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要再一个人呆在这么เ远的地方แ,让我挂心了。”
他正视着我,“看你比较面生,想必是店里新า来的吧。”
顾柯尴尬地打着哈哈:“那是那是,有表哥在这里,怎么เ可能会有问题呢?”
哥哥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来将我揽进他的怀里。我闻到了他衣服上清淡的洗衣粉的味道。
“恩……能站起来么?觉得清醒了我就带你去看。”
我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不知何时泛起的泪花让我看不清楚他的脸:“说得好好的?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你今天把她带回家不就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吗?你想暗示我,你已经有女朋友了,也许不久之后就会结婚,所以我必须赶快死了这条心,对不对?”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一定是当我知道了卓飞与他父亲的不伦之恋之后情绪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我也想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地哭泣大声地宣布自己喜欢的人是哥哥……然而,现在我仅仅是面对着自己所爱恋的人,我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
“妈妈她……去世很久了……”卓飞喃喃道,“上次去公墓,就是去给妈妈扫墓的。”
我叹了口气,继续踢石子,心想难不成他真能把我们哥儿俩这一年的大小事情都一一汇报?
罗檬大笑著向後退。
“之ใ前我有买一本专门教做菜的书啦,都是跟上面学的。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他怎么会知道我家里的电å话号码的?莫非又是那个多嘴的英语老师透露给他的?
“我……我找我哥哥!”
老实说我对别墅没啥好感,家里人多还好,如果就是普通的三口之ใ家,还要分上下层来住,连叫唤个人也得扯着嗓门还保不定听不听得到,找个人还得挨层楼挨个ฐ门找过去,这不是自己折腾自己้么。
我急步跟在他身后,不依不饶:“工资少没有关系,但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再这样下去……”
“果真是平安无恙吗?”
“诶????”
“哦,当我没问,你请继续。”
“好。当我找到เ我弟弟的那天,我与他做了一次心平气和的交谈,他似乎开始能够尝试转变自己的态度了。那之ใ后的一阵子我们相处得和睦太平……”
“是表面上看起来很太平吧?”
“呃……”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打击你的,请继续。”
“一直到เ一个多星期前,他学期结束后,突然提出寒假要出外打工。我刚ธ开始不同意,但是他说他想要尝试独自一个人生活一段时间。我想也许这能帮助他摆脱恋兄情结,所以尽管心里有一百个不放心,我还是答应让他去了。但是,从他离开后,我就开始出现了反常……”
“于是你就开始不断地与杯子勺子结仇对不对?”
“确切地说,我跟谁都结了仇……”
“此话怎讲?”
“最开始是我的顾ุ客,以前我在应酬方面总是游刃有余的,但是最近总是脾气暴躁,在言语间得罪顾客。然后是我的上司,他发现我最近总是精神恍惚心神不宁,便苛责我工作不专心,我竟然出口顶撞他。再然后是我家的墙壁,因为一进门总是习惯性地喊我弟弟的名字,可是现在听不到他的声音,看不到เ他欢快地跑出来迎接我的身影了,这才想起他原来已经不住在这里了,于是心里就一阵低落……”
“等等……我想不通的是,你心情低落跟你家墙壁有什么实质性关系?”
“那是因为ฦ,我一低落,就会去面壁思过,可是我越是对着墙壁反省,以前与弟弟接吻的场景就越是不安分地从脑海中ณ跳出来作梗,我一恼火,就一拳砸了出去……如此次数一多,我家墙壁已经隐约可以看见裂缝了……”
“啧啧。”神父摇头叹息,“那的确是有点可怜。”
“劳您担心了,我的手没事……”
“不,我是在担心你家墙壁。你请继续。”
“为ฦ此我去咨询过我那个做了心理顾ุ问曾经扮演过我女朋友的大学同学,她告诉了我一个很不幸的消เ息。”
“什么消息?”神父的眼睛开始发光。
“她说,我得了习惯性恋爱综合症。”
“这啥名字?我没听说过……”
“似乎是一种新า症状,比较容易出现在亲人或者非常亲密的好朋友之间。她还说,很多曾经不是恋人关系的人,就是因为患上这样的病症,而迫不得已走上了与自己亲人或者好友恋爱的不归路……”
“年轻人,”神父吸了吸鼻子表示同情,“不要悲伤,生活是美好的,明天是灿烂的,爱情,也是可以习惯的……”
“可是!”连明突然悲愤起来,“同性之ใ间的恋情是有违伦理道德的,更何况我们还是亲兄弟!!”
“年轻人,”神父又伸出手指了指墙壁上的圣母像,“看到เ她的表情了么เ?”
