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莫愁一抖,慌慌张张地放下碟子,怯怯地看了韦臻一眼,“没……允许?可皇上不是答应了赏奴婢烤全羊,难道又变卦了?”低低地嘟็咙道,“还说君无戏言……”
“没吃饱?你莫不是饿死鬼投胎?”韦臻反问。
韦臻一愣,朕是来找你算帐的,你高兴什么?见她兴奋的样子天真无邪,毫不做作,心中奇怪,也就不忙计较她的失礼ึ之词,“太好了?什么太好了?”
“朕很好。”韦臻闷闷地道,暗想,你要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朕便从此不来,让你一个人守着空房,让你口是心非去。顺ิ手翻了翻德妃摊在桌上的书,是一本《女诫》,韦臻随口念道:“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盥浣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是谓妇容。专心纺绩,不好戏笑,洁齐酒食,以奉宾客,是谓妇功。此为四德。由á此看来,爱妃真是此中楷模,不愧为德妃。”
韦臻不耐烦地摇了摇头,张公公便不敢再做声。
“怕什么?朕又不吃人。”韦臻笑了笑,一只手抬起女孩的下巴,迫使她对视自己้,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笑意,目光却是冰冷的。“你叫什么เ名字?”韦臻问。这才是熟悉的感觉,从容不迫地操纵一切。这些进贡的女子,不但生死祸福,而且喜怒哀乐都得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张公公忙不迭磕头道:“奴才该死!莫愁她……她……”
这回太监们将莫愁拖起来,正要按到韦臻面前,韦臻却摆了摆手,叹气道:“算了,带她下去,找个地方让她先睡一觉。”还能ม把她怎么样?骂她一顿,继续罚跪,或者打一顿板子?她似乎ๆ都已无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韦臻忽想到这句话,气馁之余又有些好笑。靠在软塌上,微闭上眼,回想着刚ธ才那曲子,以前竟从没听过,今天晚上让她再弹一遍,或者让她写下曲谱,以后叫张美人弹给朕听。这个莫愁,和以前见过的女子真有点不大相同……但不管怎样,她也活不过明天了……想到这里,韦臻忽有点郁闷,甚至还隐隐有点……惋惜?
张美人见皇上不悦,忙跪下道:“前日陛下赐的新曲,臣妾尚未练熟,不敢献丑。”
莫愁吓得吐了吐舌头,韦臻却听到她低声嘟哝:“什么嘛!杀人犯临死前还给吃顿饱饭,当个皇上,这么小气!”
韦臻气得倒仰,听她语气坦荡,不似撒谎,越西国的公主竟然翻窗爬墙是惯事?!“你身为ฦ公主,如此无法无天,毫无教养!你父王做什么去了,为何不加约束管教?”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莫愁坏掉了情绪,往回韦臻总要折腾一两个ฐ时辰才能尽兴,这次没多久就泄了气,翻身从莫愁身上下来,本想唤人来立即将她拖出去沐浴ภ,却又心有不甘。韦臻躺在床上,气忿难平,转头见莫愁仍看着自己,乌ไ黑的眸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你一直看着朕做什么?”
晚膳后,韦臻照常到御书房批阅奏折,待到初更打过,才令摆驾寝宫乾元宫。进门脱了朝服,换上一袭月白绣金线绸衫,韦臻问:“人呢?”
韦臻倒怔住了,生平头一回遇见这种事体。
莫愁却已๐在地上打起滚来:“皇上!不行了!莫愁不行了,皇上救救我!”
韦臻无可奈何地挥了挥手,令人将她拖下去,又补充一句:“完了再回来接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