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他臂弯里的菲奥娜似乎ๆ从他节奏突然变化的心跳声中察觉到了异样,睁开眼抬头看他。
普通人死后,他们的灵魂会进入另一个只有意识存在的奇特空间,他们会与生前的亲朋好友重聚,可以心随意动,不受拘束地做任何想做的事。
里德尔:“……”
里德尔把蛇怪喊了回来,让它吃掉莫芬的尸体。
在菲奥娜的忍耐到极限前,骑士巴๒士终于停了下来。
“你有什么เ脸来说话!阿布拉克萨斯,你觉得自己左拥右抱很了不起吗?要不是我父母不顾我的意愿和你定下了婚约,你以为我会多看你一眼?早就想说了,你最好少抹一点发蜡,它的味道让我恶心得想吐。”
不管系统承不承认,反正在他看来,先闭嘴的系统输了。
少年的里德尔眼界还不够宽阔,以为拥有了蛇怪就能实施血统清除计划,事实上,作为ฦ萨拉查·斯莱特林留แ下来的小宠物,它看似可怕的能力只能用于偷袭和制造恐慌,一旦存在曝光,就很难有什么大作为。
里德尔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不用他浪费口舌去解释太多。
初始好感度终于不是0让里德尔总算心里舒服了一点,起码这次不用再紧ู张地进行一番๘生死时速。
甚至有人怀疑他是不是弗莱维在外面的私生子。
里德尔觉得自己没有立刻冲过去把菲奥娜掐死,充分表明他足够的理智。
系统说:“你可以这么理解。”
其实他在上一次也布置了一些手段使盥洗室废弃,不然他也不会进去不做任何检查就贸然叫出蛇怪。
里德尔注意到เ菲奥娜默默地退到了休息室门口,完全隐匿在了阴影之ใ中,避开了这团乱象。眼神却一扫疲惫,很有些期待地振奋起来。
脑海中响起系统的一声嗤笑,“这不是巧了吗?撞人设了。”
里德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他座位上的行李架,上面放着他的行李箱。
里德尔甚至还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她的魔杖还装在匣子里没有拿出来,能施展什么高深的魔法?
菲奥娜的声音轻而缓,像是被雨水浸湿了一样带着让人不太舒服的潮气。
里德尔走出内室,看到เ菲奥娜平举着手臂站在那,任由印着银色刻度的卷尺在她身上来回比划。
里德尔故作失望,“就这样?我还以为会听到เ多有意思的事呢。”一副“你怎么เ这么大惊小怪”的语气。
系统不紧不慢地说:“因为攻略๓菲奥娜·沙菲克算是高难度任务,所以系统十分慷慨地提供多次机会。当然,也不可能次数无限,毕竟我也不是来做慈善的。里德尔先生似乎很喜欢七这个数字?所有你很幸运地拥有七次机会——现在只剩ທ六次了。”
里德尔温和地在心里说:“系统先生……”
绸缎一样富有光泽的黑发,苍白却不暗淡的皮肤,无可挑剔的五官,仅从外表上,他就已经和那些面黄肌瘦的孩子拉开了巨大的差距,孤儿院里统一的灰色束腰袍子在他身上穿得简直像是礼服。
里德尔不一样。
换作另一个场景,里德尔觉得自己和菲奥娜应该是不死不休的对立局面,但事情发展到เ现在,随着对她了解的逐步加深,他对她的认可和欣赏已经超过了对她的忌惮和嫌恶。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还希望系统能换个任务目标——哪怕是亚德利呢,他都能硬着头皮攻略下去。
可现在他觉得,那个他无法理解的存在,在挑选目标时应该的确经过认真斟酌,并不是随意选个神经病来折辱他。
他不认为还有谁比菲奥娜更值得他所有的付出与忍耐。
同样,好胜心和征服欲让他坚信,如果真有这样一个存在,除了他,没有人配得到菲奥娜的一百好感度。
“我怀疑……”
“闭嘴!”
