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问题僭越了吗?那ว杨姬不必回答了。”徐寿摆手。
洞府里到处都镶嵌着明玉,光线柔和,不知道此时外面是什么时辰。杨五抬眼,前面的人肩膀宽阔,背影颀เ长。走路的时候步履平稳,只有青色的袍袖微微晃动,一路静静的领着她向外走。
苏蓉道:“你叫徐寿帮你去领ๆ一套便是了。咱们峰上的器具杂物,都是他在管。哎,不说这个,道君唤你,你快收拾一下随我去。”
面红耳热的候在浴房门外,想到待会杨五就要给那么俊美的道君侍寝,ไ脸上才稍稍退下的温度,又烧了起来。心里酸涩艳羡,嫉妒不已。忽听里面问:“这些是什么?”忙答道:“是沐浴ภ用的膏子,我准备了几种不同的,你自己้选。”
弄好了屋里的阵法,徐寿捏着另一块灵石在院子里某处也鼓捣了半天,最后无功而返。把另一块灵石还给了杨五,他不好意思的道:“不成。院里的禁制ๆ是以前的亲传弟子布下的,我弄不明白。”
徐寿道:“那ว就称一声道兄吧,这称呼到เ哪里都不出错。”
徐寿见杨五若有所思,便解释道:“这小舟是个各峰统一配备的法器,专给执役们用的,也就只能飞这么高了,只胜在能多坐几个人罢了。平日我一人外出,多是骑乘白鹤的。”
苏蓉便带她下去,很快就走到竹舍前。稀疏的竹篱笆,透着几分随意的洒脱。吊脚๐房,离地有膝盖高,房中桌椅箱柜、床榻浴盆马桶都是齐全的,只是许久无人居住,落了厚厚的灰尘。这都没关系,净房里也有冷热铜水管,足够她惊喜了。
“小柯。”冲禹道。“怎地是你。”
杨五平静的将玉瓶都收进腰间锦囊里:“谢谢。”
“……此毒至阳至烈,需要一个纯阴之体的女子,作为导出的引子和容纳之器。这女子还必须是一窍不通。”
“可一念咒,不就干净了?”
在凡人中,修士高人一等。
冲禹愈看愈是堵心,扭过头去,又叹了口气。
而现在,杨五仰着头,一只眼睛让血糊了,只用剩下的一只眼仰望着那浮ด在半空之人——浅灰色的长袍隐隐现出华丽的暗纹,对襟广袖,衣带随风拂动。这人面如冠玉,颌下三缕长须ี,乌黑的头发绾在头顶,插一支造型古朴的木簪。
她爹则道:“你没听见仙人说,‘仙凡有别,斩断尘缘’吗?”
修仙者!
杨五妮儿深深的明白,在这个家里,她只是个会消耗粮食的累็赘。她什么都做不了。看着大妮儿流着泪被塞上车,看着那车越行越远,她什么都做不了。
木门“吱呀”一声推开,昏黄的灯光泄出些许,还没有星光明亮。“五妮儿!”半大的男ç孩子粗声粗气的喊,“就知道你在这儿!娘喊你烫脚啦!”
徐寿在院子外面顶ะ着来来往往的女弟子们揶揄的眼神足足等了半个ฐ时辰,等得他都想蹲在地上画圈圈了,杨五终于出来了。他松了好大一口气。
杨五抿着嘴笑:“暂时不需要别的东西了。辛苦徐兄了。”
“没事,没事。”徐寿嘴上这么เ说着,却以最快的速度取出小舟,火速的带杨五离开了这里。
这个时候,长天宗观壁峰上,冲禹正盘膝而坐,神情肃穆的看着对面的美妇。那妇人一手持着山河盘,另只手五指飞速的结着手印,不停变换。山河盘里的沙粒随着她的手印变换而不断变幻。
只是这美妇的眉头始终是紧锁的,额上也有细密汗珠渗出。见此情景,冲禹益发的严肃起来。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山河盘中ณ的山里忽然发出“嘭”的一声,沙粒散落盘中,再凝不成形状。美妇人捏着手印的手指也被这一下炸的骤然松开,一缕凝在盘中的神魂便散回本体。
“师姐?”冲禹面色凝重的唤道。
这美妇人不是旁人,正是冲禹的师姐,观壁峰主ว冲琳真人。
“不成。”冲琳颓๙然放下山河盘,面上透出疲色。“他是大能转世,因果干系太大,已经再算不出来了。除非……折我十年寿数……”
“不可!”冲禹道,“那如何使得,师姐你莫胡来。”
“你胡来我也不会胡来。”冲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山河盘本是冲琳的法宝,之前为了寻找一窍不通的纯阴之ใ体才借给了冲禹。待山河盘回到冲琳手中ณ,这一窍不通的纯阴之体之ใ人到底是什么เ情况,她素手拂过沙盘,便什么都知道了。
冲禹便不由讪讪的,硬着头皮问:“什么เ都看不出来吗?”
