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笔微雨燕双飞
来的时候，世界安静得有些空旷，似乎ๆ可以听见雪化的声音。
洒落在白雪皑皑的大地上，然后跳向半空，划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金色轨迹，伴
我只是想试图写一些命运和人生的故事。
第五笔接踵而至
一个月悄然过去，已是草长莺飞的时节。方雪晴回到了学校，虽然悲痛还需
要时间才能淡化，但生活仍要继续。
方แ雪晴，你明天去曹老师家画画ฑ吗？又一个星期六晚间放学之后，高逸
翔鼓起勇气，快步追上那ว个他已经悄悄注视了一整晚的女孩，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道。
方雪晴停步回身。换下厚重的冬衣之后，她更显得清减了不少，腰肢堪堪一
搦，双肩消瘦如削，和一个ฐ月前相比，越发显得楚楚动人。听到高逸翔的问题之
后，她带着歉意浅浅一笑：对不起啊，还是下个星期再说吧。我家里的事还没
解决好……我也定不下心来画画。
高逸翔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她的脸上总算是再次有了笑容，但苍白的脸颊，
尖尖的下巴和大大的眼睛却使得这浅浅的笑容格外让人心疼。
但他不能表示超过同学关系的关心，只能继续装ณ作不经意地答应道：嗯，
好。你也别ี急，比赛还有大把时间。
方แ雪晴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不用等我啊，你自己้先去画ฑ吧？
高逸翔张了张嘴，把几乎脱口而出的那ว句你不去，我画谁啊吞了回去。
他还没来得及组织好语言，石小凯的呼唤已经从窗外传来：小雪？小雪。于
是方雪晴便歉疚地一笑：我要回去啦。
嗯。下个星期见。高逸翔注视着方雪晴走出门外，和石小凯亲密地交谈
几句之后并肩离去，然后背起书包，独自离开了教室。
片刻之ใ后，方แ雪晴坐在石小凯的电å动车后座，顺ิ着公路驶向自家的小村。她
像往常一样，侧着身子看向电å动车背后逐渐远去的学校，以及更远的，灯火璀璨
却又变幻莫定的江城。郊区的公路宽阔而平整，在这深夜里却更显得空荡荡的，
偶尔有一辆车擦肩而过，也总是呼啸着迅速隐没在夜色里。路灯如同珠串ธ从身后
延伸向前，一团团灯光之外就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中的原野，夜幕和光团的分界ศ
线像是笔画出来一般分明。悄无声息地伴随着他们前进的江水流淌着微光，远处
地平线上的寥落灯火让整个世界都显得苍茫无际。
拂面的春风带着花和青草的气息，但仍有寒意。于是方แ雪晴悄悄地把脸颊๐靠
在石小凯的背上，抱紧ู了他的腰。这个举ะ动鼓励了石小凯，笑着问道：小雪，
……你妈妈去区政府讨债的事，怎么样了。
看，这就是小凯哥讨厌的地方แ。自己好不容易暂时忘记这些事，好不容易平
静一会儿，他就要提起来，真是煞风景。方แ雪晴有些生气地松开手，不高兴地回
答道：不知道。没问。
石小凯愣了愣，没有再出声。两个孩子都不再说话，一起看着前方。流光溢
彩的新区政府正从四周的原野中ณ跃出，现在各机关单位已๐经搬了进来，每天晚上
都会亮起几组激光射灯，整夜地把巍峨的大楼涂抹得五光十色。大楼前的广场上
则刚刚安装了一组气势恢宏的灯光音乐่喷泉，只是广场上空无一人，只有昆虫和
野鼠享受着这幅美景。
接着，电å动车转进那条熟ງ悉的小路，前方林木掩映间，已๐经闪出灯火阑珊的
小村。
明天要我送你去学校画ฑ画吗？电动车在方แ雪晴家门口停下，石小凯一只
脚支着车，像是什么เ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笑嘻嘻地问道。
昏暗的光线让男孩脸上的棱角都温柔了起来。方แ雪晴心中有些小小的得意：
就算自己้耍小性子，他都不会生气的。她滑下电动车后座，摇头道：还不知
道……
那我明天早上再来。你要是去画画，我送你。石小凯一如既ຂ往的殷勤，
甚至比以前更殷勤。
方แ雪晴皱起细长的眉毛，用力摇头：不用啦。我自己骑自行车去。她不
给石小凯说话的机会，故意鼓着嘴，摆出很不高兴的样子：小凯哥，你自己的
学习也要抓紧才行。我们马上要高三了，该学的课程都快学完了吧？以后都是复
习。你现在这样怎么เ行，大伯和伯母都快急死了。明天你别来了啊？在家好好做
作业，做卷子。你语文那ว么差，多写两篇作文也好啊。你们理科也要考语文的
……
如果是自己的父母说出这么长的一番๘话，这家伙肯定早就不耐烦地拂袖而去
了。但现在他却只希望这番话再长一点。石小凯注视着女孩那闪耀着微光的，翕
动的唇，压抑着心里恼人的悸动，心不在焉地笑道：我本来就脑子笨……学不
进去，作文根本就不会写。……好好好，你别瞪我，我写还不行吗……我写。
方雪晴的脸色慢慢舒缓下来：……好了。快回去吧。看着石小凯呆呆的
样子，不由得抿嘴笑道：你明天要是作业做完了，晚上再来找我吧。说完也
不等石小凯回答，就跑进院门里去了。
石小凯顿时喜笑颜开：我一定做完！嘿嘿嘿。话音未落，电动车就嗡的
一声窜了出去。
院门里的方แ雪晴听着电å动车的声音远去，才举步走向自家大门。当她来到เ屋
檐下时，听见三两ä声叽叽喳喳的燕子叫，便笑着抬起头来，对着那个修缮一新的
燕子窝打起了招呼：逍遥，灵儿，这么晚还不睡啊。
逍遥和灵儿啾啾几声，作为回答。三年前这对燕子第一次来自己家筑巢时，
方雪晴还在上初ม中ณ，于是就按照那时最喜欢的电视剧里的角色给它们起了名字。
结果现在每次叫都觉得有一股浓浓的中ณ二感，羞耻得不行，方แ雪晴也从来不在别
人面前叫这对大燕子的名字。
当然，她自己一个ฐ人的时候还是无所谓的。毕竟它们弥补了方แ雪晴当时最大
的遗憾，仿佛电视剧ຕ中ณ悲情的主角真的在一起了。它们每年都会生一窝小燕子，
今年也孵出了四只。小家伙才刚刚ธ睁开眼睛，每天一大早就张着嘴叽叽喳喳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