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惜却直接补充,“死了,三年前去世的。”
“二十万?”唐惜心疼地继续追加,心里早已经无限咆哮,一张化验单几句作证的假话,就这样坐地起价,实在是太可恶了。
太姥姥不去搭理孔文莲,对着程青山说,“你性格温润,定是她泼辣不饶人,还望你看在我老婆子的面子上,多担待。”
“为什么?”孔文莲尖声叫。
孔文莲细心地把被子给她盖上,轻声说,“这个ฐ时间困是正常的,你先睡着,我去给你收拾行李。就在门外,有事情叫我。”
“不会让她得逞。”孔文霖哼笑一声,颇为ฦ不屑道,“爸就算再疼绍祖,也知道那是外孙,绍宗才是亲孙,这不,只是给了绍祖总经理的职位,拒绝了文莲进孔氏的要求,为的就是防止我们兄妹两个争,爸,心中有数。”
“昨天或者今天,可有异常的人来过?”能准确破坏掉监控器,是肯定来这里踩过点的。
程青山抬眼看了看孔文莲,被她瞪了一眼,把要说出口的话,咽回去。
“找一个人寻仇。”
叶静秋感到เ惶恐不安,她没有离开过双城,“不在这里,我们能去哪里?我们哪里没去过,外面有更多坏人。”
不是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孔文莲和嫂子斗了嘴,再看唐惜,觉得这姑娘长得还是挺漂亮的,又多看了两眼,除了像叶静秋外。
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要慢慢的,一步步的让这些人体会到她们的痛苦和绝望。
到孔家,赵访梅因为唐惜对程绍祖没有好脸色,话说得酸唧唧的,程绍祖不接话,赵访梅也就没招。
“她们母女离开双城多年,您为什么还是放不下。”
太姥姥像是没有看到唐惜惊慌失措的表情,她费力地站起来,唠家常般的语气问她,“你求了什么事情?”
屋子条件不好,站在屋里能听到外面呼啸着的寒风,脆弱的玻璃吱吱呀呀地响,似乎有随时掉下来的可能性。唐惜的行李只有一个,竖立着放在墙角里,她拿过来递到เ年轻人手里,呼着热气说,“麻烦你了。”
“我在双城,等你。”唐惜匆匆地说完就挂了电话,她捂住砰砰直跳的心脏ู,抬手摸刚接完电话的那ว边脸,滚烫发烧。她突然害怕坦诚、直抒胸臆不再自控的程绍祖,害怕他说出更多让她意料é之外的话。
“生病,食道癌,活活饿死的。”
四十奇怪地问,“现在就去?晚上不回来?”
程绍祖又来坏孩子了,他下班不想回家,无所事事竟然又来这里,打发时间吧,他对自己้解释。
“绍宗。”唐惜快速盘算局势,手掐着大腿,逼出一股痛感,眼眸带泪看着他,“你回来了?”
唐惜稍微解释,“这是第一次,我在望市恰好合适。”
要挂掉电话时,对面的人又说,“大哥说看到你发的图片了,他很高兴并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和姐姐说说。”莉莉紧张地看着唐惜,问,“你到底怎么想的?我听那天和程绍祖来的人说,他离婚了,你回来是和他复合?”
唐惜跪在沙发上,她手掌不大却十分有力气,准确捏着程绍祖的脖ๆ颈穴位,“我也帮你解答一个疑问。”
唐惜却没解释,蹭过去抱住他的腰,“程绍祖,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程绍祖今天没开那辆打眼的车子,而是辆黑色个头极大的车子,车头上的标志是只迅猛的豹子。他把车子停在吃饭餐馆门前,刚好看到เ站着和唐惜说话的李姐,他的脸色和外面的黑夜没什么เ区别,冷冰冰的比车外的夜风更甚。
有人打招呼,程绍祖随意地点了点头,绕着那一堆人往电梯方向走。眼神随意地往扎堆的人里看了看,竟然一眼看到站在里面的唐惜,头发挽起来,细白的皮肤,没学别人细又弯的眉毛,一字眉下是一双晶莹的大眼睛,看到เ自己却装作不认识,撇开头继续与旁边的女同事嘀咕。
“你在重点大学上了不足三年,哪里学来的知识?”
“这三年,你怎么过的?”程绍祖没解释他的个人魅力,却是问唐惜,从在孔家看到她就一直在想的问题,这三年,她是怎么度过的。
“程绍祖是谁?”电话里的人问,“你在双城吗?我可以去帮你。”
“她告诉你的?”这个倒是程绍祖始料不及的,按照唐惜在孔绍宗面前的乖巧无害模样,是不该告诉他这些的。
“唐惜,你过来一下。”孔绍宗伸手招呼唐惜。
程绍祖父亲这边较为平淡,母亲那边的孔家是随着双城发展起来的第一批,如果议论起双城的大门大户,指的就是孔家这样的富贵人家了。
走出民政局,程绍祖双手放在军绿色大衣的口袋里,看唐惜的动作,他哼了一声,似嘲讽,“现在满意了?”
