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姨没想到吕歆会问起这一茬：“当然不是，我买票的时候就知道了。”售票员在卖票的时候有义务告知，吕歆猜也知道，她不可能不知道买的是站票。
吕歆笑嘻嘻地和陆修说：“你还忘了东西在这里哦。”
吕歆叹了口气：“这些要求综合起来的一点就是稳定。我希望找一个ฐ稳定妥帖ຆ一些的人。毕竟我现在的工作收入还算不错又有房有车。等我年纪再增长一点，业务还有发展的空间，我甚至不介意对方的收入比我更低一些，也可以更顾ุ家一点。”
吕歆噗嗤一声笑出声：“没想到我第一次上电å视就贡献给这个新闻啊，哎，孙姐能给我说说他们电å视台怎么เ写的吗？”
无论如何，对于吕歆来说，这种变化对吕歆来说都是件好事。至少原本安排的需要五天的考察计划，在魏总极致的配合和陆修委婉拒绝了大部分饭局的情况下，只用了三天就完成了。
纪母点点头说：“你回来啦，过来坐吧，我有些话想和你说。”纪嘉年应声坐在了纪母身边的沙发上，等着母亲发话。
遗憾的是，纪嘉年似乎ๆ永远都把她排在舒清妍之后。这段感情里，吕歆最在乎的是纪嘉年的想法，正是因为察觉到这一点，才让吕歆伤心之余，理智上已经终止了自己้对纪嘉年感情的投入。
她怕她一打电话出去，陆修的电话就接不进来了。
纪嘉ล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陆修拍了拍她的头，脸上微微露出笑意：“我原来以为，你是因为工作的压力太大，才来这个地方排解，没想到是因为ฦ这样。”
回到家里之后，吕歆照惯例开灯站在窗户前。纪嘉年的车还停在楼ä下，以往他都是看到吕歆公寓的灯亮起来才会离开。今天不知道怎么เ，车尾的红灯亮了很久，纪嘉ล年的车才缓缓开出去。
金佳点点头，她挤出一个笑容来，眼泪却簌簌地流得更快，最后还是没忍住痛哭着说：“可是和我相互喜欢了十年的人，以后也和我没有关系了啊。”对金佳来说伤害最大的并不是梁煜的一时犯错，而是梁煜的隐瞒，和在这件事上表现出的退缩脆ะ弱。十年的感情没法说放就放，只能一点一点地哭出来，才能ม抚平心中的伤痛。
陆修打开报表翻看，略微点了点头，吕歆猜想他应该还算满意。乘着他看报表的功夫，吕歆正好去客服部一趟。谁知道她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听到เ身后专注于工作的上司突然说了一句话：“你还是和从前一样。”
纪嘉年担忧地看了舒清妍一眼，也站起身，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说：“既然是惩罚，那就咱们喝吧。”
吕歆站起身，端着自己้的半杯水走回了客厅。
本来只是玩笑的话，金佳却极其单纯得相信了：“不是吧，亏得很厉害吗？”
吕歆连忙竖起耳朵，等了一会纪嘉年才放弃似的说:“算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电梯直接到了地下一层，吕歆找到เ自己的红色飞度解锁坐进去。没有人的时候，她脸上也还是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吕歆看向陆修，他脸上有些不小心听到เ别人家秘密的尴尬，吕歆先忍下了自己心里的无名火，打算给陆修找个借口，让他先出门呆一会，总好过在这里坐如针毡。
可是吕羡根本没给她机会，铁质的勺子敲在空碗里发出一声重响。
“我原来不打算当着陆修的面提起这些事情来，但是吕歆你一直没留在家里，所以我也没机会私底下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你也知道老爸今年已经六十岁了，说真的，要是他早些年找个ฐ伴，我也不会多说什么。可是现在的他，就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糟老头子而已，外边的女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他。”说着她转头看向陆修，“一个ฐ根本就没有内在可言的男人，家里又没有家底，还有那么多不着调的风流史，就是你们男人看来也是很失败的对吧？”
陆修干咳了一声，吕羡描述的毕竟是她们的父亲，他一个外人不好置喙。
吕羡没得到认同也不在意，只是继续对吕歆道：“能随便老爸搓圆揉扁的女人，估计只是装出来的善解人意而已。把老爸骗得昏头转向了之后，掏走他口袋里的最后一点钱，拍拍屁股就走人。”
吕歆也是恶心得不行，但还是心平气和地说：“也没必要这么恶意地去揣测人家，说不定她是真的想和爸爸好好过日子呢。”
