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来,好在之前没怎么得罪过雪烙,否则若是这小子在他孪生兄长面前告他一状,无端与空桐家族结下了梁子,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他让年幼的弟弟带着半颗海龙珠逃亡异乡,而他自己则回到战场上去,一边保护着剩下的千代子民且战且退,避入寒冷的深海ร,一边还抱着一线希望,期盼着皇甫风音能ม及时率军赶到,救他们于水火。
“或许吧。”也有可能ม是被过于激烈的“过山车”抡了一圈留下的后遗症。苏泽这般自嘲着,晃了晃脑袋,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还是老舵手最先冷静了下来:“目前我们正处于鲨群的必经之路上,又被那群蝠鲼拖着,想避是避不开了……”他思忖着,视线转向甲板,突然眼睛一亮,“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了!”
爷爷是个ฐ考古迷,可以说除了照ั顾好苏泽的温饱问题之ใ外,基本上没有太多时间来关心他的学业,所以苏泽整个童年以及青少年时期,都是放养式长大的,不像别的孩子,总是被父母逼着学习学校课程以外的那ว些所谓的“兴趣爱好”。
雪烙自顾自地说:“如果单从品性上判ศ断一个人的好坏的话,我敢肯定地说,月刹他绝对不是坏人。而且当时濮阳本家那ว么多人追杀他一个,他都差点死掉了,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保护弱者的吧?”
“符宁止这个人,或许是个ฐ变数也说不定。”陈希扬微微眯起了眼睛,自言自语,“这样厉害的高手,如果能够助我们一臂之力的话……”
陈希扬默默看了苏泽片刻,确定他没有受伤,便转身朝刚才闷声传来的方向划了过去。借着探照灯,他渐渐看清楚了那个藏身于黑暗中ณ的偷袭者的模样。
此时已๐经接近凌晨,天色虽比之前透亮了些,但光线仍不十分明朗。灰扑扑的天空下,是一片白皑皑的雪域,雪与天空的尽头,隐约能看见成片树林的黑影,除此之外再无任何景物。
阿错话没说完,皇甫寻已经大踏步向那群年兽迎了上去。
“有人猜测是余源村的村民冒犯了神灵,所以受到了神灵的责罚;但也有人猜测,是有恶鬼作祟,以吸食死去村民的灵魂为生。为ฦ此,他们多次请和尚、道士前来做法,希望能安抚神灵、驱除恶鬼,但都不见成效。
骆柒被他一个猛力拉得脚步趔趄,问道:“喂喂喂,你要去哪里?”
身后脚步声十分清晰,骆柒一回头好嘛,这面瘫的家伙居然像块牛皮糖似地跟了进来。
不得不说,小孩子的记忆力相比成年人就是具有天生的优势,成年人胜在理解式记忆,而孩子胜在机械记忆。
“等……”杨臣修才说出一个字,忽见隔空传来一道暖光,将正在凝聚的邪灵团团包裹住。
“好……好恐怖……”马弈攸虽然干了多年的古董倒卖,但这毕竟是第一次下墓,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能ม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
好敏锐的听觉!陈希扬心下一震,然后瞥了一眼露出马脚的纪玖。
李思考忙又闭上嘴巴,差ๆ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苏泽疾步跑过去,问道:“他怎么了?”
纪玖追着他说:“我付你钱还不成么,开一个五千块吧,开一双就一万了,这可比开双眼皮的市场价还要高呢。”
任庭守一怔:“你是怎么知道的?”
骆柒最后一点希望就押在这上面了,于是十分殷勤地开着手电筒为苏泽照明:“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
莫传延喘着气道:“你们来得正好,我的子弹刚ธ好用完。”
六人进入林子时,已经是入暮时分了。
陈希扬笑得越开心:“你若是觉得依样画葫芦便能学会,不妨自己去试试看啊。”
“叩叩。”有人礼ึ貌性地敲了敲门,随即推开一个ฐ小弧度,探进头来:“请问……苏泽苏老师在吗?”
随即一众祭灵弟子全都跟了上来,将血魔团团围住,各自执了咒诀,齐声吟唱护灵咒,勉力将飘摇不定的灵光之火压回到เ阵眼中去。同时月刹率领所有濮阳弟子,执剑召唤灭灵大咒。
只见黄蓝两道灵光相继穿透结界,化为灵索ิ密密麻麻地缠绕在血魔周身,一热一寒不断交替,刺激着血魔的感知。
花嫁静静注视着阵中进退维谷的血魔,他不知道对方究竟还有多少潜能ม尚未激,但他很清楚,己方目前已经算是用尽全力,即将透支了。如果继续耗下去,究竟有多少胜算,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但是他依然保持镇定的神色,淡淡道:“血魔,是被灭灵咒吞噬,还是被祭灵咒渡化,全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第一章分道扬镳十一
血魔冷笑一声:“你认为,我会任由你牵着鼻子走吗?”