“微笑地很慈祥……”
“这就对了。圣母都没说什么,我还能反对么เ?”
“您的意思是……”
“我给你提个ฐ忠告吧。现在就乖乖地回家去呆着,尽量保持平常心去上班,也不要刻๑意压抑你自己对弟弟的思念,暂且撇开一切束缚着你的伦理道德枷锁。如果你仍旧持续打碎杯子或者碗碟的话,那么,不要再迟疑,立即却找你弟弟回来吧。”
连明抹了抹因为被谅解而感动出泪的眼角:“神父,您为什么能够对我如此宽容?”
神父肃穆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架:“因为——仁慈的圣母在你我心中永存。”
除夕那一天夜晚,连明收到了弟弟连生发来的一条祝福短信。
就在同一时刻๑,他打碎了家中的第十只碗。
他终于忍无可忍了。
(十八)
回到เ家里,哥哥仍旧将我当成一级病号,百般小心地保护着,不许我碰这碰那ว的,然而正因为如此,更让我察觉到เ一丝诡异的氛围。
“哥!过来过来!”我一边贴着墙面仔细地瞅,一边向哥哥招手。
“怎么了?”
“哥,家里发生过地震了?”
“没啊?”
“那怎么这墙面出现裂缝了呢?”我用手指着墙壁上那条虽然不算太明显但是也足以大到让我担心的程度的裂缝,抬头看哥哥。
哥哥的脸色变了变:“哦……恩,前两天我……那个,我大扫除的时候移动柜子,结果把墙壁给撞到了。”
“没事你移什么柜子呀?”我四处望,可没发现家里的家具有啥变化。
“不是跟你说了为了大扫除么เ?”
“可是大扫除也没见家里干净了多少……”我轻声咕哝着,哥哥已经跑进厨房准备晚饭了。
因为回到家天色已晚,哥哥怕我饿肚子,所以在家附近的面店里买了两碗袋装的面条带回家里来吃。
我见哥哥一人忙着张罗,习惯性地配合着去拿碗。然而当我打开碗橱的时候,却傻了眼:“哥,哥,不好了,”我声音颤抖,“家里遭贼了!”
“怎么了怎么了?”哥哥也脸色发白地跑过来看。
“碗……碗少了一大半呢!一定是小偷乘哥哥不在家的时候溜进家里偷的碗……啊,连勺子杯子都少了好几只!”我心痛地捶胸ถ顿足,“哎哎,你说这小偷缺不缺德啊,大过年的啥不好偷要偷我们吃饭的家伙……”
“好了好了……”哥哥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那个……偷了就偷了吧,不是还剩ທ下几只碗吗?我们先解决了晚饭,明天再考虑买新的碗吧……”
“恩恩!”我点点头,跟哥哥一起把面倒在碗里,然而两人围着桌子坐下凑合着填饱肚子。
“连生,”哥哥一边吃一边看我,“这些日子,想家不?”
我转了转眼珠子,想家不就等于想你么,有啥不好问明白的?不过哥哥也就那别扭脾气,我只得迁就他。“想,特想!”
坐车上那几小时我虽然装睡可是脑แ袋里一刻不停地运作,我算想明白了,既然他使用强硬手段看我的信,这说明他面对我的感情不再躲躲闪闪了,那么我也不必再跟他玩躲猫猫了,我就老实承认特想你,看你怎么เ着!
果然他在我露骨的直视下脸色微红,“你看你瘦的,一个人在外头肯定没吃什么好东西吧?”
“那些东西哪能跟咱家的比?”我说着又吃了一大口面,呃……虽然这面也是外头买的,但是用的碗是咱家的,也一样。
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以后别再任性了啊。这次我由了你,但是这事就算到此结束,以后可别动不动跟我玩离家出走了。”他说得很轻柔,但是语气很坚定。
我抬头望着他,他似乎已๐经准备好了接受我的审视,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我盯着他的眼瞳,如此坚定的神色,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为ฦ什么เ我的内心会莫名地涌起一股轻微的喜悦之ใ情,他是在默许某些事情吗?还是……
“哥……”我不由自主地出声轻唤,声音喑哑,“哥,我……”
我话没说完,只见眼前的身影一晃,视线被一阵黑暗所阻隔,当我渐渐拉回我的理智的时候,嘴唇已经贴上了两瓣温暖,那如此熟悉的曾经在梦中出现过的温暖。
我睁大了眼睛,目光直入眼前那两潭深不见底的幽湖,它微微开阖,焕发出迷离而致命的诱惑。我经不住这样一种突如其来的深情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