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完毕,还未等涟汐开口询问,多尔济已向院外走去,还示ิ意涟汐跟着。涟汐迟疑一下,还是随他出了绛雪轩。
“汐儿,你知道那ว晚我和皇阿玛到底说了些什么吗?”十四微微侧头,知道涟汐认真在听,又看向天际,叹息般地说了起来。“我说,我这一生恐怕只有这一个真爱,若错过了,此生怕是真的没什么意义了。而皇阿玛就问我,那ว就可以不顾一切地去追寻吗?我说是的,连真爱都抓不住还谈什么其他?就算是因此有了伤害,也不会退缩,而是尽力去弥补,为其他而放弃真爱,不值得,也不必要。”
其实心中还有还有很多话,可他永远都不会说。等有朝一日烂在了心里,也就够了。
你我之间熟悉的感动,爱就要苏醒。”
“对,意境。听你唱看你跳,心底就会有一股悲伤,就会被那种彻骨的孤独感包围。你真的就好像那月宫仙子,一直孤独寂寞着。”
两ä个人,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而心,或许在文字流转间飘向花下,也或许在落英缤纷时忽现指尖。
“瑶儿。”八福晋还未说什么เ,已被走过来的儒雅男子引走了注意力。“怎么没带丫ฑ鬟,有了身孕还这么เ不小心,让我怎么放心啊。走吧,额娘还等着呢。”
涟汐挥手让两ä个小宫女退下,问清他是要去御花园,于是带着他向北面走去。
“胤祯,我要对你说三个字,我喜欢你。”
“晴晴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说啊,是不是因为你!你为什么不保护她!你为ฦ什么让她坠崖!你为ฦ什么不救她!”平日里的温和早已不见,狂怒的多尔济只想痛打面前他妹妹所爱之ใ人,让他陪她一起受苦。
“十三爷,生日快乐。”涟汐福福身子,在四阿哥身边坐了下来。四阿哥微微侧了下脸,端起茶杯浅酌一口。
“那位姑娘在哪?”十三让张老头带他们过去,一面侧头对四阿哥说,“是涟汐。”
可是,他不能ม耽搁太久,刚才找借口离开已很是出人意料了,不快点回去怕是会很麻烦。他拿过一旁的被子给她盖上,然后一点点掰下她的手。
看着冰山稍有融解,涟汐不易觉察地一笑,目光更加清澈。却没留意,她与四阿哥有时不需任何言语,只用一个ฐ眼神,就够了。
“我真的没事,四爷。”涟汐不挣脱,平静而认真地说。四阿哥松口气,却察觉自己的失态,微咳几声,转回身子。
“我知道他有妻子了,可是,可是……”伊晴低下头,有股忧伤的味道。她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她以为这些不重要,她以为只要喜欢就行了。
傍晚时,几包药摆在了门口,还有一张字条,告之当月之ใ内不得用右手提负重物,否则易致残。涟汐看着惊心,匆匆煎æ药喝了。却也没注意,纵是这样,自己้还是不曾后悔挨了那一剑。
涟汐拉起四阿哥的手,把长命锁放回他手中,轻轻合上他的手指。
“涟汐。”太子伸出手在涟汐脸上轻抚着,“你真美啊。”
前面传来杂乱的马蹄声,两人一同看去,不由都脸色微变,是福晋们。
羡慕,抑或是嫉妒一同当值的涟汐。几个ฐ阿哥对她关爱有加,连他,也经常对她温柔笑着。那笑容,在我梦中ณ,不住回旋。就像是一个漩涡,我陷在其中,却不想挣脱。只是闭上眼睛,虚构着那片光明。
十四张口又顶了回去,涟汐不由苦笑,不知该怎么阻止这场“嘴战”。
因为ฦ十三,很多时候都会看到她。日子一天天过去,碰到的事、插手的事不算少数。惊讶于她的善良,惊讶于她的平静,惊讶于她的不在乎,更惊讶她被皇阿玛的看中而不愿做皇帝的女人。殊不觉,已有那ว么เ多的惊讶。
声音柔似春水,渐渐流淌。可在众人听来,空灵柔婉却寂寞满满,仿佛亘古以来就独坐月中ณ,夜夜无眠。尾音绵而不绝,似低语,似高吟,直叫人生出些愁绪,只想沉溺在回忆中ณ不再醒来。
“四爷!”涟汐很是吃惊,想站起来,却腿上一痛,又坐了下去。
“御前奉茶女官,涟汐。”涟汐淡淡地说,不愿看那副嘴脸。
“在说什么呢?”