“只能看到劫相初ม显。”
冲禹便点点头:“那便是了。师傅兵解之前留下预言,看来就是应在这三昧螭火上了。好在解毒之ใ人已经找到了,昕儿此劫,必能平安度过。”
三昧螭火吗?方才山河盘中沙粒炸开之前,她看到的是一片混沌。劫已生,却模糊不清。不可控因素า似乎不止一个ฐ。只可惜信息太过模糊……冲琳便把疑问埋在心底。又听冲禹道:“不知掌门师兄现在如何了……”
冲琳道:“这倒不用担心。你走后我便给师兄卜算过,这一关,师兄过得艰难些,却有惊无险。”
“多亏了昕儿寻来了三昧螭火……”冲禹道,“结果他反倒……”
冲琳沉默片刻,道:“这便是因果啊。”
谁逃得了。
一如之前那样,冲昕让杨五休息了一日,再次召唤她前往洞府。这次杨五让苏蓉带着她先到เ冲昕的寝室正门外走了一趟,才从浴室的小门进去。
“你上次迷路了?”苏蓉问。
“是。这里的路都差不多。”
苏蓉咕哝:“你可别瞎走啊,洞府里可不是你随便能逛的。有些地方,我都不能ม去呢。”
“现在认得路了,不会再乱ກ走了。”她这么说,苏蓉咕咕哝哝的留下她离开了。
沐浴ภ、更衣,已经轻车熟ງ路。撩开玉帘,眉目俊美的道君在榻上等她。这青年长眉斜飞,鼻梁挺拔,目光如电。倘真是在等她共效于飞,她真是算不得吃亏。
可惜了。道君一心只把她当作药罐,对她全无绮念。
这次,她自己放下帐子,跪坐在他身前。
冲昕抬眼:“还像上次?”上次她不肯让他用些手段,施行时便不甚愉快。
杨五微微的笑了:“我做了准备。”她自袖中取出一只小小的瓷盒,轻轻旋开,露出里面淡淡的粉色膏子。“这个,雨生堂的女仙长们说,叫作芙蓉清流膏。道君你知道么?”
从前少年懵懂ฦ时,背着师兄师姐们偷偷在枕边读的小话本里,“芙蓉清流膏”不知出现过多少回。只要是个男ç修,怕是没有不知道的——冲昕道君面无表情。
杨五立身:“我为道君涂抹吧。”她说着,凑近了年轻的道君,捏住了他深衣的下摆。
冲昕望着青色的绡纱帐。
那帐子并非染就的青色,而是天然的颜色。看似普通的绡纱,实则是昆仑雪蚕丝。织成纱,仿若烟霞。自内向外看,光可半人。自外向里看,却看不见分毫。若织成缎,则流光溢彩,美不胜收。千针苑每织出一匹昆仑蚕丝缎,便立刻被女修们疯抢,最后总会被出价最高的人买走。据说,每个ฐ女修都梦想有一条昆仑蚕丝缎裁成的裙子……
冲昕一心一意的想着昆仑雪蚕丝,直到那双温热的手轻柔的放开了他。
杨五用绢帕擦净手,放下了发髻。俯身躺平,鸦青的发丝铺了半床。
阴影忽然投来,年轻的男人覆上来。杨五望着帐顶的视野里便出现了一张俊秀的面孔。鼻梁生得真是好看,最好看的还是那ว双眼睛。如电如炬的目光,有些意味难明的看着她。而后他低下了头。
杨五以为他要吻她,然而他却只是抵住了她的额头,鼻尖对着鼻尖,呼吸可闻。依然是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直入主题,甚至这次有了芙蓉清流膏,比之上次还要更顺畅ม得多。
唉,一击不中。
杨五闭上了眼睛。
徐寿明白的告诉她,她能否留在这个地方,全在于这个ฐ男人的慷慨与否。而当她在青岩峰看到那ว些阵法、傀儡的时候,她终于起了“留下来”的念头。
今日的灼热来得比前两ä次更快更猛。他是生气了吗?他看起来像个青年,但可能已经活了一二百岁了。能ม看破她存心的勾引也不足为奇……迅速加剧的灼痛感烧遍全身,在痛感超越了某个ฐ极限的时候,人体的自我保护机能ม让她陷入昏迷。
好像被抱得很紧……
好像听见谁低声说,你忍一忍……
可是,真的很疼啊……她的手忍不住紧紧的抓住了那个人的衣襟……
或许是对这里已经熟悉的缘故,或许是知道那个人不会再逐她走,杨五中途没有醒来过,沉沉一觉,睡到身体完全恢复才睁开眼睛。
长长的吸一口气,慢慢的呼出。才动动身体,就感受到เ了那个人的神识。这洞府里,每个ฐ角落,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吧?上次她迷了路,他也是那么及时的出现了。
杨五慢慢起身,拢了拢长发,拉开了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