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凌晨,就算是新年第一天,此时我家附近也已荒无人烟。温度很低,出来时没有披上羽绒服,冷得我瑟瑟抖。我漫无目的的四处乱晃,那些沉浸在黑夜的建筑物模糊不清,就好像顾耀城那ว令人捉摸不透的漆黑眸子,叫我痛不欲生。
我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比快乐่更加难懂,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晕!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肉麻的话的啊!我要崩溃了,你知道吗?我早ຉ就想告诉你了,如果你对我没有什么เ特殊的感觉,如果我们之间是没有明天的,如果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逢场作戏……”
就在这时,电å话铃声响了。不用猜也是知道,是他的来电。
我伸出手,就像有时候在学校会对你做的那样,摸摸你的头。可是刚碰到你,你却失声痛苦出来。干。我对眼泪是完全没有办法的啊!心脏ู收紧,我竟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痛楚。
所以这一次你也是……开玩笑的。
当教导主任看到เ拿到两ä千元钱的我立刻向他要求转班,并且是进一个ฐ和我原来班一样的普通平行班时,露出了迟疑ທ的眼色,我什么也没说,对他笑了笑。
我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除了上次按摩外,我几乎没碰过他的身体,今天却摸了很长时间,而且他为ฦ了让我不哭,还说了那ว么เ挑逗的话。
我开心地宣布:“沉冤得雪,谢谢大家,今天我请大家吃饭。”
“刘老师,这事还没完呢?”顾叔叔走到เ他面前拦住他,身高的差距给黑猩猩无形的压迫感。
“不要!不需要!阿姨您起来!”顾耀城用力一把,想把妈妈拉起来。
“我当然知道。”我从口袋里拿出钱,“这是我这几年从生活费中存下来的钱,一共一千四百三十六块钱,全都给您。”
“妈!忍可以忍一辈子吗?”我的喉管里出沙哑的声音。
“……”
“干,怎么可能,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按摩一下。”顾耀城连忙摆手道,“最近田径队训练太多,腿都要裂开了!”
“刘老师,不好意思,您能ม说清楚吗,我不太清楚。”
他的睫毛很长,扑闪扑闪着:“你知道我从来都不记作业的,每次都是回家后打电话问你的。”
林智慧似乎放心下来,挂着久未的笑容:“每次放学和你一起回家,你总是滔滔不绝的谈论你的好朋友好同桌的趣事,说你特别喜欢他。说实话我为你担心了好久,这男生和男生的恋情,怎么说也是畸恋,幸好你这家伙悬崖勒马,我看你呀只是说话口无遮拦,敢说不敢做罢了。”
即便如此我也没打算就这样送上我的初ม夜!
这位帅哥老师也算人好,一个手架住我的肩膀并堵住我的嘴,另一个手擒住我四处乱窜的手,弄得像绑架似的。我迷迷糊糊的任由他拉着我走。
快走门口的时候,只听见身边一声“放手!”,紧接着,仿佛感觉一记重拳击在帅哥老师身上,帅哥放开了我,和来人纠缠起来,我则失稳的往后倒去。
我没有任何疼痛之感,更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觉得在复杂难闻的空气中,熟悉的清新气味扑面而来。
是他的气味?
我挣扎的睁开双眼,半坐起来,然后我看见他轮廓清晰的出现在我眼前。
这大概是梦吧。
我自嘲的笑了。
但是我分明感觉到เ有人揽住我的双臂,摇晃着我,想要将我叫醒,耳畔那ว日思夜想的声音持续的徘徊。
“尹向阳!真的是你!你没事吧?这个ฐ家伙想对你怎么样?要报警吗?”那人揽住我的腰,扶着我站起来,继续在我耳边狂轰乱炸,“怎么来这里了?这么晚?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แ?一群行走的饥渴的男性生+殖器!”
真的是他!这不是梦!
是他的声音,他的气味,他的语气,是我熟悉的他。
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像知道我的无助一样英雄般的出现了。
不哪儿来的力气,我紧紧的抱住我的男神,想把他揉碎在我身体里。
我不能失去他,不能活在没有他的世界里!
“城!真的是你!城,我说谎了,我听到了,你说你不可能会爱我!可是怎么办?我爱你!我知道这是偏执的无望的爱,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你,不去关注你,我他妈爱死你了!我爱你爱你爱你,爱死你了!”
我才不要什么面子,什么尊严,我要告诉全世界——
我尹向阳爱顾耀城!
他的身体在我怀抱里僵硬,然后他重重地推我,我诧异的放开手,震惊的看着他帅气的面孔。
“尹向阳,既然你听到,那你应该知道我的态度。如果你还不清楚,我可以再告诉你一次……”
“顾耀城!”我制止住他,“你一定要这么狠心么?不听,我不听!”
说完,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无穷的力量,我甩他的桎梏,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跑去,整个世界在我视线里天旋๙地转,完全没有方向感。
他真的不爱我!
他不爱我是因为在这个ฐ社会同性恋是很难被接受的,这我知道。
他不爱我也是因为ฦ是为了我们两个人好,这我知道。
他不爱我更是因为他本来就不爱我,就算我是女生,他也不一定会爱我……对不对?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沿着长长的岸边决绝的奔跑着,气喘吁吁的呼吸着凛冽的寒气,等整个肺部都快被冷空气侵袭的快要爆炸开,我才无力的跌坐在江边。
冬季的瑟瑟夜风吹到我身上,酒早已醒了一半。
沿着江边,各色的霓虹灯光照耀着黑骏骏的江水,远处的灯塔在雾气中忽明忽暗,仿佛一切都在沉睡之中。
我坐在岸边的阶梯上,望着那波浪翻滚的荒芜,心中的翻搅慢慢平复。
他这样决绝而明确的告诉我他的真实想法,那么เ我就可以删除暧昧不清若即若离的小心思,同时还可以单纯的做他最好的朋友,这样不只是很好吗?
为什么会我会如此失控的作践自己呢?
可是我不甘心,在我心底的某一处藏着“他也许爱我”的希冀,那ว是支撑着我爱着他、不顾他人眼光向他表白的原动力。这不切实际的希冀被放进晶莹透明的玻璃杯里,藏了起来,但我一直知道它就在那ว儿,某些时刻๑,它对我来说甚至比氧气更重要。
然而今天,在我听到顾耀城的那句话的刹那间,玻璃杯碎了,带着棱角的尖端刺穿了我脆ะ弱的心脏ู,将我丢进无尽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