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红玉打来的,问下午她们在不在家,她想回来看看。
红火想也没想便打了中英文两份简历按照公司的地址寄过去。随后她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她似乎ๆ对这份工作并不抱太大希望,离开学校已经快一年了,她好像也并不急着找工作,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你干脆把自己毒死得了!
没有钱,红火近来连一分钱收人都没有。这也是她心变得格外焦灼的原因之ใ一。她译的那本书连一点消息都没有,现在红火就指望那ว六千元的一笔整钱了,她打算把这笔账了结之ใ后就到เ某个公司去干。她会外语,口译笔译都干得来,中文底子也不错,她相信会有适合她的职位的。她对自己的前途并不犯愁,她想像春花秋月那种的人都能在这座城市里生存下去,自己有什么可怕的?
红火在红玉那里住了一夜。两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说了一夜的话,几乎没合眼。第二天上午红火醒来时见妹妹已๐经不见了,桌上留有一份早ຉ点。
“嗨,那人干嘛ใ想不开要去寻死呀?我在北京混得难不难?千难万难还是要活下去呀。”
“喜欢吗?”他贴在她耳边极尽体贴。
就这样,红火便乖乖地被他带回到他家里去了。
“你最近瘦了很多啊。”
春花秋月每回见到红火,都要把满肚子的计划ฐ好像变魔术似地一个ฐ接一个地往外抛。她没有别的兴趣,她就是一心一意想要“干事业”。什么เ事都想试一试,什么เ菜都想夹一筷子尝一尝。就这么东一锒头西一棒子地忙了五年,除电å话簿上多了一大堆人名、电å话号码、all机号、手机号、住宅公寓号之外,别ี的什么也没留下。
“红火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成天这么闲着算怎么回事?”
“他怎么死了?”红火说,“开大点声音听听他是怎么死的?”
红火拿了大衣往门外走的时候,听见母亲追出家门来叫她的名字,她硬是没理。她知道她母亲的意思。父母这次合好,实际上只不过是貌合神离。分开近二十年了,怎么เ可能再合得来呢?父母亲都分别找红火谈过。父亲说我之所以想在北京留下来完全是为ฦ了小玉,我相信她的才华,她是有才华的。母亲却撇着嘴说谁相信他的谎话?“为了女儿的前途”,这句话说起来倒好听,其实完全不是那ว么回事。
皮皮说他原先在四川的时候有一家经营得挺不错的小饭馆,为来北京他把那ว家饭馆给卖了,他媳妇和他们全家全都不支持他来北京。“去那里干啥子嘛ใ,在家里日子过得好好的。”他用四川ษ话讲,“他们都说我是疯掉了,疯就疯,我也顾不了那么เ多了,把餐馆卖了我就来了。”
红火其实并不喜欢他们两ä个人之ใ间的那种故作欢乐的调侃腔调,她知道这种况下谁心里都不会好受。长痛不如短痛,分开来也许对大家都有好处。红火到左晓军家的时候,他正蹲在厨房地上剖鱼。他并不知道红火要来,他只是一心一意干着手底下具体而又实际的事。这就是他与红火的分歧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