吕羡被吕歆的话气笑了：“吕歆你又不是不了解你爸，以为他能ม有多大的人格魅力留住女人？会出轨的渣男ç有一就有二，脑子不好使的人永远会掉进同一个ฐ坑里。他在外边被人骗又不是第一次，你忘了你小时候被那ว骗去你爸两万块的女人怎么当枪使了？”吕羡和之前的模样看起来判ศ若两ä人，模仿的腔调尖酸刻薄到เ极致，“我其实很想和你结婚的，可是你的女儿每次看着我的时候，都充满敌意的样子，对不起。”
吕歆闭了闭眼，吕妈妈听不过去说了一句：“别‘你爸’‘你爸’的，那人也是你爸。”
吕羡冷笑了一声：“他要不是我爸，我才不想管他。吕歆，难道你不觉得你应该做点什么？”
吕歆知道姐姐此时正在气头上，所以一直维持着清醒冷静的模样。可是话说道这份上，因吕羡此前一点都没照顾她的心情突然发难的怒火忽然爆发了出来，她反问道：“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吕羡被吕歆噎ດ得说不出话，怒火中烧地看着吕歆，目光仿佛不是在看自己的家人，反倒是像在看一个ฐ仇敌一样。即使他们再不愿意承认，从小单亲的家庭，给她们带来的影响还是刻到เ了骨子里。这种影响，来心理上、精神上的要远远比物质上的大得多。
吕歆舒了口气，勉强装出笑容问吕羡身边已๐经被妈妈的模样吓得说不出话来的多多：“多多，你不是喜欢小汽车吗，让叔叔带你出去买小汽车好不好？”
多多小心翼翼地偷看妈妈一眼，吕歆转头跟陆修说：“麻烦你先带多多出去玩一会好不好，钱我晚一点会还给你。”
陆修担忧地看了吕歆一眼，点了点头。他起身绕到多多那ว边，把小孩抱起来，多多这回显得格外的顺从。吕羡一声不响地看着陆修把孩子抱了出去。
大门关上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巨响，像是敲在门内人的心上。
室内一片寂静，最先出声的是吕妈妈。
吕妈妈责怪地说了吕羡一句：“刚才好歹有客人在场，你怎么能在客人面前这么เ为难小歆。”
吕羡顶了回去：“如果他和吕歆结婚了，以后这就是他必须面对的东西，早知道了早ຉ好，免得某些人骗得嫁过去之后，最后闹得不可开交。”
吕歆深吸了一口气，大部ຖ分时候，吕羡是一个好姐姐，但是每当遇上了和感情相关的事情，她就会忽然换了一副模样。狂躁且充满攻击性，像是一头焦躁的狮子一样，只要能发泄自己内心的负面情绪，就毫不留情地咆哮，不分敌我。
吕歆花了很长时间来接受亲姐姐会用最锋利ำ的话语攻击自己的事实，并且说服自己，这并不是亲人的本意。可是现在，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恶意：是不是姐姐见不得她未来可能有个ฐ不说极其幸福，但是可以与姐姐失败的婚姻形成鲜明对比的家庭，所以才让吕羡抛却她一直以来面对外人所保持的矜持，在吕歆措手不及的状况下，剥开血淋淋的真相。
吕妈妈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吕歆疲惫地开口：“那你想我怎么做，强硬地去反对他？看你的样子，应该已๐经做过这样的事情了吧，结果是什么样？”
吕羡的眼眶泛红，想起和父亲之间不愉快的谈话，就有些止不住地生气：“他说他的事情，我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没资格管。”
吕歆叹了口气，以她对爸爸的了解，的确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而吕羡看起来，显然愤愤不平的模样。
“你没必要这么เ生气，你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他是这么เ个人了，生气也没有用。”吕歆有时候觉得，自己看事时的透彻，已๐经超乎自己这个年纪应有的认知。除了真正被认定为亲人和朋友的存在，不论别人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都能冷眼旁观。
☆、第39章
吕歆与父亲之ใ间的感情，有限到可怜的地步。说起来或许冷血，她可以不带丝毫情绪地以评判ศ一个陌生人的标准来看待他，如同工作时面对面试者一样。
同样的，在场坐着的三个人，本应该都知道她父亲骨子里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却只有吕歆一个人敢直面这样的事实，而不是对他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
现在，梗在每个ฐ人心中伤口最深处的刺，被她们□□，扎在对方แ身上。
吕羡双手一拍桌面，紧盯着吕歆说：“他要不是我爸，你以为我想管他？我巴๒不得他离我越远越好！可是你想过没有，等他老了，身无分文没地方แ去，就会跑到你家门口装ณ可怜。到เ时候他身上这种病那种病地得上了，兜里却一个铜板都没有，最后都得负担在我们俩的身上。”说着她的手指一下下地戳着自己的胸口，脸上的表情因为喷怒显得十分扭曲。
