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服务队里,无论是哪种性别,一律平等视之ใ,任何人均需自立自强,因为ฦ既然名曰服务队便要有所觉醒,是为别ี人提供服务,而非造成他人的负担或不便;话虽如此,其实过来人都明白,在出队期间,女生当男ç生用,男生则当畜牲用,还是得多承受一些额外的工作压力。
该做的都做了,当所有的事都结束後,爸语重心长的告诉我们,即使不免要伤心、难过,但将怀念好好地收藏心里,日子还是得继续过下去,该重新回正常生活的规律当中。
雨晴居然比我还早到,每次约会,从来只有我等她,绝没有让她等我的道理,照雨晴的说法,不论什麽时候,凡是比她晚都算是迟到。
报上所描述的雨晴和我认识的几乎ๆ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是记者先生小姐们未经查证,不辨黑白、颠倒是非的乱ກ写一通吗?或者那ว是我不了解雨晴的另一种面貌?其中对她与陈鸿宗的事情,我又半信半疑ທ,分不清真伪,连阿铭与桂慈都曾向我探询,我只能瞠目结舌,不知如何以对,到後来决定乾脆当苹自闭的鸵鸟,不再去碰触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图个清静。
一直到临出校门前,我仍抱著最後一丝希望,不死心的频频回头探视,雨晴最後还是没来,但我宁愿相信,她正在前往这里的路上,只是有事被耽搁,没能来得及赶上而已。
当然,也不必要全然如此悲观,因为如果能够继续坚持下去,或许不久ื便能ม守得云开见明月,因而进入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新境界ศ,只是谁也不知道,在这之前究竟要等多久?这样的守候会不会开花结果?或是一场空呢?这样的不确定性才是最折磨人的。
这古灵精怪的许心岚,将我推到五、六位女孩子面前,向众人郑重介绍,快来见见这位令人景仰的学长,他可是我们迎新晚会上的名主持人喔,而且等一下还要负责招待大家到夜市一游。
桂慈确实善体人意,不但没有丝毫责备我的意思,反而一再为ฦ我开脱,这一来让我更加羞愧。
我猜想得到เ,雨晴打算为ฦ我做的,不外乎就是买套衣服送我,但我早已๐事先警告过
这几年来学校自教育部那里申ã请到เ充裕的经费,校园内到处大兴土木,印象所及,
们,个个年轻貌美、天真可人,又才从封闭、保守、苦闷的高中ณ生活里解脱,大多不识
员们练上二个ฐ小时的球,有人私底下偷偷给他封了个冷血队长的外号,也有不少原
那ว等我走远点你再说。桂慈一副娇羞的模样,躲到เ家人身後。
阿铭向我宣布一个ฐ天大的好消息∶
我们下个月要订婚了!
什麽?我的下巴几乎ๆ要脱落。
这样很奇怪吗?阿铭彷佛在责备我的大惊小怪,瞪我一眼,解释∶我和桂慈交往很久,这不过是条该走的路,必经的过程罢了。
当然!当然!我点头同意,紧握住阿铭的手不断摇晃,恭喜,恭喜你!
随著桂慈的毕业,阿铭与她势必面临时空乖隔的窘境,这是对爱情极残酷的考验,能够先订下名份,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可以形成强大而稳固的力量,协助他们共同克服未来的挑战,只是没想到เ,阿铭居然是我周遭的朋友中,第一个ฐ踏上婚姻ี殿堂的人。
谢谢!人逢喜事精神爽,阿铭满脸春风,得意洋洋的说∶兄弟一场,如果我请你当我的伴郎,你不会拒绝吧?
接二连三的惊喜令我应接不暇。一定!一定!就算你没想到我,我也会自动请缨抢著做,事实上若是你忘了找我,我反倒要找你算帐,非跟你吵个没完没了不可。
现在我就有个ฐ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阿铭果然开始交代工作,当伴郎的人必须和男ç女双方的家人混熟一点才行,否则怎麽打点一切?
遵命!我举手向阿铭敬个礼,原来这才是他不让我多睡一会儿,一大早硬拉我出来参加毕业典礼的主因。
我接过阿铭递来的相机,在校园里为这两ä家人拍照,努力和他们打成一片。
这是最後一张了!他们在校门口留แ下身影,胶卷恰好用尽。
镜头里居然出现一个我作梦也想不到的人!今天是什麽日子啊?一个又一个惊涛๙骇浪ฐ不断向我袭来,我不可置信的揉揉双眼,直到เ确定无误,才从相机後探出头来。
学姐,恭喜奶毕业。一位身形瘦长的女子捧著一大束鲜ຒ花送给桂慈。
奶回来了!桂慈失去平日的端庄形象,像个ฐ小女孩似的又叫又跳,和那ว女子紧紧拥抱。
本来还怕赶不上呢!这麽重要的日子,我是一定要回来的。
女子向我走近,确确实实就站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平静、镇定的问候∶
你好!
