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绪频繁跳动,安宁缓慢倒在万花丛中,闭上迷惑的眼睛,轻轻捂着不安份的心口,鼻子悄然呼吸着迎风飘来的淡淡花香,一切如此平静。
不会是专门来看他的吧,有此想法后,安宁反射神经的挺直身板,比烨声音更冷的晚风吹过,他环抱着手臂抿嘴闷咳两ä声,想是听到他略微压抑的咳嗽声,烨紧皱眉头,快扯下身上的貂皮披风,向他走来。
跪祖宗牌位那天,安宁就因风寒一直在喝药,只是多天过去一直都未见效,两天前,终于支撑不住的他,光荣的卧床不起,即日阿玛就代他上书,奏请皇上让他在凭王府养病。
“起来吧。”无限苍老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悲戚的的叹息声声入耳,“人娇也起来,都不用跪了。”
安宁闭上眼睛,轻轻扯下他紧握着的手,转不再看他,那一刻,心在流泪,笑意却弥漫嘴角,笑意带着苦涩渗入心间,方知疼痛如何书写。
蓝ณ衫人依然迷茫道:“听说是那少年在客来楼救了当今皇上,才被册封为贝勒的,都是皇亲国戚,平时走动也不足为奇,怎么就能说被迷住。”
安宁抬头打量这个久违了十年的宫殿,如恍然隔世般,对面是繁花正开的美丽花圃,因是春末,各色花开的份外妖艳,门头依然挂着那古老的牌子,上面很有型写着乾清宫三个大字,一切依然如昔日,旧景,且旧人。
“安宁。”
桃花苑
天平最终偏向丈夫,安宁悄然低下头,凭王妃看儿子低下头不看她,也不忍心在说下去。
“只要不要我去打仗就行,别的,没想过。”其实安宁想说,只要离他进点,可惜,他不能说出口。
于是安宁对着他坚定的摇头,“没有想吃的,也没有吃了不吐的,我是碰腥味,必吐。”
听了这话,他才放心的在安宁身边坐下,拿起干粮吃了起来。
漫天的话语
不是不想吃,看到เ很多东西都想吃,只是吃了就吐,久而久之,看到什么都没味。
安宁也不反驳,笑着捏捏她皱在一起的脸,“好啦,本公子承认自己้是孩子,我出去会小心的,也会早点回王府的,你就别担心了,行不行。”
鳌拜的政敌都快被他扫清,下一个ฐ,应该就是他,辅政大臣苏克萨哈,要不要和烨说,李没看着他,最终没说出口,历史就是历史,不是他能改变的,如果能改,为什么他不能救自己้妈妈呢?
烨回过神,瞄了他一下,“什么真的,我说了什么吗?”然后无视某人呆住的白痴表情,绕过他上了龙榻。
“妈妈”爸爸抱起他,他连忙拉着妈妈的衣袖不放。
于是,李没气愤的对他叫道:“汉人怎么了,人人平等。”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都有点心虚,他看到เ日本人的时候可没想过什么人人平等。
“你看得到我?”
“卓御医是甘愿在此的吗?”不是安宁不相信铁ກ链给自己的真实感,只是他表现的无关紧要,太让人疑惑。
卓月桂晃着手腕上的铁链,讽刺的望着安宁,说:“既然知道我如何在此,何必多此一问,不过我倒是感谢贝勒爷,给了我如此幽静的地方,让我能专心研读医书。”
字字刺骨,句句挑衅,那声贝勒爷叫的更是咬牙切齿,如果语气能杀人,安宁相信自己已经他被凌迟。
这世上有这样一个人,知道自己排斥什么,所以选择刻意回避,可当避无可避时,即使你是尊贵如皇亲国戚,他依然对你不屑一顾,这人便是卓月桂。
可这样一个敢爱敢恨的人,就心甘情愿的栽在烨手里了。
栽的那么的万劫不复。
安宁无视他讽刺的表情和话语,继续问道:“卓御医是心甘情愿的吗?”
他还是想问清楚,不问清楚,自己会心不安的。
卓月桂可能没想过安宁又问了一次,诧异之余,眼帘低垂,缓慢道来,他说:“我是心甘情愿的,所以,贝勒爷不必费心。”
他是心甘情愿的!!!!!!!!!!!如果真是如此,那,卓月桂在此他只是帮凶,他自己才是主谋。
安宁暗自叹息,又一悲情的主。
“为何爱上他?”安宁停顿良久,终于问出心中疑惑。
可能是安宁问的太过直接和了然,卓月桂错愕的看了过来,片刻,才听他幽幽道:“不因权利,不因地位,只因为他是爱新า觉罗。玄烨,三年前行宫里那一眼的蓦然回,注定了卓月桂今后拥有一抹扭曲的灵魂。”
卓月桂的话语很轻柔,眼神很温暖,如果没有加上后面那句,此刻๑经由他嘴叙述的应该是一件甜蜜的喜事。
看着他前一句柔情蜜意,后一句打入地狱,安宁无语的想抬手给他一拳,可是想到和他不熟,硬生生的忍下此冲动,他道:“何以就扭曲了,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除了一方身体构造不同,还有何不同,都是尘世间一粒沙,奈何分那清,你的一句扭曲的灵魂,是在歧视你自己,还是在为你感情不坚找借口?”
