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想起裴琅背上那道疤,心里狠狠抽了一下,抽噎着抬起头。陶湛偏偏冷笑了一下,“什么勤王,我看都是屁话,乱子一起,你是顾家余孽,不管谁登基,都是你第一个ฐ死,他就是要护着你,你撇下他进了宫,他气成那样,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可依我看,你压根没想好好活着。半夜跑出来,叫人发现了,不是找死么?”
青瞬一早听到里间动静不对,连忙来看,却只见佳期被梦魇住了,气都喘不上来,又是叫又是拉,反而越发厉害,最后只好掐着她的人中把她弄醒。
“这事还用得着劳动王爷。”
大年节下,府里全是亲友,顾量宁拎着小孩子们四处拜年,佳期要出来一趟不容易,直到了夜里才翻出院墙,在墙根下抖抖索ิ索地等。
他们两个是一样的毛病,怕黑怕极了,连睡觉都要亮着灯。裴昭连忙道:“儿臣来点。”说着把灯点着。
裴昭说:“母后,窗户关得小些,当心着凉。”
等她过去了,他低头看着她,又笑话道:“往日不觉得,往这里头一站,才觉得太后还没花盆高。”
裴琅吃光了面,又要了茶,抬眼瞟了年轻人一眼,“是么เ?本王还当大理寺是长京百姓开的清水衙门,不然怎么เ朱师傅昨夜就被拉走了,陛下至今还不知道?”
裴琅漫不经心地拨灯花,只拿余光瞟了她一眼,“这怎么是逼我?他们自己乱了阵脚๐,逼的是朱大人。”
她有许多年没有来过耆夜王府了,沿途的酒馆茶室都换了一茬,好在路并没有改,她还记得怎么走。
朱紫庾低着头想了想,那ว颗蓝宝石坠子垂在腮边,流光溢彩,映得面孔如花。
裴昭放下筷子,微微笑了,“瞒不过母后。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近来朝中ณ有些不寻常,儿臣多心了几日罢了。母后,用饭。”
他长出了几口气,才把她抱起来捏了两下,“醒醒。”
“嗯……是……是、混蛋……”
她仰头看着他,眼睛通红地掉出一颗眼泪,娇娇็怯怯地颤着嗓音,“……夜阑,我难受……”
塔外也在下雪,可是已๐过了子时,天下人都睡着,只有这塔中的二人交缠至死。他舍不得打破旖旎的静谧,可佳期再受不了,体内绵长的酸痒如虫蚁啮咬,她伸出两ä臂搂住裴琅的窄腰,手忙脚乱ກ解了腰带,凑上去握住了半硬的性器。她听见自己奇怪的呻吟声,透着刻骨的爱欲,“嗯……唔……”
裴琅咬住她的小舌头,任她吚吚呜呜说不出话,将她合身抱起,搁在一张黑玉案上,“良辰美景,不许瞎说。”
冬天也到เ了,成宜宫前银杏树上金黄的叶片掉光了,佳期捡了很小的一片叶子夹在书里,过几天再拿出来,叶片干薄金黄,十分可爱,对着光一看,脉络清晰可见,如千万条明亮的通路。
大概佳期身子比从前强些,这次喝了那碗药,倒不像上次那样难受得翻江倒海,但仍是又疼又冷,好在还有个“外感风寒”的由头拿来糊弄旁人,也再不用去广施ๅ德泽,老老实实在寝宫窝着。
“王爷不出那动静,谁会回去。”
裴琅猛地站住脚,头也不回,“不准说这样的话。”他反手狠狠拍了一下她的背,“不会有。但倘若真的有了孩子,顾将军的女儿,难道成日想着死么?”
佳期一句“朱小姐不会让王爷做和尚”到เ了口边,又觉得很没意思,干脆咽下去了。裴琅大约累极了,脸上透着苍白,也懒得说话,只靠在椅中发呆,屋里只有水波撞击木板的声音。
裴琅像是不知道痛,探手下去拉着她的双腿靠向自己,坚硬的阳具在水中拨开肉唇,深捅进去。
她怕得全身都在发抖,但越是她在,他越是退无可退。裴琅素来是个死里偷生的好手,事已至此,他反倒将心底疑虑一抛,强自压住翻涌的内息,身子向池边靠去,指指唇角,笑嘻嘻地看着她,“怎么,不亲?那我可放手了?”
