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忽听得一队沉重的脚步声靠近过来,西林锦春一下子便清醒了,细细听过,连忙示意喋喋不休的景宁住口“去把马车里的被子铺开,钻进去,若是车子被拦住了,有人来查,你就装病,晓得吗?”
一行人个个心中酸涩,西林锦春却是面上温婉如常,道一声“后会有期!”便朝着郝不归他们挥了挥手。
郝不归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一篓鲜ຒ活的鲈鱼。景宁见了甚是欢喜,兴奋地接过来拖进厨房,“噗噗嗵嗵”地倒进了一旁蓄水的池子里,瞧着它们摇头摆尾的样子直拍手。
景宁和西林锦春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也不敢马虎,紧ู跟在郝不归的身后一路找寻那记号,查看周围的环境,步履向前。
突地,郝不归不知道脚下绊住了什么东西,一下子摔了出去,身子夹在两棵竹子当中,背上的微烟依着那两ä棵竹子正砸在郝不归的腿上,惹得净月一阵惊呼。
断崖上,凉风倾扫,长草倒伏,落叶席卷,寒气逼人,不过两三个月的时候,香城已经换了秋天了。
当时,大皇兄风临ภ溪已经与吴珠国的丞相董林青之ใ女董樱雪有了婚约,二皇兄先天不足,三岁便夭折了,于是,他便成了那与丹ล香国景宜公主ว约定之人。
见那董文韬依旧不语,景宁越理直气壮,当下便厉道“况且,丹香国已灭,便是本公主ว因了这门婚事嫁不出,也还不至于投身敌国,认贼为夫,认贼作父!!!”
我说,各位侍卫大哥,您能来得不那ว么及时么?好歹也等我办完事儿啊!
景宁实在是怒不可遏,张口就要与他理论,可是身在水下,才一开口就吞下了一大口水,还没反应过来,景宁已经双眼上翻,眼见着就要晕死过去。
拍拍身上的土,爬起来,景宁毫不客气地就拉起那店小二要走,却见这一扑,店小二给她做了肉垫儿,她是没事,店小二可是摔得鼻青脸肿,大为影响形象。
及至香坛前,那里早已里三层儿外三层儿聚满了人,景宁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挤破了脑袋却还是根本钻不进去。
“小姐真是好眼光,这支凤屏翠玉头钗ู可是本店的镇店之ใ宝哇,没想到小姐小小年纪,竟有这般的眼力,若小的及您一半,如今可也达了。”
才缓过一口气,宫门突然大开,景宁那ว颗小心肝儿被唬了一跳,忙闪身跳进了旁้边的石雕后面。才蹲身下来,就听见锣鼓喧天:看来,今天又要有大人物来了,这样父皇就会忙得没有功夫顾ุ到自己了,哈哈~
从此,在下雪天,景宁便失了雪地里的乐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雪无声地飘落暗自出神。再冷些时候,她便被看的更严,天天只能躲在寝殿里抱着暖炉跟丫头玩儿,若要出去,定然是被包裹得严å严实实的,宛若颗会移动的粽子。
后来,她的声音是恢复了,只是一到เ天冷的时候,多说些话,唱几句曲子便会失声。起初,她害怕极了,后来丹香王从外头请来了许多身怀绝技的民间艺人与她解闷,慢慢地景宁倒也习惯了,不知不觉中还学会了好些乱七八糟,不上台面的东西。
总想着她是孩子性子,身体又若,玩心重些也是不肯多加理会的,倒也叫景宁的童年过得活色生香。反观景宜就没有那么เ轻松,这个、那个,喜欢的、不喜欢的,只要是女孩子该学的便都要学,不仅要学,还要学得精细才能算完。
直到皇祖母去世的那一年,又是在冬天,景宜和景宇照ั例去腊梅院里给皇祖母折梅花,景宁一个人在皇祖母的寝殿里陪着她闲话。正说着说着,皇祖母就不搭理景宁了,景宁以为皇祖母累็了,就住了嘴,乖巧ู地给皇祖母盖好被子。正巧赶上景宜和景宇进来,景宁还伸手在嘴上嘘了句“小声点儿,皇祖母睡了,不要吵醒她!”
三个人于是静悄悄地出去,等吃饭的时候,有婢女突然匆匆忙忙地跑出来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说道“太后,太后娘娘她……殡天了!”
接下来,皇宫里突然恸哭一片,吵得人满脑แ子都是悲伤。景宁一下子就有些控制不住了,冲进皇太后的寝宫又哭又闹,少不得又伤了嗓子,如此就更加难好了。后来多亏了西林锦春,缓和了她的病症,这却是后话。
此时此刻๑,景宁躺在雪地里,闭着眼睛浑身麻木,皇祖母的面庞突然间闯进她的视线,慈祥地笑着与她说“宁儿,皇祖母回来了,可是皇祖母一个人也不认识了,连安歇的地方也找不到เ,好在你躺在这里,皇祖母今日就与你一道安歇了罢,咱们祖孙俩许久ื没说话了……”
听着皇祖母的叹息,景宁忽然就“吭哧吭哧”地哭出声音来,这倒惊动了正四处寻找景宁的西林锦春。西林锦春似是不敢相信地走到雪地里,打那微微隆起的地方拔出景宁,顿时心痛不已,抱起她便拔腿往下榻院子的暖房里去了。
终于醒过来,景宁看到西林锦春一脸紧ู张的神,忍不住伸手抱住他道“师傅,从今往后我要好好学,我再也不任性了……”说着便跳下床榻,要去找海棠。
原来今日去拜见舞歌,却得知舞歌有急事出去了,海棠便自告奋勇地要教景宁学唱,只没一会儿就一阵闹闹腾腾地吵翻了。景宁初学不得法,唱错了挨了鞭子气不过,劈手就夺去鞭子往海ร棠身上招呼,这是坏了规矩的,海ร棠便借了这事逐她出了长乐坊。
出了这样的事,西林锦春最是明白景宁的性子,少不得怨怪她两句,一时话说的重了,景宁便跑了出去,分分钟就出了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