同志,同性恋者,原来在哪里都让人觉得扭曲,也许只有在小说里,他们才是正大光明的,并且拥有画ฑ一般的名字,耽美
安宁不鄙视同志,在他认为,任何人都有爱人的权利,不管是男人爱男人,还是女人爱女人,他们本身都没错,爱一个人,从古至今都没错,爱人更没有错。
如果一定要说错了,那就是造物主错了,是他错放了肋骨。
卓月桂呆愣的看着安宁,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安宁为防止茶杯在他手上牺牲,连忙从他手上接过,他两眼无神的看着被安宁接过的茶杯,末了回过神来。
他自嘲的说:“知道吗?安宁,爱上你太容易,我回避了你两年,就怕自己้有天,对你无敌意,那ว样的卓月桂会对人生失去活下去的勇气的。”
“不甚荣幸的请你一直敌意下去。”安宁笑着看着他,然后坏坏的来了一句,“因为我们可是情敌。”
卓月桂的眼神在安宁的话才完,瞬间冰冷,他道:“恨你同样容易,不管是两年前,还是两年后,我对你恨永远多过爱。”
安宁想,男人的嫉妒心比女人来的直接,不对,应该说,卓月桂从来不是拐弯抹角的人,爱人爱到极致,恨人恨到เ刺骨。
这样的人不应困于此,太过危险,也太过可惜。
安宁拿出在烨身上拿的钥匙,拉过他,帮他解下铁ກ链,抬头望向不可置信的卓月桂,他淡淡的说:“从这里走出去,你就自由了,如果你选择重新带起铁链,我安宁誓,有我在的一天,你永无见他的机会。”
不是他心狠手辣,只是他不忍心让一孩子,从此不见天日的埋于此处。
他的怨念太重,烨就算不杀他,也不可能放了他。
“为ฦ什么???”卓月桂不解的向安宁询问。
安宁继续板正脸,冷冷的说道:“没有为什么เ,卓月桂,爱上他很累็,那座后宫从来不缺人,所以,请放爱一条生路,让自己้自由。”
困在那座后宫的何其多,真的不差你我。
为了一份名正言顺,他用尽了手段,甚至毁了人娇的一生,可到头来依然是原点,命中注定的,如何胜的过天。
“对啊,爱上他很累,被他爱却很幸福,我一直以为ฦ我有机会,只要他喜欢的是男人,可是他要的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人,不管他是男ç还是女,他只是要他一人。”卓月桂颓废的坐在椅子上,语带哀伤的说道:“安宁,对他好点,我放自己自由。”
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更怕伤了他,烨给自己的,还一生,都还会欠着的。
“卓月桂,你”看着他悲伤的表情,安宁一时无语。
心有不忍,可依然要说,对不爱自己的人,复出太多,不值得,不值得啊。
卓月桂无视安宁的欲言又止,转身拿起医书,在他身边走过。
安宁看着他即使哀伤,依然毫无留แ恋的转身,内疚的因子一时蔓延在心底,自己้是否,太过狠心????????
其实,安宁都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了。
“安宁,如果七日前,我那针直接要了你的命,你说,他会杀了我吗?”卓月桂在快出门口时,豁然转头向安宁问道。
安宁恍然大悟,原来他有意杀自己,他说烨对他怎么不愿提一下,原来如此。
安宁笑着且肯定的答道:“他会。”
听了安宁如此肯定的回答,卓月桂突然释怀般笑道:“既然如此,贝勒爷更应该好好活着,那么珍贵的药材被你浪费,那ว可是很可耻的行为,你可别挂的太早,让我有机可乘。”
他说完,藐视的看了安宁一眼,从容走开。
安宁愣愣的望着空荡荡的门口,良久,轻笑出声。
卓月桂真是个别扭的人,警告的话也能说的让人心里一暖。
“卓月桂,愿你幸福,我会好好活着,让你永远没机可乘๖的,我保证。”
独饮离情苦相逢知何处
星垂天幕心事凭谁诉
人去花落花无主徒留馨香馥
景依旧失归途-
25-
自在飞花起舞,舞曳风中纤枝恰若流纨素。
漆黑夜幕,月色如钩๗,风寂寥的穿过行宫大门,出悲伤的回音。
安宁站于门后,目送卓月桂远去,直至在也没那抹蓝衫的踪影。
心里那颗大石顿然放下,他微笑着转身,想在烨没醒之ใ前回去,继续会周公。
因私放卓月桂,加上夜幕太过安静,安宁走在行宫里难免有些心虚,以至于动作都略显鬼鬼祟祟。
眼看房门近在眼前,心里窃喜未完,大门已经被打开,安宁呆愣着看着开门的手,眼光顺着修长且宽大的手慢慢向上移,慢慢回过神的眼眸赫然定在斜靠在门上的男子,冷冷寒风中,他穿着月白色里衣,脸色微寒,双眼正对上天空遥挂的一轮弯月,像是完全没看到他般的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