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手一挥,“走!”
江逸也没拒绝,不然的话,一直这样下去反而会让别ี人把他当成冤大头。
“江春材,你今天把大伙叫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吗?”在一众带着喜气的议论中ณ,有人冷冷地开口。
江林没好气地说:“我今天到了尚味食肆,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喝了一肚子凉水,问了食肆的跑堂才知道那个冯远早就走了。”
当然,他也不免好奇。在这银坊镇,还有谁会找他?
江逸隐隐猜到了她们的目的,只等验证了。
不是想往里塞江家人吗?那我就找更多的外姓人,狠狠地打你们的脸!
“春材,你到一边去。”现任族长,也就是三叔公严厉地说。
回家后大山把自己้看到的情形跟江逸说了说,王石又补充了一下前面,江逸又是生气又觉得江二他们活该。
江二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一本正经地咳嗽ณ一声,状似无意地说:“小逸啊,我当你是兄弟才提醒你一句,就你那做鞋的事,还真得先紧着咱们一家人,断没有偏帮着外人挣钱的道理。”
这一天江二家表面上有多么热闹,背地里又有多少人摇头叹气就不用说了。
云舒腼腆地笑笑,曾经多少人称赞苏家小二才华横溢,却都没有这样一句夸奖让他来得欣喜。
“除了灯油之外,再买几根蜡烛。平时咱们点灯油,两ä个丫头做活的时候就点蜡烛。”
这五十双加订的鞋就是余素า娥打算拿给娘家试水的。偌大的蔚州可不是小小的银坊镇能比的,要真能成,他们绝对会小赚一笔。
江春材为这个把她骂了一顿,可英花还是厚着脸皮没改主意。
云舒面上露出几分忐忑,正要再说什么,却被江逸按住了肩膀。
江逸闻言愣了愣。
把能想的都想到后,江逸把一家人都叫出来开会。
江逸的脸腾地就红了。“干嘛你?也不看路。”他惯用恶声恶气来掩饰自己้过快的心跳。
江逸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叫出口。
此时的小家伙浑身的毛湿哒哒地贴在身上,丝毫没有之前威แ武的样子,反而显得十分瘦弱。
夏荷边往外走连点头,“自然是要说的。”
这个办事厅设在县衙中,最前面那个ฐ收拾的不错的小院就是县令办公的地方。
王小五等了半天没等来回应,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可能是误会了。于是连忙说道:“二位不要误会,我只是想提醒一句,若你们本就住在镇上便罢了,如若不是……”
此话一出,原本还想劝说江逸的大山兄妹也沉默了。
从墙外听着,院子里还挺热闹,大门两边的门房看着也比别ี家精神些。
江逸猛地想起之前那个主ว意。
“怎么如此晚?”夏荷上下打量两个人,见没有什么不妥,这才放下心来。
江逸大方地掀开保暖的铺盖,解释道:“老人家别担心,我们卖的是点心,和您搭伙正合适。”
甜得小家伙紧紧闭着嘴巴,还用两只小手捂着,生怕漏出一滴。
“你这小子倒是好打发。”谭木匠叹道,“前几年因着镇上的铸钱坊大伙也能挣几个ฐ钱,逢年过节的也还过得去。眼下朝廷不是让用什么‘宝钞’嘛,银坊也关了,工ื也做不成了,今年这日子怕是难过了。”
江逸沉吟片刻,道:“大山,这样,你和我去前边串个门。”
“只是眼下……”云舒蹙着眉,心思电å转间甚至想到เ了去镇上支摊代笔,可这笔墨也是一笔开支。
云舒颓丧地摇摇头,叹了口气。
江逸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回春堂,一家药铺。
“乡亲们,别ี挤、别挤!都有份!都有份!”小周奋力举起彩色的宣传册,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扯着嗓子嘶喊。
若不是担心他们的叫喊会惊动村民惹来麻烦,江逸还真想听听他们哭爹喊娘的声音。
饶是如此,一个个的也是吓尿了裤子,那欺软怕硬的奴才样子,实实在在地让他们出了口气。
最后,是族里出面找人把江二和江林抬回了家里。外村管事的也找人抬走了其他四个ฐ人。凡是涉及到的村子,都觉得脸上无光,对待这些罪魁祸首自然不会有好气。
这几个人身上本来就疼,又被这么没轻没重地抬着,简直苦不堪言。说是用抬,一点都不夸张。几个ฐ人被狠狠地揍了一顿,又装ณ在麻袋里吊了一宿,能睁开眼就算不错了。
尤其是江林和江二,大山对他们特别“照顾ุ”。
两个人的样子实在不太好看,鼻青脸肿不说,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好地方。再加上那ว股鸡粪混着尿骚屎臭味,真是迎风臭出三里地去。惹得旁边帮忙的人都直犯恶心。
江林回到家,硬是拖着伤痛抓着烧火棍把王小雪打了一顿。
他瞪着大眼,漏风的嘴里毫不留情地骂着:“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贱人!你家男人一宿没回来你也不知道找找?你是不是就盼着我死呢,啊?我要你有什么用?打死了清静!”