这是雨晴离开八个月後,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二
我和雨晴相约到เ多年以後吃饭。
吃饱了!雨晴放下刀叉,喝一大口饮料,拿手巾擦擦嘴,心满意足的叹口气,这里食物的味道仍然没变,真是令人怀念,国外的东西怎样也吃不惯。
雨晴将整份套餐吃个乾乾净净,半点不剩,我从没见过她这麽专注、认真的吃东西。
奶变得不挑食了。
因为怕胖,从前雨晴吃东西有许多忌讳。
我的生活很匆忙,人一累就特别容易饿,需要更多的食物来保持体力,不知不觉将胃口给养大,变成狼吞虎咽的习惯,让你看笑话了,会不会破坏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
雨晴还是我爱过的那ว个雨晴吗?记忆中的雨晴是否与现实中的雨晴已判ศ若两人?我仔细分辨两者间的差异。
奶把头剪短?
雨晴将最引以为ฦ傲的秀削至耳下。
国外气候太乾躁,我又没有时间好好整理、保养,没多久ื就开始分叉、断裂,索ิ性将心一横,乾脆一把剪去,不但清爽,也省得麻烦。
蓄了那麽久,难道奶没半点留恋吗?我怀疑ທ。
有!雨晴毫不隐瞒,直接承认,我自己实在下不了手,只好求妈妈帮我,当时我一边看著飘落的丝一边流泪,可是既然决定要面对新的生活,就不能再回头。
奶不但变得更成熟,而且也更坚强。
二十岁前的幼稚及任性,还可以用天真无邪ิ当藉口来搪塞,但人总是要长大的,过了二十岁之後若仍是如此,不免过於做作、矫情,徒留给他人蛮横、没教养的不良印象罢了。
你们一家人在国外还好吗?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又在一流名医的照顾下,爸的身体恢复得不错,不过失去斗志,整天窝在家里莳花弄草,不太爱出门;妈就比较乐观、积极点,经常参加一些华人社交圈的活动。
那奶呢?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我在住家附近一所大学念书,主修企管。
奶向来都对从商不感兴趣。
曾有一阵子,胡伯伯很担心他偌大的企业王国无人可以继承,没想到เ就在他失去一切之後,雨晴反而走上这条路。
我不相信像我爸那麽大的公司,会在一夕之间就完全垮掉,如果其中是有人刻意搞鬼的话,我一定要查出来,而且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总之,原本属於爸爸的江山,我要帮他再夺回来。
原来是这股不服输的心让她能ม够支撑下去。
好熟悉的话,似乎是哪部ຖ电影里的台词。我开玩笑。胡伯伯的事,奶查出点眉目吗?
雨晴语带保留的说∶在没有掌握到确切证据前,我不想乱说,况且这是又脏ู又臭又阴险的商战世界,并不适合你,你还是继续保有那份纯真,不要知道的好。
雨晴说的没错,那确实是我无法进入的暗夜丛林。
至少陈家父子会帮奶吧?我不希望雨晴孤军作战,独立无援。
我和陈鸿宗早分手了。雨晴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别人的事。
为什麽?当初他不是连哄带骗,千方百计,挖空心思的讨好奶,追求奶,甚至不惜耗费钜资,劳师动众的将奶连根拔起,移往美国,如今为何不懂得好好珍惜呢?我感到เ心痛,也有几分忿忿不平。
只有你会将我视若珍宝的疼爱。雨晴拍拍我的手背,像陈家这等身份,自视甚高,交往的对象一定要讲究门当户对才行,而我们这种破败人家,早ຉ就沾不上边,根本不被他们看在眼里,刚ธ开始时或者还可以说是新鲜ຒ有趣,但久而久之ใ不免要觉得厌烦。
我怒气未消,忍不住开骂∶臭小子,居然这样玩弄奶的感情!
雨晴反而看得开,劝我∶别生气,无所谓啦,所谓『齐大非偶』,我和他最终还是要分手的,与其拖拖拉拉、不乾不脆ะ的搅和著,还不如早ຉ点做个了断来得痛快,这样也未尝不好,何况我爸出事时他们真的帮了不少忙,给我们一个重新า站起来的机会。
面对这些遭遇,奶的心中不会有怨恨吗?我无法理解雨晴何以能够如此豁达。
我记得从前在修『创作理论』时老师好像教过,小说中ณ的人物惨遭任何横逆或险阻,比方แ说∶一贫如洗、罹患绝症、亲人去世、跌断双腿、两眼失明┅┅都只能说是不幸,那是运气不好而已๐,可是如果主角因为性格的关系,从此自暴自弃,沦入万劫不复之境,那才叫做悲剧。
所以个ฐ性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我彷佛明白雨晴想表达什麽。
雨晴进一步解释,你看我的改变就知道,我们本身就是一座宝库,不假外求,毋须终日寻觅,只要打开大门就能ม拥有莫大潜力,心也不如想像的那ว麽脆弱,若是不将自己绑死,天地宇宙便是无限宽广,海ร阔天空,可以无拘无束,任意驰骋。
我知道。
我终於了解,雨晴再也不是从前的雨晴,她已๐经迈开大步往前走,而我岂能一再留แ在原地踏步,永远停滞不动。
雨晴突然松了一口气。这次我回国,虽说是赶回来参加桂慈学姐的毕业典礼,其实最主ว要的还是放不下你。
我有什麽好让奶担心的?
因为我们没有好好的说再见,我怕你心中ณ会有遗憾、会有怨恨。
我用最诚恳的语气告诉雨晴,对奶,我始终没有丝毫的怨恨,在人生的旅途上,我们携手共同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但到เ了某一个ฐ岔路,我们作出不同的选择,不得不分道扬镳,却不该影响我们曾有过的快乐,只要能够彼此祝福,那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