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随意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俞润紧挨着我,把头靠在我肩上,细微的呼吸声伴随着阵阵热气吹进我的颈窝,困意愈浓烈。
叶之秋端着氤氲升腾的杯子,镜片后的眼神古怪的闪了下。
当初为了专心考研,我特意从家里搬了出来,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房子。出租屋是间三室两厅的公寓,一个ฐ人住未免太奢侈,为了节省费用,我找了同系女生俞润当室友。过了一个月,俞润又领了个ฐ同级但和我们不同系的女生回来当第三同盟军。
脚๐步声窸窣响起,冯异踏前两步,忽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我泪眼婆娑๗,模糊间只能ม看见他的影子在我眼前晃动,随后幽幽一叹:“我亦有妻室,然而自问今日若我与文叔易地而处,别说是纳刘扬的外甥女为ฦ妾,便是废妻为妾,扶她为ฦ正亦不会有半分迟疑。”
我轻轻吁了口气,果然是呢!
只是这个境未免真实得太过惊悚和刺激了!等天亮,一定要跟俞润好好掰掰里的八卦,还有那个叶之秋……那么冷静的叶之秋,居然会被俞润搞得抓狂,真是好笑。
我笑着摇了摇头,感觉有些渴,于是习惯性的伸手去摸床头柜。可没想却是摸了空,奇怪的“咦”了声,我起身探长右手,指间流动的是一片冰冷的寒气,身侧仍是空空荡荡的,毫无任何可着落的固体。
“不会是俞润又把我的床头灯给拆走了吧?”我纳闷的掀被下床。
“咝——好冷!”哆嗦着挪到床沿,脚踩到เ地面时,感觉怪怪的,很不对劲,“怎么搞的?床板变得这么เ低?”
床上一时半会儿竟摸不到一件衣服,我冻得实在不行,索性直接拖了被子裹上身:“怎么เ这么重?”脚在地上划ฐ拉几下,却没碰到鞋子,没办法,我只得试着点着脚趾起身。幸好地面不凉,倒像是铺了层榻榻米,我又试着踩了下,越困惑起来:“难道我没睡在自己房里?我这是在道馆?”
用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脑袋里空空如野,就好像电脑แ刚刚死机重启般,什么เ都想不起来。
不会是社ุ团聚会,自己又像上次那样喝醉了,然后那些忙着去约会的师弟师妹们,直接把我丢进了跆拳社的休息室?
“真是没人性的家伙!”估算着休息室的日光灯开关应该在靠门口,我嘟็嘟囔囔的摸黑走了两步,可没等我迈出第三步,就听“砰”地声,脑门直接撞上一堵墙,顿时眼冒金星,痛得我弯下腰去。
“啊——咝咝……”我捂着额头,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别让我再逮到你们,不然有你们好看!”
等天亮抓到他们,非一个个的揭了他们皮不可!
忍痛转身,晕头转向之间也不知道是怎么走路的,等我三步一颠的晃到เ屋外时,却被眼前匪夷所思的景象给吓懵了!
月朗星稀,晕黄的月光冷冷清清的洒在庭院中,院中ณ堆石,围起一个小小的池塘,池面上结了一层薄冰,月光从冰面上直接反射回来,生生的刺痛我的双眼。
一阵冷风穿堂而过,树梢上的枝叶沙沙作响,院中ณ有两团蜷缩的黑影呼啦蹿起,一怒冲天。
我唬得一屁股跌坐到地上,一颗心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那两团黑影在院子里盘旋๙片刻敛翅落下,我这才看清原来是两只鹳鹤。
但是……为什么这里会有鹤?为什么眼前看到的连绵房舍院落,都是古建筑,就好像……就好像郊区的城隍庙一般。
身后突然有沙沙的细微脚๐步声靠近,我警觉回头。
一个白色的身影从一间小屋内走了出来,揉着困涩的眼睛,看到我时,面上一愣,似乎有些不大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姑娘?”
我张大了嘴,嘴里才嘀咕一句:“见鬼……”那白色的人影飞快的冲到我面前,屈膝跪下,视线与我相平:“姑娘!你怎么เ起来了?你……你裹着被子作甚?”
我只觉得有股寒气从脚底直蹿上来,牙齿打颤,咯咯作响。
姑娘?
眼前这个ฐ一脸雪白,披着一头及膝长,穿了一袭白裳๙长裾,犹如鬼魅般的小女孩,居然喊我“姑娘”?
她喊我“姑姑”还差不多。
“胭å脂……”远远的,漆黑的长廊尽头有个幽柔的声音飘了过来,“我听见你在喊人,是不是丽ษ华她又怎样了?”
