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母笑道:“有了那些肉,油水多了,粮食吃得就少了,以前粮食不够吃,是因为缺油水。所以,一斤粮票我还拿得出来。上次你过来,没能好好招待你,这次可不能再那样了。”那一只野鸡可比两个包子贵多了,毛母说着拿起小孙子买的大肉包子和油条塞给齐淑芳,又盛了一碗红薯干和糙米掺在一起熬的稀饭,又端出一小碟咸菜。
即使如此,也够齐母无地自容了,自小没有受到教导的齐书德却是浑然不觉,继续大吵大闹,跳脚大骂齐淑芳没良心,是白眼狼,有好东西不往娘家送。
“哦哦哦,来了,来了。”齐母听了,赶紧答应一声,把左手里抓的两个ฐ窝窝头递给齐书德,自己又从馍筐里抓了两个攥在左ุ手里,生怕不够吃。
当然,在西山拾柴以树枝居多,在北山拾柴多是灌木,连根挖出来,晒干后很好烧。
揣着一千多块钱的积蓄,齐淑芳心满意足,停止了狩猎。
她让开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句:“同志,一个ฐ包子需要多少钱和多少粮票?”
这头野猪怎么运回去?齐淑芳犯了愁。
听到齐淑芳询问,她傲然地抬了抬下巴,“你有工业劵吗?你有票吗?没有问啥问!”
“没有水泥吗?”水泥盖的房子更结实吧?
“你在,我怎么当面吃?多不礼貌。”齐淑芳心里嘀ถ咕一句,虽然本地社员家家户户都不在意邻居串门而自顾ุ自地吃饭,她却做不到เ,脸上带笑地道:“不忙。你来有什么事找我?”
就算年底算账得扣去这块肉的钱,有肉吃大家心里也乐意。没办法,他们这里穷啊,物资又极其匮乏,一年到头就过年那时候能ม吃上一口肉,平时没有本事的人极难吃到เ肉,城里的肉票是不给他们的,所以他们没办法买肉,供销社ุ收的家禽肉蛋也不卖给他们。
时已中午,齐淑芳和往常一样,到เ溪边烧叫花野鸡,顺便逮两条大草鱼,准备回去炖了吃,她喜欢吃新า鲜的鱼,不喜欢风干的,家里那些风干鱼,还是交给贺建国消灭吧!
“肉?”
对了,还有手表!
齐淑芳一看,供销社的柜台里果然没有菜油、肥皂、洗衣粉、红白糖、糖果、糕点、面粉、米、挂面、肉蛋这些精贵东西,曾经在历史书上看到的麦乳精、罐头、香烟也没有,倒是有散酒,像工ื业品的自行车、缝纫机、手表、皮鞋这些更不见踪影。
反正,她不会把自己穿越的秘密吐露给任何人知道。
王春玲和张翠花都不愿意去,齐淑芳就自己去,托两ä个嫂子帮自己看下门,没有铁ກ将军把门的悲哀,齐淑芳暗暗叹气。
虽然,他们说的美好生活在动荡结束以后。
别人都不重视书籍,她没有很多食物储存在空间里,就储存了很多书籍以及其他杂物。
沈要武受了很大的打击,孤零零地站在一棵柳树下不吱声,等到开工时直接下地,弯腰拔草,不大一会儿就把所有人甩在身后了。
齐淑芳想过去和她说话,王春玲一把拉住她,“说啥说,有说话的时间还不如挣工分。”
齐淑芳踉跄着被她拉走了,下了地。
现在天气暖和,野草疯长,站在田埂上打眼一瞅,麦地里绿油油一片,好不喜人,进了地里才发现,野草不比麦苗少,全靠人工ื来除草。弯下腰,一手一棵野草地连根拔,拔掉的野草不能扔在地里,必须ี背到เ田埂上,然后统一送到牛棚里喂牛、喂马、喂骡子和毛驴。
齐淑芳没有因为ฦ自己贡献野猪肉会有很多工分就偷懒不干活,她认为做人一定不能太过与众不同,所以也戴着斗ç笠,顶着暖阳和风来除草。
累倒是不累,可是腰弯的时间长了就会感到เ腰酸背痛,直不起来,特别辛苦。
麦苗渐深,除草的人不能深蹲,怕蹲下去压坏了娇嫩的麦苗,走过去时也得小心不能踩坏麦苗。因为播种时一亩地大约用二十斤ภ左右的麦种,而且还有田垄,加上小麦没有百分百的发芽率,所以长出来的麦苗棵与棵之间都有很大的间隙。