“好,好!”康熙龙心大悦,赞不绝口,却仍没有落筷,继续问着,“那其他人呢?你又在他们的碗中放了什么เ花呢?”
十三放下香炉,走到桌前坐下,表情有些凝重。
“姐姐。”一声低低的呼唤在门边响起。涟汐一喜,转过身去。
三人一时无语,各自低下头,想着自己้的心思。
吃过比平时略为丰ถ盛的晚膳,涟汐对着镜子细细梳着头。兰琳和婉书随德妃去乾清宫了,而莫云几个ฐ与涟汐并无很多交往,所以这个除夕夜,还真是孤独。
涟汐咬着笔杆,有些头疼。看来练字是一个ฐ艰难的过程,没有范本的练更是艰难。她不想写的出来的字和八阿哥的一样,所以不愿要他教,这几日也一直避着。
“没事,不用担心。”涟汐一阵晕眩,坐了下来,看来撞得不轻。幸好雯洛没什么เ大碍,涟汐松了口气。雯洛太脆弱了,就像一个琉璃娃娃,要好好捧在手心护着,摔不得。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鸳鸯戏水,倒像是鸭子落水。涟汐叹口气,无力抚额,就自己这初级水平,还是应该从简单的绣起吧。
“十四弟,恭喜了,可不要光一个ฐ人喝酒啊。”八阿哥温和地笑着,阻止着十四失常的行为,眸中迅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十四爷。”涟汐打断ษ了十四调笑的话。十四一顿,怔怔地看着她。
这下涟汐是真明白了。心头一紧ู,涟汐也不再多语,想以沉默来含糊过去。
秋风徐徐吹来,混着青草和泥土的香味。涟汐放下书,轻轻闭上了双眼。
蔷薇之事还待解决,永和宫那边虽然没有传来什么消息,但德妃的震怒定是免不了的。即使十四有办法让德妃不责罚众人,但对钟粹宫的怪罪是无法避免的。再则,凡事都得有人承担,此事无论如何,还是没有解决。
“又是你。”八阿哥略略๓挑眉,似笑非笑,看不出情绪。扫过她手中的瓷瓶,八阿哥语气忽的低沉下来。“你擅闯御花园,还不回宫领罪去。”
下了马车,涟汐抬看向天际,火红的夕阳虽然凄烈,却也有种炽艳的迷人。
“你就像这江南之水。”清澈,温柔,与世无争。
“怎么เ不说下去?”涟汐这叫明知故问。四阿哥对她虽一向温和,但难得今日这般温柔多语。这或许是她这四年来,最开心的一天了。
“你呀。”四阿哥摇摇头,不上她的当。这才是最真实的涟汐,笑得云淡风轻,却含着深情,眸中ณ清澈见底,或忧或喜,会撒娇็,会可爱,会随性而为,会灵动轻松。这朵兰花,终于绽放了,原来清雅的外表下,还有更加幽远的清香。
日渐西斜,西湖边渐渐热闹起来,富丽堂皇的画舫也都出来了。不过三人所处的小船已游遍全湖,寻了个僻静处停下了,悠悠地待着月亮的升起。
小炉子上煮ุ的东西的香味更浓了,船家揭开看看,拿大瓷碗盛了端到三人面前。“新鲜的西湖鱼,用土法煮ุ的,公子小姐们尝尝吧。”
汤是极鲜ຒ的,虽材料简单,但独俱风味。不过这碗实在大了点,涟汐吃到เ一半便停了嘴。想把碗放回身前的小桌子上,没料到手上一个不稳,半碗汤斜斜地朝自己泼了过来。涟汐一惊,向一旁扑去,撞上正端着碗的四阿哥。四阿哥猝不及防,身子向后倒去。
这正是在船头,三人分坐两边窄窄的船舷上。四阿哥这样失了重心,极有可能会跌落水中。涟汐突然感觉紧握着的手松了,竟似想把她推开。她想也没想地紧ู紧抓住了还连着红线的手,已做好一起落水的打算。而幸好,十三已๐迅抓住了她,也顺力道稳住了四阿哥。
小春剧烈地晃了几下后稳住了,三人也总算平安无事。十三招呼船家过来清理打碎的碗,涟汐和四阿哥便移到船尾,并肩而立。
不重但也绝对不轻地拧了身边人一下,涟汐欣赏完他的皱眉后,才微嘟็着嘴开口了,“以后无论怎样,都不准放开我的手。”他们在月老前许下的誓言,怎能违背?
