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芸在厨房里负责准备工作,整个早上都忙得不可开交。她又切又洗,处理亲友们带来的蔬菜,还做了一堆像小山般高的芦笋培根卷。
这样的情绪,对江震来说,是那么陌生。
晶莹的眸子,往门内望去,粉嫩的小脸有些胆怯,还有更多的期待。
这事虽然来得匆促,但是刚出嫁的大女儿,也是相亲时认识了厉大功,在一个多月内就办妥婚事,家人对这个好女婿都满意极了。
呜哇,妈妈!妈妈……激昂的哭声,逐渐转为ฦ啜泣。
想起大姊,静芸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三分二十五秒后,她移动到杂物柜前,把卸妆油、湿纸巾、防晒乳液、洗发精、免洗袜、刮胡刀等等杂物,全都一股脑儿的往提篮里塞。
知道他以往都是外食族,静芸决定改变这项花钱又伤身的饮食习惯,只要他能准时下班,她就会费尽心思,打点好一桌好菜,等着他回来享用。
虽然,今天她特别不舒服,却强忍着害喜的不适,在厨房忙了一下午,替他炖了一锅酸菜鸭,蒸了一条石斑鱼,又炒了几样他会吃的菜,还做了一份爱玉冻。
当了他几个月的厨娘,她意外的发现,他挺爱吃那些果冻、布丁之ใ类软滑q嫩的甜点。因为爱夫心切,她买了好几本相关的食谱,在家里偷偷研究。
答电锅的按键跳起来了。
她掀开锅盖,端出蒸好的石斑á鱼,撒上切好的姜丝、葱段,再淋上滚烫的油。
嗞啦嗞啦!
热油逼出姜丝、葱段的香,也烫得鱼皮嫩中带酥。香气瞬间弥漫屋内,让人馋得直流口水。
静芸用隔热手套,把石斑鱼端上桌,晶莹的眸子,有些担忧的往时钟看去。
七点。
江震说,六点就能下班回家,但这会儿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了,那扇大门却始终动也不动。
她开始担心了。
平时江震只要答应会回家吃饭,大多六点左右就到家了,最晚也从没超过六点半。但是,现在都七点了,她事先炒好的菜都凉了,他却还没踏进家门。
静芸坐在沙发上,抓着男ç布偶,脸色凝重的审问。
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她逼近男布偶,男布偶则是一脸无辜,一声也吭不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扔下男ç布偶,抓起做到一半的布娃娃ใ跟针ฤ线,想用工作来打发这段难熬的等待。
只是,她的心始终定不下来,一边工作着,就三不五时抬头,观察分针ฤ与时针的移动位置。不仅如此,她还竖起耳朵,听着门前的动静,只要一有声音,她就会火速跳起来。
门口传来的声音,每次都让她充满希望,却也每次都让她失望。
半个ฐ小时之ใ后,她沮丧的发现,自己竟把娃娃ใ的手脚缝在一起。她咬着粉唇,终于放弃工作,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焦急,穿了外套就匆匆出门,跑到เ大门外街上张望着。
可是,无论她出去几次,看了几次,江震依然不见踪影。
静芸咬着唇,心里愈来愈不安。
他今天早上明明说了,会回家吃饭的。
该不会、该不会——出事了吧?
如果不是他遇上了什么เ事,他不应该拖到这么晚,还没有回家的。
一阵晕眩袭来,静芸抚着心口,想到เ丈夫可是飞鹰特勤小组的副队长,终日都在跟穷凶恶极的匪徒们周旋,要是有了万一……
她站在门口,小脸苍白,急得泪珠都快要掉下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手足无措,在原地杵了半晌,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件事——
对了,电视!
要是发生什么重大事件,新闻一定会报导的!
想到这里,静芸立刻๑飞奔回家,颤抖的打开电视。她泪珠盈眶,坐在沙发上,颤抖的小手猛按着遥控器。
拜托、拜托,别让阿震出事!
