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后院,一间下人房内。
三子启明和小女若曦是一对龙凤胎,才满十二,正是少年淘气时。平日里,两小儿跟着专门请的西席白先生读书习字。启明虽有些淘气顽劣,爱捉弄人,常常逃课去爬树摸鱼,捉蛐蛐,掏鸟窝。但《论语》《孟子》,背来滔滔不绝,《千字文》等小儿玩意儿更不在话下。白先生也常常边摇头边夸赞,所以夫妻俩也任由á着他去。但苏夫人对若曦却管教甚严å,小小年纪,已开始跟着苏夫人学习弹琴烹茶,缝衣刺绣。
杭州城的富姓苏名冠之。本名苏罐儿,同很多成功商人一样,小时家贫如洗。十岁那ว年,被父母送到远房亲戚程盛米店里当学徒。他踏实好学,脑袋灵活,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显露出商业天赋,成为程盛的得力伙计。程盛见他为人诚实厚道,精明能干,小小的铺子在他的手底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也就逐渐把生意交由他打理,自己乐得在家清闲。苏罐儿果然不负所望,米铺生意蒸蒸日上,不久在西城也开了家分店。程盛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苏罐儿二十岁那年,程盛便把唯一的爱女程婉如许配给他为妻。
“完了,今天好像又起迟了!”
小菊苦笑了一下,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我跟在后面吐了吐舌头,呵呵,不迟到就不是我了。
屋子里面已๐经站着一帮小厮和丫头。
“你们两ä个懒โ丫头,还不赶快过来帮忙。”张妈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倒是没有责骂,继续道,“还是按照以前一样分工。”
“是。”
小菊乖๔巧ู地福了福,洗过手,快步走到เ案板前,利索地挽起袖子,熟ງ练地从坛坛罐罐里舀出各种材料。
看着她娴ຒ熟的样子,我真的钦๔佩不已。可是,自己该干什么เ呢?微一愣神间,张妈的吼声传了过来。
“还站在哪里干嘛。”
“哦,知道了,张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的腰啊!
轻轻地乖๔巧地走到小菊身旁,也学着她的样子忙活了起来,滥竽充数的故事咱还是知道的。
“哎呀,这个不是放在这里的。”
“这个里面要蜂蜜……”
“这个碗里水放得太多了……”
“那是盐,不是糖。”
“拿错了,我要的是江米粉。”
“你是怎么回事啊,老是出错……”
小菊的声音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我越来越手足无措……
背后,张妈苦笑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声。
“小梅,烧火去。小兰,给小菊帮忙去。”张妈吩咐道。
“是!”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迅地钻到了灶台后。
看着眼前红红的火苗窜来窜去,出噼噼啪啪的响声,仿佛觉得这场景很熟悉,却又遥远的似乎不可捉摸。
厨房里的活儿,说来好笑,我能做得来的,似乎ๆ就只剩下烧火了。还是牛奶面包,开水泡面那ว个方便啊。大好的时间,用在了准备吃食上,真是不值啊。可以睡觉,可以看书,还可以……做个白日梦……嘻嘻,懒โ人的惯性思维。
好好一个丫头成了个火夫,张妈暗自叹息了一声,也亲自做起了点心,还时不时指点一下小菊。
“纪姐姐,你别怪我心狠,我这也是为了她好啊。”我仿佛听到张妈在喃喃自语。
公鸡啼了第三遍,东方也露出了一丝曙光。
厨房里的一阵忙碌,终于有了收获。
看着眼前的四样点心,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第一样点心盛在墨玉食盒内,小巧玲珑,简单素า雅,清香幽幽。“好漂亮的点心啊,仿佛空谷幽兰,张妈,您手真巧!”不自觉地想起自己书房里悬挂着的那块刻有王羲之体的“空谷幽兰”的墨色竹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