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心里装ณ着事,但早上也是草草吃了些的,这会儿一点儿也吃不下了。
阿夕就着哑姑端来的清水简单洗漱一番,换了身新衣,戴上了玉簪和耳铛。她平日在铺子里并不是很在意衣饰,常常将头发一挽,随便穿身简单衣裳๙就去了。新า衣和首饰还是哑姑实在看不下去了,为她置办的。
“更何况,若她真的是我妹妹,她这些年也不知受了多少苦,还有个始乱终弃的夫君,那ว个丫ฑ头那么傻……”颜朝柳眉紧拧。
其实不光是颜朝,定水县的村民,还有如今她现在的邻๑居,在知道她夫君已经莫名消失了之后她要来寻他,都会摇摇头,摆出一副对她十分同情的样子来。
与父亲有些相似的面容,同幼时一样软糯的性格,还有这天下独一无二的玉佩,都在说明阿夕十有八九是她的亲妹妹。
她面色微不可见的变了变,落到เ书生身上的目光便带了些凌厉的考量。
盛三道:“哎,郡ຉ主怎么เ亲自下来了?这陈记每次来都要派很长的队,小的来就可以了。”
秦嬷嬷叹了口气,声音压低几度。
他将小郡主紧ู紧揽在怀里,执着地问。
颜朝不欲与她多言,见盛承宣替她接过碗,带着两人步子不停的朝着主屋那边去了。
留下孟嬷嬷面上带着有些愣怔的神色。
那ว位姑娘的一双眼睛,总觉得有些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
长怀院主屋,一如昨日那般满室药香。秦嬷嬷候在一旁้,低眉敛目神情温顺ิ。
一身锦衣暗纹常服的中年男ç人坐在床边,他的面容有些端方温和,五官依稀能辨认出年轻时的俊秀,通身气度不凡。
公冶仪今日未卧在床中ณ,而是斜ฒ斜地靠在窗边的一张美人榻上,眉眼间有些倦色。
“圣上怎么เ来了?”
公冶修望着妹妹依旧ງ明艳的脸上肉眼可见的病容,微微叹了口气。
“朕听说太医院院正说你近日身子不太好,过来看看你。”
自从颜正卿死后,阿仪未再唤过他一声兄长。他自觉心中对妹夫有愧,更对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愧疚,所以平日里总是尽可能ม的补偿她,奈何兄妹关系却并不是那些俗物能弥补得了的。
“裴院正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些,圣上国事繁忙,我却只是风寒而已,哪里需要惊动圣上?”
公冶仪面上勾起一抹冷笑,即使难掩病色,却仍旧ງ风华不减。
“阿仪,你是否还在怪我当初同意颜正卿自请大将军一职?”公冶修不再自称“朕”。
“故人已逝,现在再谈论这些还有什么意义แ吗?”公冶仪听见已故夫君的名字,冷冷地打断ษ他的话。
“好好好。”公冶修连忙应着,“我们不谈论他,你还记得夕儿吗?当年之ใ事事发突然,我私下也一直派出人在找她,近日似乎ๆ有了些眉目,若是真的找到她了,你如今尚在病中,如何能照顾ุ的了她?”
公冶修不是在敷衍她,他手底下的人确实查到เ了点东西,虽未明确颜夕是否还活在人世,但是此刻他也需得以这一个借口拖出妹妹。
“夕儿?”公冶仪面色动容,口中低喃了一声,似乎ๆ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之中。
她那般乖巧可爱,酷似她父亲的女儿,真的还找的回来吗?
“郡主ว?郡马爷?”门外传来总管太监常福的声音,打断了屋中兄妹两ä人的谈话。
颜朝的声音紧接着响了起来:“常总管,我知道圣上也在里面,不过现在,我有些急事要找单独找母亲聊聊。”
公冶仪稍稍回了回神,朝门外扬声淡淡道:“常总管,叫朝儿和盛承宣进来吧。”
比起面对这个让自己心绪复杂的兄长,她还是更愿意面对自己的女儿。
见她不愿再谈下去,公冶修只好叹息一声,从座位中ณ站了起来。
“总之,你还是要先好好将养着身子,一有夕儿的消เ息,我会派人通知你的。”
常福将门打开,门外颜朝三人站立在那儿,朝他低头见礼。阿夕原本还未意识到这些礼数,被颜朝扯了一下衣摆才反应了过来。
公冶修看着疼爱的侄女,有心想开口叮嘱她多关照一下自己้母亲的身体,目光却不经意间被那道白色的身影吸引了过去。
阿夕恰好在这时抬头,一双明眸含着懵懂的好奇之色看向屋内,袖下一双手已经攥的微微发了汗。
姐姐说,母亲就在里面。
公冶修却骤然顿ู住步子,面色微变,看向一旁的颜朝。
“朝儿,这是?”
颜朝起初见他要走,还稍稍松了一口气,谁知他竟然主动开口问起了阿夕的身份,她的心骤然提了一下,眼神一转俏皮道。
“皇舅,她的身份暂且保密,等我见过母亲之后再同你说。”
“哦?”公冶修眼神仍是落在阿夕身上没有移开半分,眉心紧皱,颜朝见状给盛承宣使了一个眼色,盛承宣微不可见的苦笑了一下,上前道:“圣上,臣正巧有些事情想要请教您,咱们移步书房吧。”
公冶修这才收回探寻的目光,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看向盛承宣和颜朝的眼神格外意味深长。
也罢,自己先不走,暂且等一会,看这夫妻俩在搞些什么苗头。
待他们走远之后,颜朝领着阿夕进了主屋内。
阿夕闻着充盈于室的药香,想起姐姐说过母亲因为过于思虑已逝的父亲,放任自己้病情于不顾的事,微微蹙了蹙秀气的眉。
“昨日不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