拜托、拜托,不要有警察伤亡的新闻!
她缩在沙发上,白着脸、抖着手,一台转过一台,既害怕看到相关的消息,又害怕漏看了相关的消息。
她将所有的新า闻台,都快速的看过一遍,然后又从头再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连在萤幕上下、跟萤幕旁้边的新闻快报,全都不敢放过,深怕自己错过任何重点。
时针又绕了一圈,一小时过去了。
她怀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看了整整一个ฐ小时的新า闻。虽然,电å视上没有警察或飞鹰小组队员伤亡的消息。但她的心情,反倒更加焦虑。
要是事情很严重,警方แ为了安全上的顾ุ虑,把**了怎么办?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愈来愈恐慌、愈来愈焦虑,江震可能会遭遇的各种意外,轮番在她脑แ子里上演。
她原本想打电话去飞鹰小组的总部问问,却又发现,自己非但不知道他总部的电话号码,甚至连他的手机号码,她也全然不知。
换了个方แ法,静芸打电话去凤婷家,可电话却始终没人接听。她改拨大姊的手机,得到的回应却是——
对不起,这支手机现在无法接通讯号。
当她听到เ这句公式化的语音时,泪水倏地夺眶而出。
她挂上电话,一边以手背擦泪,一边告诉自己,阿震应该没事的。
但是过没两秒,她那颗善于胡思乱想的小脑袋,忍不住又想到,要是他没事的话,不是早该打电话回来报备了吗?
会不会是出车祸了?
会不会他现在正躺在医院急诊室里?
或更糟的是,他会不会正满身是血,躺在路边无人闻问?
墙上的钟็响了十声,静芸再也无法空等。她抹去脸上的泪痕,起身套起外套,抓了包包就预备出门,直接去飞鹰小组的总部找他。
岂料,她才打开门,就看见江震的车子,缓缓开进车道。
静芸呆在原地,紧ู握着门把,瞪着他停好车,从车上走下来。她甚至不敢眨眼,就怕一眨眼,眼前的江震就会消失了。
他的手还在、脚还在,连脑แ袋也还在,整个人安然无恙、完好无缺,一点伤也没有。
她脸色惨白,双眼瞪着他,因为松了一口气,突然有些脚软。
感谢老天,他没事,他好好的,一块皮都没伤着。
黑眸垂敛,看着站在门旁,像是急着要出门的妻子。
妳要出去?他问。
没,没有……她双脚虚软,看着他越过自己,径自走进门,换鞋脱外套。她撑着软趴趴的双腿,上前帮他拿外套,有些虚脱的问:你说要回来吃晚饭的,怎么เ弄得那么晚?想到เ餐桌上的好菜,她低呼了一声。啊,菜都凉了,我去帮你热一热。
不用了。江震神色疲累,走向卧房,头也不回的回答。队上有些事,我在总部吃过了。
刚ธ挂妥外套的她,全身一僵,回身追了过去。
阿震,你吃过了?
嗯。他应了一声,把几个ฐ牛皮纸袋搁在桌上,伸手揉捏着紧绷的后颈。
静芸倒抽一口气。
累积了一整晚的情绪,那些焦虑、担忧、不安、恐惧、沮丧ç、无助,瞬间爆发出来了!
你说你要回来吃的!她气坏了。既然有事,为什么เ不打电话回来和我说一声?让我在家里一直等一直等,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担心死了——
江震的语气淡漠。
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走进浴室,脱下衣裤,不以为意的打断她的话。飞鹰小组的成立,就是为了应付突发状况,我不可能ม每天都能准时下班。有事的话,你可以打电话到เ总部。
静芸气得眼前发黑,火大的跟进浴室,握紧了小拳头。我不知道你队上的电话。她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回答。你连手机号码都没有留แ给我。我能打给谁啊?!
他跨进淋浴ภ间,打开莲蓬ศ头,让热水按摩紧绷的肌肉。
哗啦啦的水声中ณ,传来他的声音。
你可以打查号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