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绫,一条条的白绫,像是毒蛇嗖嗖的吐着信子,缠到เ自己亲人的颈上去,让他们透不过气来……最终身体漂浮在了半空里,只有双脚在她眼前不断的打着旋……
昏睡的日子里,她每日每夜都被死死沉溺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与痛苦里。无尽的梦魇,永不退却的血色,猩红一片的天与地……自己好像已经粉身碎骨……每一寸身体都不再似自己的,而是生生剔出骨肉,在那ว火上炙烧……娘亲仓皇哀泣:“无双…无双…”她被强行拖着出来,眼睁睁看着娘亲伸手摘下头上攒珠累็丝五凤朝阳冠,用力掼在地上,银丝摔散了,碎珠劈劈啪啪滚了一地。
顿了一顿,道:“我知小姐身负血海深仇,必欲食其血寝其皮而后快,但小姐一介弱质女流,图谋行刺๐实无万一希望,唯有乱其心智,挑拔左右,把持后宫祸ຖ乱朝纲,到了那时,天下必有人揭竿而起。”
“磨心之术,小姐当能ม品出其中精妙一二。况且,当今天子,当初向历家提亲的聘礼,亦是朝着你而下的。至于后来何人在暗中ณ作梗,指小姐乃是中宫之命,故而才取代了小姐成为端王妃的,小姐他日也可一一查实。”
胡言中乃与历家交好几代,无双少时常跟在爹爹身边,知道此人虽然明面上与历家来往不多,但委实是父亲的至交好友,只是碍于礼节,世人并不曾知晓这一层关系而已。
秋千高高荡起,爹爹伴了贵客从墙外走过,槟榔瓦眼里只看到เ朱色绣五爪九蟒袍,腰际的白玉版带扣赤色珊瑚,那是皇子的日常服制ๆ……秋千迅速的回落下去,金铃铛一阵乱ກ响,爹爹笑声遥遥传来:“小女无教,令殿下见笑……”
贵不可言……爹爹严å诫她不许将道长的话告诉旁้人,那时年少,似懂ฦ非懂ฦ,懵然也就忘了。
无双转眸四下打量一番,继而摇扇轻嗤:“姐姐,我当提醒过你,我不是你,也绝不会是你这般的下场…”。
“你不必觉得对不起她。”宸帝对她说,一笑,很温和:“其实是你终于在我面前坦诚了自己的内心,也在她面前坦诚了自己的私欲。”
无双缓缓放下手来,一双迷途的小鹿似的眼睛,乌黑明亮的眸只如两汪无底秋水,定定的望着他:“我为什么会受伤?”
安太医在宫中行医问诊多年,这时却又怔住了,她的声音惊惊怯怯,仿佛茫然无助的娇弱少女,又似风雨吹袭过后的含露之花苞:
“我……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