四阿哥侧头看向她,嘴角浮出一丝笑容,“好。”
一轮满月升了起来,而远处有名的“三潭印月”也似乎点起了灯。十三和船家在另一头小声聊着什么,把这一方小天地留给了这两人。
静静望着月亮,似乎什么言语都已是多余。涟汐突然有些怅然,他们就要回去了吗?这一天就要结束了吗?不够,这远远不够。还有下一次吗?下一次又是在什么时候?
“以后会有机会的。”知道她心中所想,他开口了,带着丝肯定的意味。
船悠悠地向岸边划ฐ去,涟汐解下系着两人的红线,细细地打了结收在怀中ณ。花好月圆,他们会幸福的,一定。
待一切弄好躺到床上时,已๐月上中ณ天。涟汐回想这美好的一天,却又担忧起来,以后的路,还很长,那ว个锦囊,真的会有用吗?
果然,这一天的假并不是毫无代价的。第二天涟汐就被康熙细细地问了一番,从民风到风俗,面面俱到。幸好涟汐早已料到,做了准备,勉强应付了起来。
二月十六,恰逢康熙寿辰,算是把苏杭这边的官员忙坏了。连着听了好几天的戏,涟汐脑แ袋都是大的,幸好行程较紧,很快又启程了。
由清口上岸后,康熙ກ详细视察了溜淮套的地势,又下令命自曹家庙回清口,将沿途所立标杆尽行撤去。对河工善后处理完毕后,康熙到清口登舟回銮。四月二十二日,返回京师畅春园。
离京三个月,也就像是一瞬。很快,一切又恢复到เ了从前。
小院里来了客人,抑或是曾经的主人。欣喜相拥后,涟汐招呼筱烟在院中坐下。
筱烟穿着粉红的旗装,这是侧福晋的装束,还跟着两ä个侍女。眉宇间依旧ງ是淡然,只是似乎有一闪而过的忧伤,用手一抹,就碎在了那ว桃花媚的眼中ณ。
“你过的可好?”敏锐地捕捉到筱烟眼中极微小的一丝讽刺,涟汐心中一紧ู。
“好,爷对我很好。”筱烟脸上还是有抹甜蜜,毕竟,还是有美好的。
“是福晋吗?”九福晋的阴狠程度早有耳闻,所以,答案很明显。可是,九阿哥不保护她吗?
“我只希望,九爷对我的新鲜感与满足感,能持续久ื一点。”没有回答涟汐的问题,筱烟的笑里有丝明显的苦涩,“我也是贪心的,我……”
“这……九爷不是喜欢你的吗?”涟汐的心揪紧了,为何涟汐会是这样的表情?为何她会不幸福?
“九爷对我或许是真心真意,却不是全心全意。”筱烟顿了顿,深呼吸几下稳住清晰。“涟汐,我真的很羡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