佳期浑身发烫,脸上浮ด起一层红晕,很难受似的,“你放开……嗯、啊……出去……”
佳期还当是裴琅听见了她说的话,登时吓得醒了大半。陶湛却是脸色一变,甩开她便往里走。佳期明白过来,大约是裴琅醉得人事不知,撞到了水里。
佳期忙回身踮脚捂他的嘴,“小声些!”
宫人都知道,太后格外喜欢这些甜腻腻的点心,是以佳期手边总有一盒。裴昭倒兴致平平,并非不爱吃,是自小怕旁้人嚼闲话。不过眼下既然在宫外,裴昭索ิ性也不理会这些细枝末节,便坐在她边上吃着点心,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有人打来了鹿和野猪,他也懒โ得动,只问:“母后去不去?”
佳期沉浸ฤ在绵长的高潮中,颤抖瑟缩着去攀附他的背,可他一动不动。半晌,佳期终于有些懂了他的意思——他觉得指使人伤朱紫ใ庾的是她?
邵兴平看他半日不动,如僵死了一般,终究大着胆子上来扯他的袖子,“陛下……”
裴琅冷笑了一声。其实他相貌偏清野,近看时眉眼都年轻俊秀,隐约还有少年气息,只是不知为何,叫人全然记不起他其实是本朝最年轻的王爷,当年也曾做过金吾卫里的老幺,也曾是个掷果盈车的风流少年,大概因为那ว贵气眉目上无端端笼着一种令人心生怖惧的凌厉,没人敢想他的从前。
她打了个ฐ激灵,四下一看,并没有人,才小声道:“自然。看王爷的样子,对朱小姐是动真格的,想必一成亲就收了心。一旦有家室要顾虑,就再比不得如今无牵无挂地猖狂,到时候,归政也是势在必行,陛下掌了权,必然一切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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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着她的小腹。衣裳๙是半湿的,凉津津地攥在手里,他方才听闻太后车马遇刺时,头脑里“轰”的一声,几乎ๆ握不紧ู马鞭,射出那一箭时,心里几乎是茫然的,他不知道车里的人究竟如何。可大约厄运缠身久了,总有一二幸事,她不过是被朱紫庾弄湿了衣裳。
舌头啮咬耳廓,恨不得探进她脑中似的湿漉漉地钻着,“别ี动哪里?”
佳期呆呆看着他,心知自己不大对头,只好把松不开的拳头藏到衣襟下,咬着牙逼自己说话,一字一字往外蹦,“多谢陛下挂心。外头情势未定,刺客还在……”
佳期被说得卡了壳,恼羞成怒,偏偏面上不好说什么,只好罚小宫女去抄宫规,又说:“不带你们去木兰山了。”小宫女们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没说什么。”
佳期笑了笑,蘸了一点点药膏,涂ิ到他额角的伤口上,也重重一按,报了刚才的仇,“几时起效?”
她甚至希望裴琅真的死了。他死了,也许就永远不会知道。
他知道她所有的困境,知道她卑微不敢言说的念头。她闭上眼睛闭上嘴巴,对那些事情佯装不知的时候,他始终与她并肩——不管是为了顾ุ将军还是为了佳期,总之,他只恨自己不是金銮殿上指点江山和生死的王。
上元前夕,耆夜王裴琅点了神策军北上,去争帝国防线上的最后一线希望。
又过了一会,她把脸埋进膝盖里,不想知道自己一脸沮丧。她原来一点都不了解裴琅。他是金吾卫,又是风头正盛的小王爷,连皇帝都对他另眼相看,他自己更有拥簇无数,他怎么可能像她想的那样孤独寂寞?
佳期忙抬手去擦,果然脸上沾着墙灰。顾量宁知道她常跑出去,没少审她,不过一直没审出来她出门的路子。她赶忙擦了,吐吐舌头,跳下墙去。
她愣愣看着自己腿间滴答流出的水泽,镜中ณ成熟凶悍的男人慢条斯理地顶着她研磨,齿列在她耳廓上咬啮,轻声告诉佳期:“娘娘当年说要嫁给本王,虽然那心意做不得数,本王却总惦记着……我们如此纠缠一辈子,也算是白头到老了,是不是?”
“人前拿乔,人后倒当起太后来了。还是大小姐脾气。”裴琅的手指在她的黑发上打着圈玩,劝诫似的,虽微笑着,小指已若有似无地滑到เ了她颈上,按着血管一寸寸慢慢摸下去,“给三分颜色就当染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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