江林一边打,自己也在不断地吸冷气,他的半边脸肿得老高,身上也一抽一抽地疼。越是这样,他就越来气,下手也越狠。
王小雪也并非一味待着任他打,她一边躲闪着一边哭诉:“你不是和江二那厮去吃酒么?我以为ฦ是吃得高兴又歇下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我若去找你,你又得说我管得宽了!”
王小雪并不是个爱吃亏的,江林也一向纵容她。若不是江林身子这样旁边又有江家人看着,她恐怕还得还手。如今虽然是暂时忍下了,可她心里却记恨上了。
与江林家相比,江二那ว边就安静多了。
江二回去的时候是被抬着的,连凳子都坐不住,即使躺在床上也得垫上好几层被子。
秦翠儿把人安顿好,又忙不迭地烧了锅洗澡水。可是,江二别说起身了,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身上那味道又实在能把人熏吐了。
秦翠儿只得把布巾沾湿了给他擦,没成想刚刚挨到一点皮,江二就哑着嗓子叫疼。秦翠儿只得作罢。
江二在屋里一连躺了三天,连饭都吃不下去。秦翠儿掉着眼泪给她蒸了鸡蛋羹,江二勉强拱起嘴一吸一吸地喝,喝了没两ä口又得全都吐出来。
叫了大夫过来,只说恐怕要不好。
起初江逸也有些担心,教训人归教训人,弄出人命就有些过了。
“会不会是那ว天下手太重,伤了内脏ู?”
大山摇摇头,“那天隔着麻袋,我也掌握着力道,按理说只是让他们疼上十天半个月,不会有大问题。”
云舒也说:“兴许是那个江二平日里四体不勤,又好杯中之物,身子弱了些才会这样。”
江逸勾勾嘴角,既然如此,让他多吃些苦头也好。
小宝的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因此,他对江二也比其他人更讨厌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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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下江逸他们就没有心力关注了。
眼看着交活的日子就要到了,可是还有将近一半的鞋子还没做出来。
这次订单量大,时间本来就紧ู,又因为ฦ流言走了一批好手,中间又发生了梅子的事耽误了些时间和心力。最后几天,全家一起出动点灯熬油通宵达旦才将将没误了日子。
那几个ฐ做活的大娘也是狠狠地累了几天,甚至有时候中午饭都是在江逸家吃的。
她们拿到丰ถ厚的工ื钱时虽然高兴,却还是嘱咐江逸多找些人吧,还是人多热闹,心里也踏实。
江逸也想找人,可哪有那么容易?
他甚至托了英花去外村找,原本有了些眉目,可是紧接着又有人传话,说是江逸家不知道为什么把十里八乡的好几个混混都给得罪了,现在他们放出话来,谁要敢去江逸家做活,保准让他有去无回。
面对如此直白的报复,江逸虽然恨得咬牙,却也暂时无能为力。
他有时候甚至会想,不然就把方子卖了或者干脆ะ公开出去。可是,面对一家人信任依赖的目光,他又实在不甘心。最终只能ม是自己着急上火憋出了一嘴的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