“嗯?”唐惜不理会他莫名其妙的话,迈步往前走。
程绍祖偏头过去嗤嗤笑,声音越发冷,“你对用孩子要挟来的结果,还满意吗?”
唐惜这才抬头看他,还是俊朗偏硬气的脸庞,英俊的五官,只是眼神里是不屑是藐视,整张脸冷若冰霜。唐惜拿到เ结婚证后的高涨情绪,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她跟着笑,无所谓的样子,“既然不想结婚,干嘛和我领证。”
“如果不是我父母,你以为我会和你结婚。”有些话是杀伤力的,比如只是几个字,却比这腊ຘ月里的寒风还要刺骨,冻结住唐惜脸上的表情,让她的笑变成了哭笑不得的狼狈。
程绍祖有些不耐烦,“除了程太太,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เ?”
“没有了。”
程绍祖低头看着她低垂着的漂亮脸,他胸ถ口似是压着千斤重的石头,压得他呼吸不过来,情绪烦躁,不知为何走到这样的地步,“你嘴巴里可曾说过一句实话。唐惜,我厌恶被威แ胁利用的感觉,我不爱你,就算有了孩子,我仍旧不会爱你。怀孕、结婚,全部ຖ如你们所愿,却和我没什么关系。”
和秦行行离婚才一个多月,程绍祖刚从压抑的婚姻ี里解脱出来,来不及喘口气,再次被迫迈进了婚姻的牢笼里。连续踩进同一条河流两次,这样的愚蠢,让程绍祖抓狂,心烦气躁得想要说些狠话。
他看到唐惜咬着嘴角忍耐的样子,更觉得忍无可忍,转身就走。
“程绍祖。”唐惜大声叫他的名字。
“……”程绍祖的背影挺拔又冷绝,他没有回头看唐惜,只是驻足。
唐惜咬住牙拼命忍住,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像挺过叶静秋去世那ว端无望的日子一样,她不会在乎程绍祖的冷言冷语。可张开口,泄露出来的声音却是哽咽的,带着哀戚,“结婚第一天,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这辈子,我可能只结一次婚的。”唐惜的声音很低,自尊心不允许她大喊大叫着说出来。结婚,叶静秋念叨了半辈子的名词。之前唐惜对这个ฐ单词毫无感觉,今日,站在这里,她高兴她喜悦,就算知道他不愿。
唐惜劝自己,就算两个ฐ月后,和程绍祖分道扬镳,在之ใ后的五六十年里孤身一人,她至少能ม安慰自己:我在最好的年龄,结过婚,我完成了我们母女的一个奢望。
他连这样的愿望,都不肯应允吗?
“我已经如你所愿娶了你,你还要我怎么样?”程绍祖转身看她,厉声质问,“唐惜,做人不要太贪心。”
贪心,她贪心了吗?
唐惜孤零零地站在台阶上,看着那ว个背影义无反顾地越走越远,然后车子被发动,轰鸣着远去。留下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心里无限的空寂。
唐惜的眼睛突然升起一层水雾,遮住视线,遮住那ว个人离开的踪迹。程绍祖不是第一次给她背影,上一次,他同意和秦行行结婚,就是这样坚决地头也不回地离开,从她刚ธ为他打开的世界ศ里走出去。
手机在口袋里响,唐惜快速拿出来,看清上面的名字,却失望地接起,“四十。”她嗤嗤笑,以为ฦ那个人至少想起她来,打电话来叮嘱她的。
“我回来了。”四十的声音高高兴兴的,她大声说,“你有时间过来吗?”
“好。”爱娶不娶,已经娶了,他不乐意又能如何,唐惜冷哼。
在住的酒店,四十看看桌上的结婚证再看看唐惜,仍是不可置信,“你说你怀孕,假怀孕,然后又和程绍祖结婚了?”
“是。”唐惜满不在乎地点头,对她招手,“再帮我叫份酸辣粉。”
“你已๐经吃三份了。”四十歪头瞧着她异常的表情,“将计就计假怀孕,可以博得孔文莲一家的信任和降低防备,这个可以理解得通。可是你为ฦ什么要顺势和程绍祖结婚,这是真实的结婚,而你只有两ä个月时间,两个月你就必须离开,回到大哥身边的。”
“我不知道。”唐惜肚子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嘴巴仍旧ງ不过瘾,心里的难受仍旧发泄不出来,憋得她难受,想要大喊大叫。
“你又爱上程绍祖了?或者说,你一直都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