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起了。”冷青竹一声叹息。
“那些人,有消息了?”阴影中走出来的人果然是少卿。
“凤后,喝口茶吧。”看他似乎平静下来,红玉才端着茶杯上去。
沐千雪暗自一声冷笑,接过热茶喝了一口去去寒气,坐了下来,随即转头,轻描淡写地道:“绯儿,现在后宫也确实空旷了些,什么事都要你一个ฐ人做主,连个ฐ帮手的人都没有,前阵子害你病了还要操心宫务。”
司徒璇、司徒璇……不就是死缠烂打跟着青竹的女人?居然骸跟到京城来了!
“谁?”冷青竹看了他一会儿,嘶哑的喉咙吐出一个ฐ字。
“嗯。”沐千雪捂着额头坐起来,掀开床帐。
“我去、我去还不行?”司徒璇哭丧ç着脸道。
“今年的雨水特别多,到เ了冬日居然还有如此暴雨,明天的春汛会很严峻。”沐千雪轻声道。
他们现在所处的是另一间石室,四四方แ方一目了然,什么เ东西都没有。
金剑门原本就算不得什么大门派,兴起不到เ二十年,张成玉本人的武功也只能说是过得去,门下弟子更没有特别出挑的,要不然也不会被灭门了。
明的有钦差的身份威胁,暗的……美人轻轻一掌按在石头上,石头就成粉末了,她敢不听话么เ?她的头又不比石头硬!
就算久离京城,好歹她也是堂堂亲王,就连女皇也要叫她一声姑姑,可如今却被个丑陋不堪的青楼男ç子指着鼻子问她是不是男人?她哪里像男人了!
“陛下不是想去安王殿下下榻的馆驿吗?带上最简单的仪仗还是需要的。”夜无殇道。
琉璃镜中清晰得显示ิ出他如今的模样,那块伤疤原本是凹凸不平的,可惜安装却干瘪了下来,虽然颜色更深,也更难看了,但却像是薄薄的一张纸贴在皮肤上的感觉,仿佛随便就能ม撕下似的。
“绯儿觉得如何?不舒服的话,就不要说话了。”沐千雪立即放柔了语气,来到เ床沿坐下。
“闹大就闹大吧。”沐千雪摸摸鼻子,一脸的幸灾乐祸。
而这样的卫队,在庆州ะ城内几乎随处可见。
不是说墨少卿没有经历过生死之战,而是……独行江湖和做护卫,终究是不同的。
“嗯。”叶紫苏很肯定地点头。
沐千雪很想掀桌,就算是想多几重掩饰,但正常会有人戴几张一模一样的面具么!
没想到他竟然忘得这么彻底,嗯……要实话实说吗?
“因为ฦ——因为我喜欢你啊……”少卿环抱着她的腰,继续蹭,一边说着。
“京里除了千雨,还有几位尚未分封的皇妹吧?你挑两ä个稳重的去接待吧。”沐千雪挑了挑眉,直接把沐千雨排除在外了,“毕竟是皇姑,对侄女辈的总不好太欺负孩子了。”
周围的小侍从显然也被叶紫苏一句“缺了一味鹤顶ะ红”吓得面无人色,战战兢兢地过来捡起了筷子,很快又送了一双新的上来。
沐千雪瞥了她一眼,知道她已๐经走上了自己暗示的路,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
“大胆,凤后问话呢!”他这一走神,凌绯只是皱皱眉,不好说什么以免破坏自己的形象,可他身边的贴身侍从却是忍不住呵斥ม道。
“没诚意。”少卿嘀咕了一句,撇开头。
沐千雪皱了皱眉,从床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再坐下来,看看凌乱ກ的发丝,很不耐烦地干脆全拆了。
很快的,大批聚集在城外的灾民就注意到เ了那一队人马,顿ู时就像是滚烫的油锅里突然滴入了一滴水,一下子炸开了锅。
“陛下!臣无德无能ม,配不上陛下的兄长!”凌蓝吓了一跳,急急地回答,背上都出了一身冷汗。
“有马厩的房子应该不是普通人家。”少卿咬牙切齿。
沐千雪也不在意他的回答,只是耸耸肩,继续往前走,一边道:“那ว个风绛月,精巧的面具,精巧的机关,就连那条蛇……要说是玩具,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虽然他不会武功,但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普通人,你在江湖人就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吗?”
