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大家也心知肚明我在躲什么,看我的眼神都带着一种看好戏的味道。
刘玄左手支颐,邪ิ魅的气息再度出现在他眼中,状似无心的再度取木勺舀酒:“是不是第一次杀了人,之后再干这种事便会越来越顺ิ手呢?不会再有内疚恐惧的心情了吧?”我不明白他要说什么,警惕的望着他,他将注满酒水的耳杯再度往我跟前一让,“你该谢谢我的,我替你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事……你现在越变越强,越来越不像女人,你真该谢谢我……”
刘縯敏捷的偏头,我不过虚晃一招,左ุ手收回,手肘猛力撞向刘秀胸口,这才是真正的目的。同时右腿膝盖上顶,木屐踹中刘縯膝盖。
“阴姑娘有礼!”四名年轻男子聚拢过来,笑吟吟的与我作揖。
我前前后后的在房间里外转了一大圈,啧啧称奇。房内的书案、床榻、灯饰、帷帐……看似都是我原先用的东西,可仔细一瞧,这房里的摆设显然都很新,并非是从新野家中ณ搬来的旧物,真难得阴识闷不作声的为我花那ว么大的心思。
进了院子,现这是一处不大不小的宅子,布置清雅却又不乏奢华,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府邸,搞不好还是个ฐ官宅。
脚上穿的是帛屐,我喜欢穿这类的鞋子,不仅是走路轻便,下雨天顺ิ带可当雨鞋,更主要的是它的底子是木头做的,踹人的时候又快又狠,还很痛。
冯异身子一僵,长枪一挑,将左侧的一名敌兵挑落下马:“放你下去,你难道就不会死了?”
刘秀从怀里摸出一块折叠好的缣帛ຑ,装入一只锦囊内,交给邓晨:“一会儿交战,你假意突围往昆阳送信,若途中ณ遇阻,则将此锦囊假意失落。你无需恋战,只需使此信由á新军捡去,你便立了大功!”
房门无声无息的开了,一条修长的身影闪了进来,我紧张的回头。
刘秀踏步向前,手按腰侧剑柄,目绽精芒:“既然诸位都愿留守昆阳,那便请诸位齐心协力,死守昆阳!秀不才,独自出城,愿诸位保重,异日昆阳再会,与君同干庆功酒!”说完,转身欲走,我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争?争什么?”我见他脸色不是太好,拉着他躲到เ树荫歇息,“难不成,又是在争财物?”
心跳的悸动仅在刹那ว间,就像是间歇性抽风似的,现在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异样,一切又恢复到了正常。我长长的嘘了口气,用衣袖擦去额头的冷汗,也不急着从地上爬起来,索性举着双手说:“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我用嘴呶了呶他手中的长剑,“这只是一时忘了收起来,我并不是提着它来针对你,我……我刚才拿它砍花来着……”越说越小声,暗暗鄙视自己一把,这般含糊不清、语焉不详的说词,鬼才会信。
马武鄙夷的啐了一口,驱马靠近我:“真是个疯女子,这里是你找男人的地方么?你长不长眼?”边说边伸手过来,拿手指戳向我的脑袋。
刘縯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赞许的说:“你不若寻常小女儿般惺惺作态,这副神情倒似大丈夫……”
我明白他心里有多痛恨与不服,点头婉言:“我信!他们一定会后悔。”
我颔垂眼,很小声的说道:“切勿因小失大。”
“阴次伯让你干过这些下人活吗?瞧你好好的一双手……”刘縯怜惜的执起我的左ุ手,我胳膊一缩,把手藏到袖子里。
我把消息告诉刘ถ氏姊妹,她俩皆是喜出望外,总算略略扫却多日的阴霾,脸上添了几分笑颜。我找了个ฐ借口溜出房间,打算去找刘ถ嘉把细节打听得再清楚些。
“回家兴儿就能见到娘了,是吗?”我把刘兴抱上牛车,小娃儿拉着我的手恋恋不舍,可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却是充满了无限期望。
他会伤心!会难过!会流泪……
在拿烧饼给我时,她虽还睁着一双眼,表情却是呆滞的,一副恍惚走神的样子,脸上时时流露出悲伤凄凉的神情。
“快追!”
刘兴不懂事的在我怀里踢腾挣扎,哭闹不止:“我要娘!我要我娘——”
当初把邓婵葬于草野,我就不是十分清楚地形,只是后来询问刘玄,方知为小长安。我原想小长安地方再大,我慢慢寻找,总能凭借记忆找到位置。可谁想天不助我,这一夜的好雪,竟是将天地方แ圆尽数染成白色。
我打了个颤:小声问道:“刘秀,打宛城我们有几分胜算?”
李通笑了,身子稍侧:“你瞧瞧还有谁来了?”
湖阳地方很大,比起蔡ກ阳、新野不遑多让。刘ถ縯的母亲樊娴ຒ都就是湖阳人,刘縯打下湖阳后,他们的舅舅樊宏带着樊家门客子弟前来投奔,樊娴都原本对自己的儿子造反忧心忡忡,这时见自己的兄弟带着娘家人也奔了来,惊骇之ใ余反而变得沉默起来。
拼的是命,洒的是血!
一阵凌乱的马蹄声响,我回头一看,果然那四个ฐ该死的家伙骑着马落荒而逃,跟之前摆出的气定神闲相比,现在他们逃得比兔子还快。
我每次见到เ潘氏,总觉得有种难言的尴尬别扭,可又不能ม选择忽视她,当她不存在。于是微微冲她一笑,而后垂下眼睑缄默不语。
只这眨眼工夫,十多名汉兵已将这四个外来人团团为住。
我被她弄懵了,傻傻的不敢接她的话。
轰隆——隆——
我只得作罢,对面一直静坐的刘秀等良婶走后,忽然开口道:“病了?”
良叔终于面色大变,呆愣半晌,他一把抓住刘赐的胳膊,厉喝道:“此事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