会被这些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用咒术压制住,的确出乎ๆ他的意料。但这只是因为他一时轻敌,若想让他就此认输,那ว就太天真了。
血魔如此想着,嘴角向一边歪斜起来,尖锐的獠牙闪耀着令人战栗的寒光。
空桐雪祈突然失声叫道:“大家当心,他又要”
就在他说话的瞬间,血魔已经弓起了身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度爆出一声怒吼,吼声如同噬人魔音,连绵不绝,穿透山岩,响彻云霄。
刹那间,整个珑山一阵地动山摇,飞禽走兽四散奔逃。
祭场之内,许多弟子被震得耳鼓破裂、七窍溢血,更甚者心脉受到严重损伤,当即晕了过去。
端木花楹只觉双耳刺痛、头晕目眩,有腥甜的液体自嘴角流淌出来。
她抬眼看了看四周,现眼前的事物都染着一片朦胧血色,各族弟子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的已๐经不省人事,有的因为剧痛难忍而不停地打滚哭号。
忽然,她的身子颤了颤,向后趔趄了几步,终于没能站住,身体便渐渐瘫软下来。她意识到自己也快支撑不住了,想咬牙站起来,但是她办不到。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在意识散去的最后一刻,她朦胧望见花嫁仍立于阵前,岿然不动。此时,那个ฐ少年全身沐浴ภ在灵光之ใ中,长飞扬,衣袂翩然,宛若误坠凡尘的不死精灵。
当大部分人都倒下去之后,依然坚持站在血魔面前的几个少年,就显得格外突兀。
且不说面不改色的花嫁与月刹้,就连灵能力大大削弱了的皇甫寻,因为修为底子厚实,在经历了刚才那ว番魔音扫荡之后,虽然脸色不太好,但精神状态还算过得去。
相对的,空桐雪祈早已脸色苍白,虽然咬着牙勉强能稳住身形,但满脸的冷汗已经暴露了他不太乐่观的身体状况。
空桐家族的预知能ม力大多是与生俱来的,而不是靠后天修炼的,所以相比其他家族,空桐弟子的灵能ม力基础要薄弱许多。
眼见雪祈่身子摇摇欲坠,月刹眼疾手快,趁雪祈尚未倒下,先一步冲上去托住了他的身子。
其实月刹很想劝雪祈不要硬撑,这样对自己้没有好处。但是他也知道,雪祈心气高傲,身为一族之长,有的时候他不仅要维护自己的尊严,更要维护家族的尊严å。
血魔微微眯起眼睛,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几个少年,最后,他的目光落回到布下祭灵阵与他面对面抗衡的花嫁身上。
“看来你们比我想象的要倔强。”血魔冲他挑了挑眉。
“过奖。”花嫁扯了扯嘴皮子。
“但是这样的倔强,没有任何意义แ。”
“有没有意义,用嘴皮子说的没用,得用事实说话。”
血魔哼笑了一声,突然转换了话题,问道:“知道我这‘血魔’名字的由来吗?”
花嫁怔了怔,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
血魔又问:“知道为什么辟邪剑斩了我一次之ใ后,就没法再斩第二次了吗?”
花嫁不明白他突然问这些问题的用意,但不可否认,这的确是困扰着他的一大疑ທ惑。他转头看了看月刹,现月刹也是一脸茫然。
“不如让我来猜一猜,”开口的却是皇甫寻,他向前踏出几步,目光沉静,声音清朗,“五百年前,你曾在此处与当时的言灵尊主决斗,原本你不致于败落,但那位尊主却在你不备之ใ时,将自身体内的血液注入你的体内。
“血魔之血至阴至寒,而言灵之血则至阳至纯,两ä种血液混在了一起,就会互相克制ๆ,大大压制了你的魔性,也限制了你的能力。所以那一战,你败得很彻底,被迫向那位尊主ว立下五百年不踏入芒宿境内的毒誓。
“五百年间,你体内的魔血不断更新换代,言灵之ใ血的浓度则逐渐被稀释,而魔血在与言灵之血不断ษ较量、磨合的过程中,也渐渐适应了言灵之血的特性,并成功将之同化。所以现在的你,体内的血液早已๐不是纯净的魔血,而是糅合了言灵之血的浑浊血液,这虽然使你的能力永远无法恢复到五百年前的水平,但至少让你对灵媒一族的辟邪剑产生了一定的抗体。”
皇甫寻说到此处,顿了一顿ู,问道:“不知我猜得对不对呢?”
血魔原本并未太过留意这个一直安静地呆在角落里的少年,此时不由对他刮目相看:“你倒是对五百年前的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
众人见这个其貌不扬的平民少年居然能ม一语道破血魔的秘密,全都向他投去了惊诧的目光。
随即血魔又哈哈大笑起来:“既然你知道我为ฦ什么能对辟邪剑产生抗体,也应该知道”他说着,缓缓扫视周围,“你们端木家族的祭灵阵,以及你们濮阳家族的灭灵咒,虽然能束缚我一时,却再也不可能给我造成致命的伤害!”
血魔话音稍落,突然用力挣开了身上的灵索,随即一阵“噼啪”声,祭灵阵各个ฐ阵眼的灵光相继灭了下去。
花嫁愕然,喃喃道:“不可能ม!”
“小心”皇甫寻疾步飞扑上来,抱着花嫁就地一个翻滚。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祭灵阵结界ศ轰然炸裂,原本用来锁住血魔的黄、蓝两道灵光也瞬间失控,化作一簇簇灵火四溅开来。
众人望着脱阵而出的血魔,全都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如果祭灵、灭灵二脉联手也无法打败血魔,难道整个ฐ灵媒族,果真要就此灭亡了吗?
血魔傲然踏出破碎的结界,用睥睨的神色望着在场众人:“你们放心,我曾经与人做了一个约定,如果你们没有人能打败我,我也不会赶尽杀绝,只要……你们尊我为王。”
“我呸!”众人个ฐ个面露鄙夷之色。
血魔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戾色,他只是挥了挥手,便有几个曾向他吐了唾沫的弟子被狠狠甩了出去,像破败的布偶一般重重跌落在地,当场气绝而亡。
“你住手!”皇甫寻站起身大声喝止。
血魔挑眉看向他,似乎在说:“我看你小子还想玩什么花样。”
“你不是说,如果没有人能打败你,你才能做我们的王么เ?现在就开始为自己庆祝了,是不是为ฦ时过早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