，这没有什么了不得。大家可能ม不知道，我对这种语已经着迷了十几年，表达出来之后，现语本身就有文体的意义和内容的意义。怎么เ说呢？我们读书的时候，重要的学习就是背语录。我是19年入学，19๗年中学毕业，从二年级到五年级，升级考试就是背语录、老三篇、诗词等。年级越高，背得越多。可以说，那ว样的东西，不仅已๐经深入到เ最初的记忆之中，而且进入到เ记忆的骨髓之中ณ。
阎：可能ม是。
阎：这我就说不太清楚了。像我们这一代的人，从小接受的都是《艳阳天》、《金光大道》的文学教育。比如我，二十岁才当兵离开农村；第一次坐火车，走出家乡；第一次到เ军营见到了电å视机；第一次在连队听说有一本杂志叫《解放军文艺》。进入文学的初期是在这样一个文化极其荒芜的况下，你的创作就肯定只能从非常传统中走过来。丢掉一些传统、走入现代是非常艰难的，但这也肯定，你只能是这样一条展轨迹。如果现在还在写《瑶沟人的梦》那样的，也许你觉得满意，但毫无疑问，读者不会接受。不断ษ地变化，哪怕是技术上的东西，也毕竟会鼓舞读者。读者之所以能较长时间地关注你，说到เ底，是你还有新的东西，中有新的生命元素在里面。没有新า的生命元素，你的就只能死亡。
阎：还有一种农民，他们不种地，但他们的内心世界ศ、他们的心灵，都是由土地构成的，他们的表面似乎已经不是农民，但他们的本质还是农民。
那一天，当阎连科写到那个ฐ死去的中尉在骨灰盒里感受着乡间的日头、声音和桃花的香味时，世界之门在他面前洞开了。他突然感受到了写作的存在之美，感受到了写作之于他生命、灵魂的意义，听到了瑶沟、耙耧山脉和那里的日头在他血液之中汩汩流淌的声音。阎连科知道，从此以后，它们将和他水乳交融，不可分隔。
当他因为字写得好又能画几下画ฑ而被选去做黑板报时，他根本没有想到命运竟然在此处埋下了契机。那个指导员走到黑板报前不经意说出的一句话，就像魔杖一样，真的把他从乡村领ๆ到了城市的门槛边，当然，也领到เ了文学的门口。只是那时，他还一无所知。
阎：因为自己从小生活在乡村的最底层，对村干部ຖ有一种敬畏ั感，这可能ม使我对乡村的政治结构有一定了解而形成一种崇拜心理，它会成为我作品中“村落文化”非常大的一部分。
梁：究竟是什么病？
阎：张英培。人非常非常好，原来是军党委的秘书，热爱填写古诗词和书法。我经常说我当兵后遇见了一路好人，而他是第一个。
梁：一共干了多久？
梁：我记得你前一段时间写了《大校》，是不是意味着你又开始涉足这一领域？
阎：《大校》有一定的命题性。从1年一直到000่年，就写了这么一个《大校》，并且完全是为了二炮，人家觉得你来了这么久，也得给我们拿个“解放军文艺奖”什么เ的，我也觉得应该这样，于是，就写了“充满英雄气息”的《大校》，并且真的给拿了个“解放军文艺奖”。但是，的确写得少多了。
梁：你以后会不会再写这方面的作品？
阎：肯定会写的。去年写了一个中ณ篇《寂寞之舞》，写一个军事天才，有常的军事直觉，但却被各种军事规则ท所约束，被送回地方；回到เ地方后，由于他的独特思维，被单位甚至老婆看不惯，只好回到เ农村等等；在每一个地方แ，他都是一个ฐ多余的人，最后人们把他送到เ了精神病院。在《北京文学》，但毫无响动。不过，我个ฐ人很喜欢这篇。
梁：你觉得没有响动的原因是什么？
阎：人们对军事题材的有模式的期待，越了这种期待，就会受到เ冷遇，这很正常。现在，整个军事文学的状态让人感到เ惶惑不安，很迷茫。当你把一些比较好的想法和思想从军事题材的角度来表达时，读者和专家都不会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