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掀了棋盘？”
莹珠正和余六小姐你瞪我我瞪你，此时一听红莺这话，顿时笑逐颜开，也懒得和余六小姐斗气了。
燕氏问道：“去哪儿了？”
二伯母娘家竟有这般俊俏的小郎君，可真是叫人意外，她那魏表哥和人家一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是孔雀一个是蛤蟆。
何况汉中王府还不是普通宗室。
卢老太太一怔，呵呵笑道：“是呢，转眼就成大姑娘了。”
俗话说，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这两个ฐ卑鄙的男女，此生若不结为ฦ连理，当真是白白浪费了好缘分。
毓珠堆起笑容，“我知道了，这是太太送的新衣裳吗？”
动静很快传开，泰和堂里跑出来好几个人。三太太魏氏尤为ฦ紧张，带着莹珠步履匆匆地赶过来，忐忑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魏氏一听，佯装委屈，回道：“齐王和大伯交情匪浅，我以为大伯之前晓得此事。瞧大伯说的，倒是埋怨弟妹僭越了，我还不是看老太太高兴，早知道就撒手不管，把齐王府的太监冷落在一旁好了。”
范嬷嬷很快从正房走了出来。
卢景瀚嘴边的笑容更浓了。
只是大家争破了头，也抵不上昭妃一句枕边风。
来日一旦齐王出了事，卢家免不了会受到牵连。
魏氏不甘心地哭诉道：“姑妈，媳妇承认没有约束好下人，可毓姐儿不喜大嫂也是众所周知，这事本就有的，怎能怪下人们传闲话？”
莹珠轻嗤一声，“季嬷嬷在祖母身边从未出过错，怎么偏偏被二姐姐拿了错处，难道二姐姐比祖母的要求还高，这季嬷嬷竟然还入不了二姐姐的眼？”
莹珠听了，挽住卢老太太的手肘，甜甜笑道：“祖母您真好。”
徐氏幽幽一叹，默然不语。
她语气一停，表情稍显严肃，“太太，您也知道，父亲年近四十，膝下只有我和五妹妹两个ฐ女儿。您今朝有喜，来日诞下的指不准就是我们卢家的宗孙，他可比您比我要贵重多了，这关系到我们卢家香火的延续，三婶婶您说是不是？”
她厌恶徐氏，自然会默许姜姨ถ娘为难徐氏，而下人们对此心知肚明，也自然会去迎合姜姨娘，间接来讨好她。
两天两夜了，她始终以为在做梦，可那温热的手巾，淡淡的熏香，以及奶娘柔软的掌心，却是真真切切地告诉着她，这世间确有怪力乱ກ神之事，将惨死在利箭下的她带回了少时。
三叔回来了。
眼光甚高的父亲，也瞧不上旁้的公子哥，婉拒了不少对她有意的人家，一门心思认定了赵礽这个女婿。
燕镐则坐在椅子上，悠闲地望着她，问道：“还要学吗？”
毓珠点头道：“有名师教授，何乐而不为？”说着环顾一圈，问白露：“大姐在做什么？”
白露引他二人出来，笑答道：“大小姐一早ຉ去了紫藤院，说是要和四小姐请教明暗绣的绣法。”
毓珠“哦”一声。
燕镐随口问道：“二表妹绣工如何？”
毓珠捏紧手指，挤出两个字：“平平。”
面上写满了尴尬。
燕镐似乎不懂看眼色，扭头哈哈一笑，得意地道：“看来我是来对了，你放心，我自幼师从清河郡王，一定把你教成书画高手，让你不至于没有一件可以拿的出手的东西。”
毓珠忍不住瞪他一眼。
燕镐抿唇一笑，率先踏进书房，“先别瞪我，上回的事你还没好好谢我呢。”
毓珠立即软了下来，小声地问：“你没告诉旁人吧？”
燕镐笑而不语，随手将书房的门关上。
毓珠微微一惊，阻止道：“关门作甚？”意识到语气颇重，忙放轻声音，“丫头们端茶倒水进进出出，岂不麻烦？”
燕镐歪头想了想，便重新打开门，却见丫鬟们围成一团，杵在门前，面带张望之色。
几个丫ฑ鬟吓一跳，你推我搡的欲开溜。
毓珠微感无奈。
她吩咐道：“进来两个ฐ伺候着，其余的把这廊前的枯枝落叶都清扫干净。”
燕镐虽是二婶的侄子，和她也勉强算得上是表兄妹，但毕竟是隔了一层的姻亲，单独相处难免遭人猜测臆想。
“你先来磨墨我看看。”燕镐已走到เ书案前。
毓珠忙跟过去，笑道：“怎么เ，表哥觉得，我连磨墨也不会？”
燕镐道：“磨墨也是有讲究的，墨磨的不好，直接影响墨汁的质量。”说着不客气地敲一敲书案，纠正道：“你看，你上来就加这么多水，一下子就把墨浸软了，倒掉重新า来。”
毓珠嗔怒道：“你怎么เ不早说，这墨很贵重诶。”
燕镐一本正经地道：“我要是一早提醒了，你根本就记不住，回头又忘了。”
毓珠真想翻白眼。
可他说的确实有道理。
关于加水的方法，以前母亲不是没教过，她还不是给忘得一干二净。
毓珠深吸一气，变得认真起来。
燕氏回来时，顺着丫ฑ鬟们的视线望向书房，不觉莞尔一笑。
透过大开的门扇和窗棂，可清楚地瞧见书房内的情景。
临ภ窗书案前，立着一妙龄少女，神情专注，眉目微垂，皓腕来回打圈，动作甚是熟ງ稔。
一旁的少年正翻弄书籍，不时抬头看一眼少女，露出满意的笑容。
寂寂无声。
燕氏竟有些看痴了。
白霜低低笑道：“太太，您和老爷新婚那ว阵子，也是这般。”
燕氏听了，秀脸微红，啐道：“别胡说八道，孩子们这样纯真坦荡，就属你心思不正。”说罢悄悄离开，回到屋内。
白霜紧跟着燕氏，犹豫几下，说道：“太太，表少爷品貌俱是一流，和咱们大小姐又是表亲……奴婢总觉得，有些可惜……”
燕氏何尝不明白，她微微叹气道：“别说宜姐儿已和余家有了婚约……即便是没有，我二堂哥大抵也看不上，谁叫我们老爷是庶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