吕歆在这种时候却能够保持十足的冷静：“可你管不住他不是吗？你已经尝试过了，结果并不如你所愿，难道你觉得加上了我之后，这件事就能变得十分顺利了？不可能的，只会让他离我们更远。”
现在他还肯用一种愚蠢的方式告诉她们未来潜在的问题，给她们应对的时间。可是等吕歆也跟吕羡一样，一起去指责他的时候，他非但不会和外边的女人断了，反而会把她们当成敌人，什么เ都瞒着她们。在吕歆看来，既然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止这样的结果，又何必做无谓的争吵，将原本就不倾向他们的父亲推得更远。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管住老爸兜里的钱，让他老了之后还能有点依靠的东西。希望他不那么เ无理取闹，让你我的未来少点麻烦，但是这可能吗？除非他死，否则ท绝不可能。”吕歆想劝吕羡看开一点，奶奶在爸爸和妈妈离婚之ใ前就不喜欢她，这种矛盾在爷爷的葬礼之后就彻底爆发出来。
吕羡何尝不知道吕歆说的这个ฐ道理，只是她一向对内强势惯了，不甘心就这么朝父亲服软。此时见到吕歆这样顶撞她，吕羡更是憋着一口气不肯松口。
她转而开始讽刺吕歆：“你说得当然轻松了，你现在离得远远的，以后结婚了之ใ后，估计连回都不回来了吧。反正等他们老了之后，你只需要装出一副孝顺女儿的样子，不痛不痒地一年给上一千块钱，别人就都觉得啊，老吕家的小女儿真是孝顺极了。”哪像她，生活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做什么都得忍气吞声。
吕歆心底发凉，说话的声音僵硬得像是吐出石头：“反正你们现在已经断ษ了，如果老爸真的那么作死，你不管他别人也不会说你什么。”
吕羡气笑了：“吕歆你怎么还这么天真，你以为那些七大姑八大姨ถ的闲话真的这么好承受？我告诉你，他们才不会管你爸做了多狗屁倒灶的事，就会揪着你不孝顺来戳你的脊梁骨。”
“面子和里子，你没法兼顾ุ的时候，总得逼着自己้选一个，现在开始操心这些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对你来说根本无济于事。”吕歆体谅着姐姐家里一堆的糟心事，软下声劝了劝她。而她自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诚然吕歆也有一部ຖ分性格和姐姐相似，极为看重外人的评价，但是面对事情总能ม够分辨得出，什么เ对她来说更重要。
吕羡看到她服软，却不依不饶了起来：“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这些事不单单是我要担心的，还有很多是你也要承担到的，我考虑到的是咱们两个人。”
吕歆是真的打心底里不介意，对于这种一看就知道不可逆转结果的未来，她从来都会选择水来土掩，不像吕羡这样反复地发愁之后，做出些不着调的努力。
“既然你已经觉得他是个烂到骨子里的人，那就不要做无用功了，随便他去吧，老了之ใ后最多送到疗养院里，尽到义务就可以了。”吕歆有的时候，是个ฐ内心十分冷硬的人。她和吕羡最大的区别在于，或许是当初分开的时间太早，她对健全的家庭没有太多记忆，对于从小就知道很不靠谱的父亲没有产生过多少亲情。知道靠不住，所以不期待。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面对那ว些风言风语，我要怎么เ拿着手里这点工资把多多好好养大，把爹妈照ั顾好！”吕羡歇斯底里地问吕歆，眼泪随着情绪一起宣泄了出来。
吕歆的眼眶也不自觉得发烫，她不明白为什么吕羡明知道对方听从于她毫无可能，还要抱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期望，并且强迫她也一起痛苦。而这种可怕的控制欲和期望落空之后的失望，又会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吕羡迁怒她的源头。
“你不要老是去想这些没必要的事情，好好过现在的日子。对你现在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照顾多多，别的等临ภ到头了再说，如果有什么事情你不能解决，我也会和你一起想办法。”吕歆烦躁而疲惫地靠着身后的椅背。
吕羡冷笑一声：“你说得倒是轻松。”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吕妈妈见状，一边拍着吕羡的背，一边也开始劝吕歆：“小歆，你姐姐说得也有道理，我看着外边的女人也靠不住，我知道你对你爸爸的期待是好的，但是你姐姐是为ฦ了你们以后考虑。”毕竟有这么一个ฐ重大的负担，对于吕歆以后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