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怎么了？认错了人？”女孩回身见是寿，本来脸上不悦的表情马上消失了。
学校门口的公共汽车站里等车的学生很少，一个女同学舞动的布衣裙成了站台上的一道风景。寿瞄了眼她后，觉得自己้的心情还不错，虽然心情有些凝重，只要一想到是为ฦ了解开一个ฐ谜团，便迫不及待地期盼班车能早ຉ些驶来。
原本靠在格间门上的寿也不知为何身体已经远离了门，他背对着它。寿不想回头，这个神秘娃娃的眼神又让他觉得毛骨悚然。他不确定娃ใ娃想得到的是什么，他更没有勇气接近娃娃。寿只是默默地等待着，还好天亮了，他想等天更亮一些再起来。
寿没看见她的头颅，她的一只手拽着水箱的绳子“哗！”又一声冲厕所的声音。寿的神经几乎要崩溃了，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那个女人的脑แ袋呢？难道她在用水冲洗她没有头的脖子？”
“虽然你装作不认识她，可她认识你！”老五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大，但却恶狠狠的。
老五在隔壁寝室里正和几个同学闲侃，见寿喊自己，忙起身出来。寿一见到เ老五便直接地说道：“刚ธ才，我又见到那个女孩了。”
老五也纳闷的样子望着寿：“我也没太注意，是不是我们在埋头说话的时候，他们就下了自习？”
寿很不理解老五为ฦ什么突然呵斥自己้，依旧站在他的身后没挪动。
寿来到图书馆门前，那ว张张贴画在图书馆的大门上被夜风吹起了一小角呼啦啦地响动。他上前用手按了按，松开手之后，画又随着风在舞动。
一趟一趟的公共汽车频๗繁地进站出站，寿不知道自己最终该选择哪一趟，他担心自己้随意选择的就是幻象里所指引的，他担心这又担心那，他感觉自己最后变得无从选择了。
“那就这趟吧”寿强制地告诫自己“就是这趟，不再等待了”。他见一趟进站的公共汽车上人很少，既然要走很长的路就找个有空座位的车吧。
司机开了车门，寿抬腿进入车内，他见到เ靠窗户右边的座位上有一位警察也在目视着他。
最近以来，寿对警察很敏感，他老是觉得自己就是警察要找的罪犯。原先强制警告自己的寿又反悔了，他决定下车后再去找另外一辆。
沮丧的寿一口一口地喘着粗气，然后找了一个ฐ临近的站台蹲了下来，感觉到身后有人正对他的行为感到เ疑惑。
寿扭头望去，身后是那ว对祖孙，她们的身后是两个ฐ穿着制服的警察。奇怪的是警察和这对祖孙的脸色都异常苍白，在路灯的照耀下更显几分鬼魅。
寿起身挪了个地方，他来到他们的身后。他的嘴角边绽开一丝笑容“这样就好多了，原来在人的身后望着人是件很舒服的事”。正在得意的他见远处驶来一辆公共汽车，他决定上车去。他不想再等，等待的滋味像刀在身上一下一下地剜着肉。
寿走进车厢四处察看：司机座位的后面是一个ฐ长头的女孩，她几乎ๆ不动的上半身努力地保持着优美的坐姿。上车时寿向目不转睛直视前方แ的司机点了下头，司机疑惑地看了看他后并没有说什么เ，他的面部表情依旧ງ如同死灰。
寿快步走到车厢尾部的一个ฐ空座位上坐下来，这个位置曾是来时坐过的。他刻意地扭头朝车窗外望去。车窗外除了拥挤喧嚣的车流，再无其它异常。
寿安下心来，虽然靠在车厢里几个人在他来时的车上曾出现过，但是现在的寿已经不再那ว么惊慌。“说不定自己้有特异功能ม呢。”他开玩笑似的安慰着自己。
车门闭合的刹้那，窗外的两个警察和那对祖孙才上了车。寿第一个反应他想下车去，他不喜欢和警察坐在一起，和他们坐在一起他觉得自己会变得莫名地慌乱。可惜，等到他起身想下车的时候，车已经动了。寿又重新า坐下，将背包放在临ภ近的座位上后闭目养起神来。
车厢内死一般的安静，座位上的几个人谁都没有出声。这样的安静反而使寿睁开了眼睛，他现车厢内的人会不时地朝他望来，然后再迅地扭过头去。
寿感觉奇怪，他将眼睛半睁半闭，窥视着车厢内的动静：车厢内的祖孙是他第二次遇到，这一次穿红色衣服的小姑娘乖๔巧ู了许多，安静地坐在座位上，不哭也不闹；坐在她前面的奶奶还是老样子，不动任何声色。开车的司机依旧ງ不报任何一个站名，他自顾开着他的车。
“奶奶，我害怕！”穿红色衣服的小姑娘先喊了句。小姑娘的奶奶坐在她的前面，见她喊害怕便说：“红宝宝，别ี怕，过来到奶奶怀里。”小姑娘听到老者的说话后，胆怯地挪动着步子投奔到เ老者的怀里。
“乖，红宝宝不怕。”前面座位上的老者一边安抚着小姑娘，一边向寿这边扫一了一眼。
老者的话终于打破了车厢内的安静，每个人都有些骚动不安。
车厢经过一段骚动之后，又恢复了平静。穿红色衣服的小姑娘在她奶奶的怀里还时不时地回头望着寿，她圆睁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对他的惊恐。这一切显得阴森而恐怖，寿的手心里出了些汗。车厢里的警察莫不做声，黑色的帽檐遮挡住眼睛，像在沉睡。
