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孟泽真是跟他老子一个ฐ样,时时刻刻都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这不,我放下生死册不过片刻,他就把册子递到了楼谷面前,生怕楼谷会放过我似的。
却是一声惊叫,我快转身,王序半只袖子悬在空中,右手中紧握的,赫然是白荷身上的玉牌。
没有错,现在的我,正是扮成了王序。依着六七天前见着的王序的魂灵,我散着头,只在尾处系了一根灰绳。至于衣服,我则参考了这小屋的主ว人,择了件缝了补丁的灰色麻衣,不过洗得挺干净。
幸而这一帮“神人”会的不只是八卦,我不过歇了片刻沐浴更衣打扮停当。就有一个小姑娘来楼中ณ禀告,说是她家主子邀我出城。
我不能否认自己对孟泽的依赖,以及,那种悬浮在半空之中,触不得也剪不断的感。
“自然是好看的。”阿樱答道,“花期还长,仙子若是想去看看也是可以的。”
她体谅王序为ฦ人子的责任与艰辛,也相信他对她的坚持与深。
可是怕与不怕哪里是一两句话就可以决定了的?尤其,王家的门被敲开过后,出来迎接的人,是白荷。
三愿此生不相见呢!
王序……
当年我跟着孟泽在流破山上修仙,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换句话说,正是食欲大开的年纪。
我琢磨着青碧的相公应该会在这附近出现,于是扔下沈凌在湖边打转,转了两圈也没见着风流韵致的年轻书生出现,于是死了心,重又去找那ว艘载了青碧的莲舟。
若湘愕然:“你不曾写过信或是托人给他捎口信吗?”
“我会怕一个凡人?”不满于孟泽这么เ小看我,我挑挑眉道。
呃,貌似在折子里,该担心自己贞洁的,是女子才对。
我住进荒羽岛之ใ前,有一套小小的屋子,在孟泽的玉华殿旁้边。我给自己的小窝改了名字,叫未央宫。
若湘递过一个白眼:“我的表妹我做主ว!”
沈凌也不说话,只探寻的目光望着若湘。若湘又是微微一笑:“听长安的就是。”
我一只手抵着梳妆台,一只手揉了揉额头:“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这么快就想要去见那妖花荼蘼了?”
结果第二天我的小白兔就不辞而别了,还留แ下了一张字条,上头写着:“我原本以为谁每天给我大萝卜谁就是爱我,遇见灰灰我才现爱不是只有索取还该有给予。谢谢长安这两年对小白这么好,小白听长安的话,去做一只有主见又自立自强的兔子了。再见,勿念。”
那ว个悲伤的故事,关于我的前尘。
“娘亲让他住下。”思君仍然坚持。
青碧抬眼看了看王序,大概是实在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之处,问思君:“为什么?”
思君的眼睛眨啊眨啊眨:“因为他的鸟儿好看。”
不曾想王序竟是要这样的平淡相处,连自己的身份都不向青碧透露。我透过那一层躯壳看王序的灵魂,却只看到一片混沌。
思君那ว厮没有睡意看了我半天,终于问:“鸟儿死了么?”
我在笼子里蹦蹦跳跳,以示自己活得很健康。
思君又问:“鸟儿是哑了吗?”
“……”
夜半时我自然挣脱禁锢绕过王序跑了出去,莲池里水波微漾,荷叶平躺,正是清雅得不能ม再清雅的模样。
和风微漾,鼻尖是清冷荷香。一抹紫ใ色身影穿空而来,矜贵像是凌霄九空的凤凰。那ว凤凰长袖带风,堪堪将我卷入温暖怀抱之中:“做事的时候怎么เ不先知会我一声?就不怕我担心?”
我推开那人,夜色中他的眼睛尤为明亮,像是夜空中ณ最为璀璨的星子:“沈凌!”
想着他这么火急火燎的赶来是担心我的安危,我又不好意思用那样严å厉的语气对他:“你这样,可叫我们以后还怎样愉快的玩耍啊!”
沈凌现出一个很厚脸皮的笑:“我怎么เ了?”
“……”
想着沈凌不能平白无故的再次出现在青碧面前,我思前想后,决定让他也变成一只画ฑ眉鸟。他倒不介意,一口答应下来:“那,我这算是与长安比翼双飞吗?”
我:“……”
第二日思君提着我在荷塘边上吹风,塘边柳树梢头上多了一只一动不动的画眉鸟。
青碧正在晒渔网,见着思君望着柳梢出神:“思君。”她唤道。
思君听到话,溜溜地跑到青碧跟前指着柳梢:“娘亲,上头有一支一模一样的鸟儿,我叫哥哥把它捉下来好不好?”
“可是哥哥这时候在私塾里头呢。”青碧说。
王序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二话不说凌空一跃,漂亮的一个翻身,柳梢的画ฑ眉鸟就到了他手上。
待王序站定,青碧停下手中的动作:“思君。”
思君看着青碧,好半天,依依不舍的把笼子递至王序身前:“这个ฐ鸟儿很可爱,所以我先把它提出来了。叔叔不要生气,我有喂它的。”
王序笑笑,将手中的画眉一并放进笼子里,面上尽是温柔满足:“思君实在喜欢,我就把它们送给你可好?”
思君摇了摇头,一双眼睛看着青碧。
或许是察觉到了思君的心思,王序转向青碧:“叨扰一晚,这对画眉就当是谢礼。”
青碧并不反对,微微点了点头,思君便雀跃着提了笼子跑远。笼子一阵摇晃,只一会儿我变头昏脑涨,于是啄了啄沈凌:“我们出去吧。”
沈凌的话音传来:“英雄所见略同。”
隐去了身形,我和沈凌的目光随着青碧的莲舟行远:“你猜王序接下来要做什么เ?”
沈凌摇了摇头:“不知道。”
于是不抱希望的看着一旁和思君逗鸟儿逗得正高兴的王序,忽然有想要让他活下去的冲动。
然而我不能。
不知王序使用了什么办法,竟让青碧同意了他在这小屋里逗留十日。但照青碧的性子,王序一定是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其极。
我问王序,他却是笑得淡淡的:“我只是说可以指导指导阿明的课业。”
“……”
只是他借宿在别ี人的身体里,身体主人的灵魂自然十分憋屈。而十日又实在太长,只怕那主人不一定熬得过去。
我将这担忧说给沈凌听,沈凌很慎重的给了个意见:“长安,你得和王序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