“……你是不是在阴阳怪气阿尔法德·布莱克?”系统不受干扰地坚持说完。
“没有,闭嘴。”
里德尔冷冷地在心里对系统说完,毫无滞涩地换成了柔声轻笑对菲奥娜点头道:“是的,我的母亲,虽然她懦弱而愚蠢,并且直到生命最后一刻都希望她能用孩子换回男人的爱,但也是因为ฦ这个,她把所有记忆留แ给了我。”
菲奥娜微微颔首,似乎表示认可,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然而,已经经历过四次磋磨的里德尔万分清楚,她最可怕的时候,就是不说话的时候。他的话里明显有漏洞,她却丝毫不动声色,也不提,如同耐心的猎人等待着掉入陷阱的猎物,等着过后抓齐他的所有马脚๐一起抖出来。
那时候等待他的就是系统心满意足的一声“归零”。
菲奥娜不问,里德尔只好自己把漏洞补上。
“当然,梅洛普并没有去霍格沃茨上过学,莫芬也没有,他们俩由于近亲结婚导致的怪异容貌和粗俗性格并不适合去学校,马沃罗也自信来自于斯莱特林的血统天生就能让他们获得力量,不允许他们和别的巫师打交道。但比起全然认同马沃罗理论的莫芬,梅洛普懦弱的表象下深藏着叛逆的性格——这点从她和麻瓜私奔就能知道。”
“她一直向往霍格沃茨的生活,渴望着能ม和正常的巫ใ师们进行社ุ交,同时因为她爱的麻瓜是个富家少爷,她对上流社会也充满了迷恋,在马沃罗和莫芬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他们通常都不会注意她,她偷偷获取了很多的信息。虽然那ว些她一点都没有用上,但所幸全部传给了我。让我即使在麻瓜的世界生活,对魔法世界ศ也全不陌生。”
里德尔终于把话补圆了,又给自己提前打了个补丁,“这些,就是目前我能ม够推上的所有砝码,至于其它的过往来历和一些我的隐秘,我想同样拥有不为人知的小秘密的你可以理解,我并不是疯狂的赌徒,不会在牌局不明的情况下,没有理智与顾忌地一次性全部押上。这并不代表着我的心虚和隐瞒,只是——”
他注视着菲奥娜的眼睛,慢慢地说:“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菲奥娜迎着他的目光不躲不闪,“但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就因为你说的——‘同类’?”她语气微妙地吐出这个词。
里德尔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望向小路尽头浓云低垂的天空,轻而缓地叹息。
“沙滩上不会有两个纹路完全一样的贝壳,但是,至少我们都是被浪ฐ潮推离于海岸线最远的两个。纵然我们之ใ间的距离也许也不可跨越,但在潮汐涨落间,无法被覆盖的我们,或许可以在遥遥相望中ณ排遣一下无法消弭的孤独。”
说到这里,里德尔自嘲般地轻笑,“我从没想过我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在此之前,世界上的其他人,以及生物,在我眼里不过是猪狗牲畜而已。有的可供驱使,有的可以驯养玩乐่,有的只能宰杀,其它的便都微不足道,不值一提。我对所有人的态度,都是冷漠或者满怀恶意,只有你——”
他顿了顿,沉吟了一会,像是难以启齿,又似乎ๆ是慎重得近乎ๆ为难,最终,他把话顺着吐息一点一点送出来。
“只有你,在我的世界里,是不同的。出于人性的自私和贪婪,我自然也希望,在你的世界里,我是不同的。”
菲奥娜久ื久没有开口。
里德尔心想,他这番绞尽脑汁挤出来的话既真诚,又直白,几乎ๆ等同于把自己□□裸地剥光给她看——他自己้都快被说得相信真有这么回事了。
如果这样她都无法动容,那他也只能——
再想想别的办法。
幸好,菲奥娜并没有险恶绝情如此。
在快要到拐进密林的那ว个豁口前,她用她那细细的声音轻轻地说:“汤姆。”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里德尔此时也不计较这个名字是否合他的心意了,停下脚步,转身看她。
“是?”他询问。
“你换个洗发水吧。”
“……什么?”里德尔怀疑ທ要么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要么就是菲奥娜脑子出了问题。
菲奥娜没有看他,而是偏头嗅了嗅兜帽的内衬,皱着眉,认真说:“我不喜欢鸢尾花的味道。”
“叮。目标好感度加8,当前好感度为70。”
这算是——表示亲近的别扭方式?里德尔服气。
他妥协地叹气,“如你所愿,菲奥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