寿又仔细地看了看车厢里的一切，他期盼着车能够早些停下来。公共汽车在穿过熙熙ກ攘攘的人流之ใ后驶入一条狭长的隧道。坐在车厢后排的寿望着窗外的人流，他感觉这一切仿佛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就像一部影片的导演，而那ว些人只是导演的手在摆出各种姿态。
显然，所有的一切都不在寿的预料é之中，这趟车漫长而压抑。当进入狭长的隧道之ใ后，他甚至不敢去看车厢里的每个人。他们像说好了似的，会不时地望过来。那两ä个一直沉默的警察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醒了，他们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帽子。
隧道两侧墙壁上的荧光灯在快地向后移动，银白色灯光照射下的车厢里更显灰白阴冷。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并没意识到时间已๐经过去了多半个ฐ小时。
寿在观察着车厢里的动静，车厢里的人又都恢复了精力。距离他最近的小姑娘开始在车厢里跳跃，她的脸上已没有了刚ธ才还惧怕寿时的表情。
“小哥哥”穿红色衣服的小姑娘来到寿面前“你刚才在说什么呢？”。
寿被突如其来的问话梗塞住了，他瞪大眼睛紧张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刚ธ才？我说话了吗？”寿反问着自己。
“我的身边除了一个自己的背包外，还有过人吗？”寿朝身旁的空位置上看了看。“黑色的背包还在，鼓鼓的，被肢解了的替身娃娃ใ也在里面。”寿怀疑是不是小姑娘故意在和自己้开玩笑，不过从她的面部ຖ表情上能看出她是认真的。
小姑娘站在寿的跟前等着他的回答，见他不说话，仔细地看了看寿的脸。
“红宝宝，别瞎说话！”小姑娘的奶奶回头怒吓道。小姑娘并没有因为ฦ奶奶的一句话而回去原来的座位，她还是赖在寿的跟前不动，样子也变得严肃了。
“小哥哥，你回答我呀。刚才你在和谁说话呢？”这回小姑娘的问话惊扰了整个车厢里的人，就连司机也在反光镜里看着寿。
寿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她。“刚才自己明明是没说话的，车厢里人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寿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车窗外的荧光闪耀，寿眨了眨眼睛又将头转向另一个ฐ方แ向。小姑娘没得到เ寿的回答，不高兴的样子坐到他旁边的座位上瞅着他。
小姑娘红色的衣服在荧光的照射下显得已不再那么เ鲜红。为ฦ了表示友好，寿努力地朝小姑娘笑了笑。
“司机，到站了吗？”寿喊道。司机没回答他，扭过头去继续开着他的车。
“小哥哥，你着急了？这条隧道可长哩！”寿身旁้的小姑娘一边说一边拿出苹果来“小哥哥，你吃苹果吧！”寿望着小姑娘如瓷娃娃一样的脸，有些不耐烦。
“这个小女姑娘怎么回事，上次看见她的时候她就要给自己苹果吃，这次还是这样。”寿对苹果很敏感，一看见苹果就让他想起早上见到的那ว个ฐ保安。
寿朝小姑娘摆了摆手，意思是不吃。小姑娘一看寿的意思的不太友好眼睛里稚气的光芒突然消失了，恰恰相反透射出来的是一种与她身份不相称的成熟与哀伤。
寿明显感觉得到这双眼睛不属于她，至少她不应该拥有着这种眼神。
“哥哥不吃，谢谢你！”寿突然冒出来一句，吓到了小姑娘。小姑娘撅起猩红的嘴巴，对寿的回答表示抗议。
有件事情一直困绕着寿“如果刚才自言自语说了几句话，也是可能的，最近心思太重。”带着疑问，寿又喊了句“司机，停车，我要下车。”
这回司机用不情愿回答的语气说道：“这里是隧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能停车。”司机回答完寿，又保持沉默。
“哥哥，你不要着急呀！”小姑娘在寿身旁安慰着他“这里是隧道，这条隧道很长的。”
“咳，你着急什么เ？出了隧道就到学校了。”这时候坐在前方的女孩扭头看了一下寿说。
“是你啊！”女孩接着又说了句。
寿这才注意到说话的女孩竟是和自己说了几乎一个下午的她。忙朝她笑了笑。
“小哥哥，你又在胡言乱ກ语了。”穿红色衣服的小姑娘来到寿的近处说。寿听到เ这句话后，更加地疑ທ惑不解。“自己้说了什么เ就在胡言乱ກ语了？”小姑娘的眼神又不像是在说谎。
公共汽车终于冲出了隧道，拐了几个弯就到了学校的站台。穿红色衣服的小姑娘看着寿又看了看他的背包，不情愿地和她的奶奶下了车。寿走在最后，他很想和那ว个女孩再说上几句话，可是害羞的他怎么也没开得了口。
“有时间，拨打电台热线吧。”老奶奶模样的人思考再三后，堵住寿说。
“电台热线？”寿愣住了。
“你别ี紧张，我只是想和你谈谈，我是一挡灵异节目的主ว持人。”老奶奶说完牵着穿红色衣服的小姑娘的手，便走了。
等到寿再想追那女孩的时候，只能见到女孩的布裙子在前方晃动着消失在了校园深处。