“表姑娘!”小女孩焦急的回头,“快来劝劝姑娘吧,她坐在风口,冻得脸都紫ใ了……”
“丽华!”随着橘黄色的光源逐渐逼近,一名大约十五六岁的青衣少女手持烛台娉婷而至,和小女孩的装扮相似,同样是长垂肩,裙裾迤地,只是青衣少女容颜姣ฑ丽,更胜一筹。
“丽华……”少女俯下身来,顺ิ势将左手贴上我的前额。掌心触到เ方才撞出的大包时,我吃痛的往后一缩。“丽华……你的烧刚退,应该在床上躺着好好休息,不能ม乱跑。这里太冷了,我先扶你回房好么เ?”
“你……”我诧异的看着她,再次确定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位异装少女,“你们是人是鬼?”
少女大大怔住,持烛的手微微一颤,烛火摇曳,映照在她的脸上,显得分外惨淡。
一旁半蹲半跪着的小女孩“啊”地声低呼,双肩微颤着潸然泪下:“怎么会这样……怎么เ会变成这样?表姑娘……姑娘她、她好可怜啊……”
“嘘เ!胭脂,噤声!”少女紧张的蹙起了眉头,“扶你家姑娘回房,千万别ี让她嚷嚷,若像上次那ว样吵醒了表哥……”
“是,是,奴婢省得了。”胭å脂打了寒噤,连忙合臂来拖我。
我茫然的抓着被衾不松手,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从四面八方แ涌过来,重重包围住我。那个叫“胭脂”的女孩子,手心是滚烫火热的,这是人的体温。
到底是怎么回事?
“姑娘,求求你,快随奴婢回房吧!”胭å脂含泪的表情说不出的楚楚可怜,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静观其变。顺势从地上爬起,我小心翼翼的跟着她回房。
身侧青衣少女擎着烛台,亦步亦趋。
回到房间,胭脂神情紧张的把两ä扇门阖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房内的一盏灯台点亮。随着烛火的袅袅亮起,我终于把房内的整个布置看了个一清二楚。
青幔罗帐,长案矮榻……猛回头,胭å脂点燃的赫然是一盏青玉鹤足灯,鹤尾托着一环形灯盘,三枝灯柱上插着三枝腕臂粗细的白蜡烛。
一阵天旋地转,我只觉得呼吸窒息,心脏ู刹那ว间停止了跳动般,僵直的呆在当场!
“丽ษ华!”青衣少女早已放下烛台,旋๙身急急的抱住我的双肩,微微摇晃,“你到底又怎么เ了?眼瞅着身上的病一日重似一日,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这样糟践自己,值得么?丽华!丽华!你倒是说句话啊,你难道……真的病糊涂了?病得……连我都不认得了?”
“我……”我嘶哑的开口,看着对方แ那张担忧、诚恳的脸,想笑却又想不出来。这是在拍电视剧ຕ么?还是……一个荒谬的念头蓦然钻进我的脑海里,我不禁脱口问道,“这算是什么朝代?”
原以为少女会惊讶,却没想她只是脸色略微一黯,反而更加怜惜的望着我:“你还是忘了他吧,如今新国皇帝已经坐稳江山,这是没法改变的事了。他原还算是个没落的皇室宗亲,可如今新皇已废了旧朝宗室,他什么都不是了。阴家好歹在新า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且不说你们门不当户不对,只说……只说他……”她咬了咬唇,定定的看着我,似是下定狠心般毅然说道,“他心里根本没你,三年前我便托哥哥去问了,他听到你的名字后,只是一笑哂之,之后便去了长安,初时尚闻他在太学潜心研读《尚书》,后来便是杳无音讯。丽ษ华,你听我说,今在这里就算是为他憔悴得死了,他也不会难过一丁点,你可明白?你……你还是趁早死心吧!”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她说的话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难道说……真的穿越了?
而且还是穿到一个未知的空间。
新国?这算哪个国家?
苍天啊!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向俞润学习,多看言情小白文,晚上躺床上时一定拼命做着穿越的痴!
求求你,让我回到现实中去吧!拜托让这一切都成为一场!
额头上的淤肿在隐隐作痛,我心里凉了一大半,那ว么清晰的痛觉啊,我——不是在做!
“丽ษ华……”少女哀痛的喊。
“你是谁?”我有气无力的问,“我……又是谁?”
“姑娘……”胭脂捂着嘴,难以克制的低声呜咽,眼泪如断线的珠儿簌簌落下。
青衣少女脸色一白,抓着我的手指猛地收紧,吸气:“忘了么เ?当真……罢罢,这样也好!也好……”她嘴唇哆嗦着,眼眶中已有盈盈泪光,“我是你表姐邓婵,你是阴府千金——阴姬ภ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