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洲归期未定,她也不能如约等着他回来了。
关婉婉沉吟了一阵,不答反问道:“她在山寨里,怎么样?”
“诶,小娘子,你一个人啊?”
关婉婉气地锤了一下旁边的树干,千算万算没料到她不惹事还会有事情找上门来,本以为重生之后能ม预知天下事便可以稳妥地度过一生,现在看来实在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五年后本该发生的事突然提前了这么多,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也不知这到底是机缘巧合,还是因为ฦ她没有按照上辈子的样子生活而是独自来了皇城后造成的波澜。
芷夏听着她着自责的语气赶紧劝慰道:“姑娘也是为了自己的病情,想来也是想不让将军一直担心想早日恢复记忆才去的,不是姑娘的错。”
先前出事后芷夏便被白洲调离了关婉婉身边,由于暂时找不到其他妥当的人选,如今关婉婉身边就只有芷夏一个ฐ人在服侍着,不过倒也忙得过来。说起来她们二人在那之后各司其职,也是许久未见了,芷夏微微一笑应道:“刚给姑娘取了些花瓣正打算送去。”
关婉婉就开了个门缝,想悄咪咪地先瞥上一眼,白洲哪里还会给她再关上门的机会,直接就把人堵在了里面,还顺ิ带随手关上了身后的大门。
这是将军府的第一个年,也是第一次关婉婉在这里过年。说来也奇怪,明明是她第一次离开山寨,却意外地没有感觉到เ任何的不习惯。
可是不知不觉之间,她似乎已是欠了白洲两辈子的人情了。
白洲轻笑着咬开口中的糖,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动作连贯再没有半分地犹豫,直接俯身吻了下去。
白洲看着一袋子糖就能哄好的关婉婉,轻笑着摇摇头,眼睛扫过沿街的商铺,道:“走,我们去那边的卖首饰的铺子看看。”
关婉婉捂着心口,心疼自己花的这冤枉钱。这跑去找金铺老板她都理亏,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人家是花尽心思原原本本地还原了她那堆奇思妙想的设计,这对金酒杯显然已经不是用流光溢彩可以形容的了,简直就是五光十色、万紫千红。
崔阳看关婉婉这个样子是真的喜欢也就放心了,“姑娘别怕,坏不了,坏了我再给你做一个。”
白洲索性放下了手中的汤匙,眼底尽是笑意,“那你盯着我做什么呢?”
关婉婉在一旁้急着发问,白洲微微颔首,“嗯,甚好。”
“崔管家你先尝尝,我刚才晾了一会儿了,已经不烫了,正对口呢。”
晃动的烛光映在白洲腰间的匕首上忽明忽暗。屋内一片寂静,许安站定默默等着白洲下令。
白洲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少女指尖冰冷的温度透过白洲那宽大的手传到เ了对方心里,明知道她这是明知故问地语气,白洲无奈地摇摇头,终是说了句:“没有。”
关婉婉听了白洲的话,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薄被因为她刚刚起身的动作有些微微下滑。
芷夏行了个ฐ礼转身出了屏风,关婉婉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对着屋顶自言自语:“白洲他到底是怎么เ想的?”
白洲一句话不说的样子让他整个ฐ人显得更加阴沉,关婉婉倒不是真的怕他,只是猝不及防被白洲找到เ不由得有些震惊,惊慌过后大脑又陷入了一片不知如何是好的混乱状态,以至于她连视线都跟着移到了一边。
白洲下朝的时候就发现外面已经下起雨了,不似这个季节往日里那般小雨连绵,倒像是大雨倾盆,顷刻间地面便被染湿了。
关婉婉偶尔也会在白洲有公务要处理的时候陪他待在书房,白洲写折子,她就自己随意找几本书看,看书看累了就抬头看看白洲,看他认真做事的样子,总有种说不出的养眼。
这字迹关婉婉一眼就认出是阿二写的,小时候她跟着她爹学读书写字,这帮自幼就在山寨里长大的小山贼也跟着她一块学,阿二这一手字她从小见惯了的,都是她爹爹手把手教出来的。
这几句话下来,莲夏态度实在不好,关婉婉对她刚ธ才的动作也有些不满。她站着看向莲夏,忽地笑了一声。
关婉婉威胁似的瞪了白洲一眼,“你可不许把我说的话告诉他。”
下人们已๐经对关婉婉直呼将军姓名见怪不怪了,崔阳一听将军还睡着,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就这么เ把主子给吵醒了。
白洲的声音蓦ย地在她上方响起:“别ี慌。”
这话自然是对莲夏说的。莲夏脸色发白,心中暗骂关婉婉还有胆子过来。到底是碍于白洲在,她也不敢造次,悄悄瞥了白洲一眼,不情愿地行了个礼ึ,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白洲和关婉婉两个人。
芷夏顿住脚步,“怎么เ了?”
“为ฦ什么不进来?”白洲问道。
许是芷夏走时门没有关严,秋风扫过时,门被顶开了一道缝隙,从关婉婉的角度看,正巧ู能望见白洲的书房。烛光透过纸窗,连廊间都被照得亮亮的。
关婉婉努力回想着崔阳的表情和语气,想尽量从中寻找到一丝他在说谎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