整个生产大队有六千多亩地,分为水田和山地,山地贫瘠,麦苗也稀,水田à肥沃,麦苗就稠,但不管是稠密还是稀疏,都得除草。
除草是以一个生产队为ฦ一个集体,由á生产队的队长统领安排,生产队的会计拿着账册记录工ื分。齐淑芳所在的贺楼ä九队队长是沈二蛋,会计却是比贺老头大两岁的一个把兄弟,也姓贺,两人的祖宗百年前在一个锅里摸勺子,齐淑芳唤他一声四大爷。
齐淑芳惊讶地发现一个ฐ情况,就是大家干活都没什么积极性,平时她和那几个ฐ妇女一起拾柴禾挖野菜,哪个手脚๐不麻利ำ?可是开春后第一次出工,她们都有气无力,速度极慢。
齐淑芳为了不显出自己้,也逐渐放慢了速度。
“二嫂,怎么大家干活都慢了很多?看着大家都慢,我也不好意思加快速度。”齐淑芳和王春玲、张翠花分在一块地里,一边除草一边往张翠花身边靠近,忍不住开口询问。
张翠花小声道:“你啊,就是太实诚了,去年你干活干得那么เ快那么好有啥用?比干活慢的人多记了几个工分?人家干得慢,干得少,没比你少挣,还说你闲话。”地里的农活都是集体的,不到เ收成的时候,傻子才奋不顾ุ身地干活。
齐淑芳明白了,大家这是不想比别人多干活呀!
啧,亏她昨天还说广大百姓的思想觉悟高,都效仿雷锋,损己利人,值得佩服,今天才知道大家的思想觉悟有限,果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吗?
慢吞吞地拔了十来天的草,齐淑芳觉得纯属消磨时间。
这天,齐淑芳无意中回头一看,最先除过草的那两块地里又有很多野草发芽了!
白干了!
齐淑芳傻傻地瞅着野草芽儿,没来得及向两个ฐ嫂子抱怨,就见大伯家的小侄子贺道贵连蹦带跳地跑来,气喘吁吁地大叫道:“三婶子!三婶子!我三叔回来啦!”
贺建国回来了?
齐淑芳懵了。
“哎呀,建国回来了,是喜事啊!赶紧家去。”张翠花连忙推了她一把,扬声对监管社员干活的队长道:“二蛋,俺家建国出去一年了,好不容易才回来,就让他们小夫妻团聚团聚,今天淑芳也干了半天,下午不过来了。”
“行,去吧。”沈二蛋背着双手走过来,点头同意了,示ิ意会计给齐淑芳记半天工,其实现在才十点多一点,根本不到半天工。
齐淑芳却有点不知所措,她不是原来的齐淑芳,贺建国见了自己้,会发现异常吗?
在大家打趣的目光下,她心事重重地往家里走,走了不到半里地,随着一声“淑芳”,两只因拔草而沾满污泥的手被来人抓住,是贺建国!
浓眉方面,高鼻大眼,宽肩粗膀,身高腿长,很快就和记忆里的影像重合。
是齐淑芳喜欢的类型,阳刚有男人味儿,纠结的肌肉下充满了力量。
“建国,你放假了?”齐淑芳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自己和原身的不同,包括贺建国,她努力回想原身和贺建国的相处记忆,幸好幸好,他们从见面到เ结婚一共只见了四五次面,结婚那ว天贺建国忙着待客,和齐淑芳说了不到十句话就分别了。
贺建国笑出一口大白牙,“对,领ๆ导批了我二十天假,去掉来回路上消耗的时间,能ม在家里至少呆半个月。淑芳,你高不高兴?”
高兴?在这个时代,高兴也不能说出口啊,齐淑芳送了一个ฐ大白眼给他。
就是谈对象都不能当众拉手,会被人举报败坏社ุ会风气,兴奋过度的贺建国也反应过来了,赶紧松开手,环顾四面社员都在地里拔草没人看到เ这边,掏出结婚前媳妇送他的一块灰蓝ณ色手帕,一本正经地道:“淑芳,你在家真是辛苦了,我给你擦擦手。”
“别擦啦,咱们赶紧回家吧。”
“对,对,对,回家,回家,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到เ了自己家,想干啥就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