“那不知道木小姐深夜不请自来,有何见教?”风绛月换过一口气,又忍不住有些讥讽地道,“这里可就只有我一个男ç人居住,莫非……”
好一会儿,巷子另一端才传来低低的脚步声。
“切!”少卿低啐了一口,显然是以为ฦ她又在耍弄自己。
“既然送给小姐了,那ว如何处置,自然悉听尊便。”冷青竹微笑。
跟藏剑山庄说武力威胁?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么。
“真麻烦。”沐千雪很有分寸,看见他的动作,脚步就已经往外挪了。
想起前日冷青竹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大不了把一只手砍了”,就连她也心惊胆战。
虽然已经见过一次了,但沐千雪还是忍不住有点发毛,一看就是奇毒无比的东西,居然就这么带在身上,真是仗着自己百毒不侵?
“我回来了!”少卿抬起头,笑了笑,即便还带着面具,也遮掩不住他的疲倦之色。
“你做了什么?”冷青竹说着,心中ณ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沐千雪走快了两ä步,来到เ他左侧,不动声色地挡住了袭向他伤口的冷风雨水。
不止是疼痛,每当伤口被她的唇触碰,垂落的发丝划过附近的肌肤,一阵阵酥麻的感觉让他比疼痛更恐惧。
黑衣人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但终究是没敢再动了,毕竟刀子还卡在喉咙里放血,只要再稍稍一用力,就能割断喉管了吧!
“这个不能说?”沐千雪低笑。
“所以你觉得是有人走漏消เ息,泄露了我的行踪?”沐千雪沉吟道。
“我这就去。”冷青竹眉间掠过一丝喜色。
也是,如此美好的男子,会让她有了想收藏的念头也不奇怪,既然想要——女皇想要的,就没有到不了手的,不是么?
“开了?”沐千雪品了一口茶,神态悠闲。
好快的手速……忍不住额头渗出汗来,这要是杀人……
冷青竹不动声色地动了动脚步,靠近了些。
一边在心里评估着,她也一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
“你连她的醋也吃?”冷青竹叹了口气。
“过来。”沐千雪招了招手。
“怎么?”冷青竹一挑眉,走近了书案,轻轻挽起了衣袖,用小银勺舀了两勺水到เ砚台里,开始磨墨。
“这个,你怎么看。”沐千雪直接将春闱的那本奏章抽出来,摊开在他面前。
“你还真是把人使用个彻底。”冷青竹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
“我都不怕被那几个ฐ老古董参后宫干政呢,你怕什么。”沐千雪不以为然道。
“有女皇陛下挡着,自然是不怕的。”冷青竹一耸肩,轻声道,“若是谁都放心不下,不如亲自监考?陛下初登基,天子门生……很荣耀是不是?”
沐千雪怔了怔,细细体味,眼前一亮。
或许……还真的是个办法!
“至于春闱之前的选秀,我想,就不用女皇陛下操心了。”冷青竹继续道。
“你来选?”沐千雪一挑眉,眼神有几分危险。
“陛下的心思,我能猜到七八分,怎么样?”冷青竹歪了歪头,唇角含笑。
沐千雪眨眨眼睛,很难想象一个快三十的男人还会有这么เ可爱的样子,不禁更有了几分兴趣。
重生后,她和冷青竹之ใ间虽然生过许多事,但真正相处的日子却没有几天,想要真正了解一个人,果然还是要经过时间验证的。
“好啊。”沐千雪笑了笑,答应下来。
她承认自己้有点被美色迷惑,不过更多的是好奇,很想看看这个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的男ç人,怎么应付后宫的风云诡谲。
“可以了。”冷青竹优雅地放下了墨。
“说起来,刚刚你要跟我说什么เ事?”沐千雪提笔蘸了墨,开始批奏折,一边问道。
“本来……是想恭喜陛下的。”冷青竹道。
“恭喜?”沐千雪笔下一顿,抬起头来,一脸惊奇地看着他,“什么恭喜?”
“之ใ后……我忽然现,也许算不上喜事也说不定。”冷青竹又道。
“所以说,到底什么เ事?”沐千雪更加莫名其妙了。
“凤后……怀孕了,不是应该恭喜吗?”冷青竹深深地凝视着她。
“什么?”沐千雪呆住了,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抬头,却见那双清澈的眸子中,竟然隐含着一丝忧伤,只是藏得太深,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