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挺闹的一帮人,今天全是没营养的尬聊,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倪迦和陈劲生发生过那么多事,没有一件算好事。
八百还好,三千米本来跑下来的人就不多,只要坚持下来,拿个ฐ名次应该不成问题。
她往下倒,陈劲生侧过身子让她倒在床上,直接反身压上去。
倪迦还没开口,她耳边的手机就被陈劲生一把抽走,紧接着,“啪”的一声,他直接把她的手机摔了出去。
倪迦离开鱼缸,自顾自的走到เ黑皮沙发边坐下,她斜倚着沙发,她手掌撑着脑袋,神色淡漠的看着窗外。
这里全都是疯子。
陈劲生自己跨出座位,把她也拽出来,倪迦来不及伸腿,倾斜的身子带动长凳,在瓷砖地上划出尖锐的刮擦声。
肖凯明越说越激动,一直紧绷的神经似乎ๆ到达极限,直接怒吼出声,“你不知道他是怎么折磨我的!当年那么เ多人,连围观的都被他打了,可我呢?他就是不动我,你说他想干什么?威胁我?还是侮辱我?我他妈不是他养的狗!”
原来是讨情债的。
陈劲生进屋后就没再看倪迦一眼,他坐进沙发里,侧着头点燃一根烟。
听见她跟司机师傅报了百乐่门ktv的地址,顾南铭急了,“你要去?”
“我操,你别ี不是骗我的吧?”顾南铭一脸幽怨。
看着窗外月亮。
谎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樊茵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气场十足。
老板娘今天外出,她儿子大解放一般,玩到เ尽兴才回来,偷偷摸摸钻进店里。
他指间夹一根烟,神色淡漠的站在街边抽。
隔天的体育课,是中午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课。
他和倪震平联系不上后,就一直打算回趟国。
脊梁却挺得很直。
嘴硬的他们见的多了,各个都自以为ฦ有骨气,怎么也不肯低头,最后还不是被打到认怂,灰头土脸的收尾。
倪迦兀自摇曳,至于悲喜,已经麻木很久。
她排斥在人群外太久,一个人孤魂野鬼似的在世上漂泊,她尝到了久违的善意,哪怕只有一点点,都能让她格外珍惜。
所以,哪怕是螳臂当车,她也想去保护。
……
倪迦到城市六号店,直接上了二楼,停在顾南铭发给她的包厢号门口。
她深深呼吸两口,推开那扇门。
灯光昏暗,烟味刺鼻。
包厢里只有顾南铭和另一个人,他胳膊搭在膝盖上,低沉的坐在沙发里,看着年纪不大,顶多二十出头,剃着板寸,五官很粗,身上还穿着酒吧的制ๆ服。
他应该就是那ว个酒保。
倪迦走近,注意到他鼻梁上,嘴角处有多处伤口。
是新伤。
他遭遇过什么一目了然。
顾ุ南铭在一旁闷头抽烟。
倪迦走过去,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她双手慢慢报上手臂,问:“你叫什么?”
那男的抬眸看她一眼,“张鹏。”
“张鹏。”倪迦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语调平淡的听不出一丝情绪。
“出卖朋友好玩吗?”
“你知道什么?”张鹏这两天不断被人问话,脾气也到头了,眉宇间攒着浓浓的不耐,“陈劲生都找上门来了,就算不是我干的我也得认,谁他妈愿意得罪他?”
“那就愿意得罪朋友?”
“那你说,我怎么เ办?谁都知道顾南铭和陈劲生这阵子有仇,陈劲生出事那ว天他好巧ู不巧ู就在这地儿,我又好巧不巧是给他们那桌调酒的,我能ม怎么办?”
张鹏怨气极大,狠狠揩了把短硬的发,道:“本来这两天训练新人就够他妈烦了,非得整这些破事给人添堵。”
一旁้的顾南铭把烟头一扔,烦躁出声:“行了,别ี整天怨天尤人的,你可他妈闭嘴吧。”
倪迦抬眼,察觉到什么,“新人?”
张鹏瞪顾南铭一眼,才道:“酒吧新招了几个人,我还得带着他们学这学那ว,我都快累吐血了,谁有那个闲心往他酒里下东西?”
话至此,张鹏也察觉到了,突然一愣,然后紧紧盯住倪迦。
倪迦不动声色地问:“怎么เ?”
“不止我给他们那桌调过酒。”张鹏猛的回想起来,“我中途上厕所,让一个ฐ新人帮我看了会儿!”
倪迦慢慢捏住拳头,“谁?”
“好像姓肖?才来一个多星期,块头挺大的,有个耳朵还不太好使。”张鹏皱着眉描述。
只一瞬间,倪迦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身冷汗,后衣甚至贴上了脊背,凉嗖嗖的。
张鹏的描述,在她脑海ร中汇成一个模糊的人形,他越来越清晰,清晰到所有的荒谬在这一刻有了解释。
她缓缓报出一个人名。
“肖子强?”
晚上回到家,倪迦虚脱一般瘫倒在沙发上,长发曲卷着耷拉在地面上。
她闭上眼,细细碎碎的回忆了一些事。
从她还是赫赫有名的倪迦开始,从她对善恶没有界定,崇尚暴力解决问题开始。
那是所有事情的开端。
她又想起刚刚在酒吧里,她见到肖子强的那一幕。
他整个人阴恻恻的,蹲在角落里抽烟,灯光将他四分五裂,他脚底的影子,扭曲而灰暗。
倪迦止步于三米之外,她看一眼就明白了。
这是一场报复,人人都是施ๅ暴者,却还是这些人人,都是受害者。
长达三年之ใ久,没有期限。
越来越多的人搅进去,太多的恩怨纠缠在一起,生活像被一根绳子困住,越收越紧,令人窒息。
多少人为青春里的荒唐付出过代价,肖子强,肖凯明,陈劲生,包括她自己้,都正在承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