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榻上的人蝶翅一般的睫毛轻轻一动,微微牵动唇角,语调舒缓:“我一切安好,劳母后挂念。”
“昇州自古以来不仅数次作为京缁都会,更传闻人杰地灵,素有江南佳丽地之ใ称,今日看来果然不假。”一缕浅金色骄阳,透过微风带起的轻纱渗了进来,落在那双柔若无骨的手上,指甲珠光莹澈,玉指在阳光的透射下几近琉璃,迷离得有些不真实。
就拿当今的两大门庭来说,哪一个在天祁王朝都是举足轻重,而这两家有一个ฐ相同之处——同样出了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一个是当朝太后,一个ฐ是当朝皇后。
凌玄戈自三年前登基册后以来,除却中宫只有采薇宫的顾ุ贤妃和毓秀宫的沈淑妃两个主位。如此空虚匮乏的后宫自然引得别有用心之ใ人的觊觎,即使元禧初年便早早立下太子,至如今也难以抵挡朝堂上充盈后宫的呼声。
而他们冠冕堂皇的理由无非就是子嗣问题。皇后入宫三年却一无所出,沐氏再无法维持昔日的荣耀,难免引得人心浮动。
她叹了一口气,一个自大婚当夜就失宠的皇后,要怎样怀上子嗣?
太后一番花样百出的言辞,忌惮的并非她这个病弱的皇后,而是她背后的整个ฐ沐氏。
沐氏原本是太子一党,北弥山之变紧接着的皇储易位使得沐氏一族元气大伤,而钟氏则得势而上,两ä家遂形成齐头并济的局势。然百足之ใ虫死而不僵,沐氏的背后是几代王朝累็积的显赫势力,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取代,更何况她那浸淫权力漩涡三十载的父亲想必不愿看到自己可撼动朝野的力量被分化吧——她若是这样想就真是可惜了。
沐墨瞳抬手理了理被风吹落的几缕鬓发,想起自己欣然承诺定当协同太后甄选秀女时她那复杂的神情,真是令人回味无穷呢。
抬头看向远空,夜色已朦胧落下,稀疏的星子渐开始闪烁,幽幽如一双双眼睛,冷漠地窥探红尘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